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謝大夫會與蕭宮主有私交?”蕭云紫的到來令夏晟措手不及,“一直以來中間勢力都不與四族有所交集,這次倒是令人意外?!?p> 初見蕭云紫,夏晟就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妖力,若隱若現(xiàn)又不似強烈。
蕭云紫紅衣襲人,雙眸一黑一紅,面帶薄紗,腰間配著一把雕刻著紫云蓬勃繚繞的玉簫,身上隱隱散發(fā)著的妖力應該是與妖刀結契的緣故。
“只是在一次任務中遇到過謝大夫而已,這是本宮的私事,與中間勢力無關,本宮并非想為難晟公子,而是盡朋友之義,如果謝鴻真的犯了不可饒恕的事情,你們木靈族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只是如今證據(jù)不足,晟公子無端扣押謝大夫一家怕是不合適?!?p> “謝大夫是族中名望,原是謝大夫受了驚嚇,夏晟恐旁人照顧不周才會請來謝夫人,想來有家眷陪伴定能讓謝大夫恢復的快些?!?p> “大公子可別是借照顧之名行軟禁之事!”司徒問出言譏諷,從前他就沒有把夏晟放在眼里,而今有蕭云紫撐腰,言辭之中更加無端放肆。
“謝鴻之事夏晟必會全力追查?!?p> “目前謝鴻的狀況不適合受刑拷問,何況看在蕭宮主的面子上,大公子也不該再扣著人了??!”
“司徒家主莫要心急,等事情有了結果,夏晟一定第一時間通知司徒家主來接人。”
“晟公子百般推脫,是覺得本宮有功夫陪你閑聊?”
“蕭宮主初來木靈族,正值父親閉關,是我們怠慢了。”夏晟是出了名的溫潤儒雅,但他的性子卻十分難搞,無論你怎么出言刁難,他總是不驕不躁不咸不淡的回應,讓人無處著力也無處發(fā)泄。
“不必擔心,本宮幾天前來時已經(jīng)拜會過夏族長與大長老,只因私下會面不便張揚罷了?!?p> 幾天前就到了?
“哥哥!哥哥!”夏清棠一路小跑進來,在離蕭云紫五步左右的距離停下,彎腰行禮,“蕭宮主,好久不見?!?p> 身后的白晏寒與周楠亦緊隨其后,停下行禮。
雙方劍拔弩張的氣氛被人打亂,蕭云紫心下不悅。
“好久不見???”蕭云紫問道,“你是何人?”
“蕭宮主,我是花匠夏溪的女兒呀,在徐城主府邸我見過您好幾次!”
蕭云紫上下打量夏清棠一番,并不做聲。
夏清棠格外自來熟,“大小姐院里的花草都是我爹爹在打理的,您來陵光城做客的時候不也常夸大小姐院子的花好看嘛,都是我爹爹種的。”
“原來是師姐家的侍從?!?p> “嗯,蕭宮主您貴人事多,肯定忘記了,我從陵光城出發(fā)時,我們就見過呀!您去找大小姐訴苦說大護法變著花樣欺負您······”
“清棠!”夏晟厲聲打斷了夏清棠的話,“不得無禮!”
夏清棠訕訕地抓了抓頭發(fā),還是鼓起勇氣繼續(xù),“您去陵光城一向住的很久,這次徐夫人怎么會輕易松手,不拉著您吃酒作詩了?”
蕭云紫面無表情地望著夏清棠。
“大公子對于下人疏于管教?!彼就絾栕I笑:“區(qū)區(qū)一個花匠的女兒居然敢對蕭宮主如此無禮,這種下人必須杖斃!”
“她不是下人,她是我妹妹?!毕年梢蛔忠痪涑练€(wěn)的說道。
“呵,真是可笑,大公子放著兩個嫡親的妹妹不要,偏偏要認一個外面的野丫頭當妹妹?這位“妹妹”是有什么過人之處哄的大公子如此神魂顛倒!?”
“清棠不是野丫頭,她是我從陵光城徐城主府邸帶出來的,所以司徒家主是不是也想說蕭宮主的師姐疏于管教?”夏晟的情緒終于有了一絲鮮活氣兒。
“呵!”司徒問冷笑不語。
“既是師姐府邸的人,本宮不會計較,關于謝鴻的事,還請大公子早做處理。”話雖對著夏晟說,但蕭云紫的眼光一直停留在夏清棠身上。
“蕭宮主放心?!?p> “告辭!”
走?這就走了?司徒問錯愕,既是對夏晟施壓,怎能輕易離去?只是蕭云紫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司徒問便轉身離開。夏清棠搬出徐夢箐讓蕭云紫礙于師姐的情面,不好繼續(xù)威逼,司徒問狠狠剜了夏清棠一眼,眼底是看不透的陰森。
送蕭云紫與司徒問出門,夏清棠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到底是年輕的小丫頭,當下有些飄飄然,覺著事情能夠圓滿解決全憑著自己的聰明機靈,絲毫不知自己已經(jīng)被人“惦記”了。
“清棠,從明天開始,你一步也不許踏出承云府!”
