第十章:江湖傳說 第4節(jié):傷感
第4節(jié):傷感
董旺提到潭花,臉上現(xiàn)出驚恐的神色,不得不喝兩杯酒來壓驚,才繼續(xù)說道:“一百多年來,江湖上盡人皆知一首歌謠,‘潭花一現(xiàn)動江湖,血染朝堂奸佞出’。傳說那潭花每三五百年就會開放一次,潭花一開,就會攪動江湖,禍及朝堂,必致百年動亂。說到這首歌謠,還有一件奇事……”
李殊瓊聽他說了半日,沒有一句想聽的話,實在忍無可忍,便說道:“那劉太監(jiān)呢?不是說劉太監(jiān)是世人都見過的嗎?他武藝如何?”
董旺已經(jīng)吐字不清了,勉強說道:“劉太監(jiān),劉太監(jiān)……”
李殊瓊搖了搖董旺,見他已經(jīng)喝得人事不醒,爛醉如泥,也只得作罷。
李殊瓊記憶力雖然強悍,但也最是健忘,昨日有什么不快,一覺醒來,皆拋到九霄云外,又歡樂如常。
他與董旺都是豪爽坦誠之人,故越喝越投緣,沒幾日功夫,二人就成了忘年交,結(jié)拜成異姓兄弟。李殊瓊在推杯換盞之間,也把相府的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
婁安則小心謹慎的喂著兩匹上等戰(zhàn)馬,偶爾與他們二人喝一次酒,每次喝酒,必有事情。董旺雖然不大喜歡婁安,但婁安處事穩(wěn)妥周全,為人圓滑謹慎,讓董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轉(zhuǎn)眼之間就一月有余,張確始終不見人影,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甚至連董旺都被他遺忘了。李殊瓊與董旺相交甚厚,每飲必盡興,感覺不到時光的流逝,婁安則憂心重重。這一日,董旺心情特別好,與李殊瓊說得眉飛色舞,喝得正高興,婁安便尋了個機會,試探著問道:“這一晃就過去一個多月了,若再不出發(fā),怕是要耽誤了時間吧?!?p> 董旺聞言,細想了想,說道:“誰說不是呢?往年間早就出發(fā)了。聽人說,太后催了好幾次,大人都說準備得還不充分,硬給搪塞回來了,也不知大人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p> 李殊瓊道:“聽說以前都是劉良押運的,此人功夫如何?聽張丞相的意思,劉良似乎很厲害的樣子?!?p> 董旺道:“劉良就是那首兒歌中的‘劉太監(jiān)’啊,天下習武之人加在一起,也不是劉良一個人的對手。”
李殊瓊大笑起來,覺得董旺此話夸張得過了頭,喝了口酒,想著如何揭穿他的謊話,又不傷情面。不想婁安先開口問道:“他既然武功如此之高,怎么就失蹤了呢?”婁安從來不多話,他是懷疑劉良失蹤只是掩人耳目,好去執(zhí)行什么特殊任務(wù),或許與顧順的死有關(guān),因此才發(fā)問。
董旺抿了一口酒,說道:“我知道這么說,你們肯定不服,但我說的可一點都不夸張?!?p> 董旺又抿了一口酒,稍加思索,才說道:“我也覺得奇怪,那日他隨著一個小和尚進了普寧寺,過了兩個時辰還不見出來,張丞相就起了疑心,正想命人進去尋找,寺中突然冒出黑煙,火勢瞬間就蔓延開來,丞相忙命人救火,哪里還控制得住,整座大殿盡化為灰燼。待大火燃盡,劉良和那小和尚,還有普寧寺的長老絕塵大師,都已經(jīng)葬身火海。我跟隨丞相去查看三具尸體,早就已經(jīng)燒焦,一點都分辨不出來了。又四處尋找,也不見劉良的痕跡。此時天色漸晚,張丞相便留下一隊人馬看守,待明天再來細細探察。沒想到第二天我們來時,普寧寺已經(jīng)被山石瀑布所淹沒,若不是親眼所見,斷不會相信這里曾經(jīng)有過一個寺院的。”
李殊瓊實在忍耐不住了,忙打斷他,說道:“你這是編故事吧,是不是今天的下酒菜不合胃口,拿我們二人醒脾呢?”
董旺道:“我就知道,說了你們也不信,好在當時有許多人看到,日后你再跟別人打聽打聽,就知道我所言不虛了?!?p> 董旺又抿了一口酒,咧了咧嘴,繼續(xù)說道:“我們丞相上到山頂,看到普寧寺上面,有一個深潭,那深潭的水原是在普寧寺背面傾瀉而下。此時,水道被一塊巨石和許多碎石堵塞,潭水改變了方向,便朝著普寧寺的方向溢出,形成一條頗為壯觀的大瀑布,沖刷下大量的山石,竟將普寧寺掩埋了。相爺判斷,對面山頭上想必是有一些機關(guān),能推下這塊巨石?!?p> 李殊瓊驚得張大了嘴巴,一時不知說什么好,若董旺所說的話屬實,師傅恐怕是兇多吉少。雖然李殊瓊從小淘氣頑皮,總是被師傅懲罰,但他對師傅的感情很深,聽到師傅被埋在山石之下,再也無緣相見,眼睛竟?jié)駶櫫?。冷不防有人用腳踢了他一下,他心里一驚,頓時明白過來,連忙強忍著收起淚水,故做鎮(zhèn)靜的說:“那你們也過去看看有什么機關(guān)啊。”
董旺說道:“我也是這么想,但相爺說曹柱這個人老謀深算,怕有機關(guān)、埋伏,我們也就回來復(fù)命了?!?p> 李殊瓊忙問:“曹柱是誰?”
董旺說:“雍王義子,風云九劍中的老三。”
李殊瓊忙說:“我知道,我不是問這個,這事兒跟曹柱有什么關(guān)系?”
董旺說:“曹柱就是絕塵大師。他救走了廢太子,隱匿在普寧寺中?!?p> 李殊瓊漸漸恢復(fù)正常,觀察著二人的神色,想判斷一下剛才是誰踢自己一腳。董旺面不改色,說得也流暢,絲毫沒有任何異常。再看婁安,也一樣聚精會神在聽著,根本就是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更不像是踢自己的人。李殊瓊也只得作罷。隨口問道:“那就這么算了?”
董旺道:“可不就算了嘛,回來之后,太后大發(fā)雷霆,把相爺罵了個狗血噴頭。當然,我是聽別人說的,我是沒資格見太后去的?!?p> 李殊瓊說:“這太后也是古怪,怎么為了一個太監(jiān),就去罵丞相呢?”
董旺道:“這你就不知道原委了。劉太監(jiān)曾經(jīng)是太后的情人,太后進宮后,他就凈了身。”
婁安接著問道:“這么說,太后肯定是記恨張丞相了,倘若這趟差事做得好,倒還能將功補過,萬一有什么意外,張丞相在太后面前豈不是更加被排擠了嗎?”
董旺唉聲嘆氣的說道:“唉,朝中的事情,你們是不知道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