“???為····為什么呀?!”夏清棠火熱邀功的心情被澆的徹底涼了
“你覺得哥哥應付不了這樣的狀況,需要你搬出蕭云紫的師姐來為我解圍?你知道得罪蕭云紫的下場嗎?”
“不是,我·····我·····”
我是為了你。
“咳?!卑钻毯p咳一聲,“夏兄,這丫頭是怕你被蕭云紫為難才這樣說的?!?p> “蕭云紫素來陰晴不定,她不敢對我如何,可你一個花匠的女兒,若是被她記恨上了,不僅僅是你,還有你爹都要遭殃!”
白晏寒立刻打圓場:“夏兄!關心則亂,清棠也不是故意的。既然蕭云紫不再相逼,可見她們師姐妹之間的關系相當不錯?!?p> “但愿如此?!币环浇y(tǒng)領想要弄死一個花匠的女兒是揮揮手的片刻就能了結的。
“夏兄,中間勢力的大統(tǒng)領正大光明的出入木靈族境內(nèi),你們族內(nèi)不會有所警戒嗎?”
“據(jù)她所說,她是幾天前來的,已經(jīng)知會了我父親與大長老?!?p> 幾天前來的?白晏寒心中頗為意外,但是面色依舊。
“聽說謝鴻還是有些名望,他一生行醫(yī)救人,幫過很多人,這次出事,肯定很多人要找哥哥的麻煩?!毕那逄膿鷳n夏晟的安危遠勝過自己。
“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這不奇怪,從謝鴻的表現(xiàn)來看,那七具尸體肯定與他有關,司徒問已經(jīng)亂了方寸,連蕭云紫都搬出來了,想借蕭云紫給我施壓,就這件事而言,說不定是好兆頭?!?p> “張仵作有從尸體上發(fā)現(xiàn)什么嗎?”白晏寒問道,“現(xiàn)在的關鍵在于謝鴻是不是鑫悅街血雨的主謀,或者是不是司徒問那邊動的手腳,究竟什么樣的事情能夠讓他想出這種殺人滅口的方式,一位大家主,單論實力薛家跟林家都比不上司徒家,他有什么必要為了一個謝鴻引火燒身呢?”
夏晟沉默了一會兒,道:“其實我能猜到是為了什么?!?p> 夏清棠好奇:“為什么呀?”
好了傷疤忘了疼,幾句話說開,夏清棠早不記得夏晟的警告了。
“林家、薛家、司徒家這三大家族都是在差不多二十年前發(fā)跡的,在此之前,除了我們正統(tǒng)的麒麟血脈以外,木靈族第一大家族是歐陽家,而謝鴻當時是歐陽家的客卿?!?p> 談及此事,白晏寒也有所耳聞,“歐陽家曾經(jīng)盛極一時,最終覆滅,可嘆世事無常,按夏兄的說法,是歐陽家的覆滅是與司徒問有關?”
夏晟的面情忽然變的有些嘲諷,在他的臉上很少出現(xiàn)這樣的神情,“差不多吧,那些人誰都逃不了干系,為了各自的利益,聯(lián)手打壓,最后蠶食掉所有歐陽家的勢力。”
隨后夏晟便沉默不語,白晏寒用手肘戳了戳身旁已經(jīng)神游的夏清棠。
“在想什么?這么入神?!?p> 夏清棠回答:“三長老說過,謝鴻對歐陽家挺忠心的,歐陽家覆滅二十多年來,很多勢力都想拉攏謝鴻,但他一直保持中立,而且始終佩戴著歐陽家贈予他的客卿手鐲,這樣一個人在半年前突然宣布加入了司徒家,我覺得于情于理都說不通?!?p> “這件事我會查清楚·····”夏晟頓了一下,突然話鋒一轉,對夏清棠問道:“你怎么出來的?”
“?。???”
在夏晟審視的目光下,夏清棠的脖子越縮越緊,小聲道:“哥哥你關了我五天禁閉,我就出來透會兒氣,求你別把我關回去啊。”
說著就躲到了白晏寒身后。
“我一會兒還有事,我讓周楠送你回府?!?p> “又回府???嗚~我不要~我快憋死了!我不會有事的!”夏清棠苦著臉大喊,她堅決不要長蘑菇!
白晏寒道:“夏兄,今天薛家在舉辦玄靈會,玄靈會是幻術比試,我對幻術研究不多,有些好奇,要不我陪這丫頭去看看,省的她覺著悶?!?p> “幻術比試?有點意思,走吧走吧。哥~我們走了啊~不要!不用送!”
夏清棠也不等夏晟的回復,連忙拽起白晏寒的胳膊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