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走后,黃芪站在院子里看著月亮出神,蘇木只有離開這才能活命,可是他不舍得。蘇木是他第一個朋友,在這偌大的皇宮里,唯有她們是真心待他。他不舍,但他下不了決心,他一旦離開,事情或許再無回旋的余地了。
“那個,我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南星給蘇木蓋上被子,擦了擦臉,看著蘇木的臉出神。什么時候起,她們?nèi)艘呀?jīng)和一家人一樣了,也許是同病相憐了。她們要走的事,還是要告訴黃芪,畢竟她們一走,黃芪又要孤獨度日了。
黃芪回頭看著南星,南星看著黃芪的眼睛,認(rèn)真的說:“我們要走,太后和陛下都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們家老爺已死,蘇木已無牽掛!”
“我知道!”
黃芪沉重的說道,捫心自問他的真的很感謝她們不介懷母兄做的一切,愿意和他做朋友!
“你要和我們一起走嗎?”
南星試探性的問道,她真的很想三個人一起走,圓圓滿滿!
“我,我不知道!”
黃芪頓了一下,理了理思緒,說道:“我對這個國家有責(zé)任,雖然它已經(jīng)風(fēng)雨飄搖,但我還想努力一下?!?p> 南星不明白為何黃芪小小年紀(jì),就有如此胸懷,但他留下真的挽救得了這個國家嗎,那個人真會讓他活著嗎?畢竟他弒父殺兄,有什么是他不敢的,黃芪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也是有皇位繼承權(quán)的。
“黃芪,我說句實話,你別介意???”
南星還是覺得是朋友有些話得說明白,免得黃芪白白丟了性命!
“你說吧!”
黃芪疑惑的看著南星,難得她倆不掐架,認(rèn)真聊天!
“你現(xiàn)在勢單力薄,無權(quán)無勢無錢,什么都做不了,還要躲躲藏藏。即使你將來繼位,沒有根基,一樣是傀儡,不比現(xiàn)在好!”
南星看著黃芪懷疑的眼神,覺得毛毛的,小聲補(bǔ)充道:“這都是蘇木說的!”
黃芪看向屋內(nèi),蘇木你到底是誰,一個深閨小姐,還有如此見解?他細(xì)細(xì)一想,還真忽略了這個問題,自己不強(qiáng)大,如何能完成強(qiáng)國之路!
趁著黃芪在沉思,南星悄悄地轉(zhuǎn)身離開,她也是多嘴,干嘛說這個呢!她也覺得蘇木看得透徹,但是有些事情嘴上說得容易,做起來難??!
黃芪反復(fù)的琢磨著這番話,心中漸漸有了一些想法,自己這些年除了虛度光陰,一事無成,最后還需要一個女人來指明方向。黃芪啊黃芪,你真是三生有幸認(rèn)識她們!他暗自嘲笑著自己。
宮宴還會舉行三天,一想到天元還會來,蘇木就想挖個洞鉆進(jìn)去,太丟臉了。南星一大早就繪聲繪色的描述昨晚的情景,沒想到自己的酒品如此不好,以后要戒酒了。
“黃芪那死小孩呢?”
蘇木避開南星的視線,不敢看她,四下尋找黃芪,轉(zhuǎn)移一下話題。
“說來也奇怪,昨晚就沒回來,今天也沒看到。我還去御膳房找了,也沒在!”
南星有點想回避這個話題,她昨晚說得有些過了,她怕黃芪想不開。
看著南星有些閃躲的眼神,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怎么自己錯過了電視劇里最關(guān)鍵的一集啊。她追著南星問道:“你們昨晚說了什么?”
“沒說什么???”
南星立馬拿著盆離開,嘴里小聲嘟囔著。
“南星!”
看南星的樣子,更確定了,大聲叫道。
“那個,我就說了你跟我說的話!”
南星快速說完,邁開臉不敢看蘇木。
蘇木想了想自己到底說了什么至理名言,讓黃芪直接躲起來了。可是她想了好一會都沒想出來,看了看眼神四處飄的南星,問道:“我說了那么多話,到底哪句???”
“就是,就是昨天早上說的那句!”
南星都感覺自己都聽不見自己說了什么,低著頭,等著被訓(xùn)。
“你不會是說他無權(quán)無勢無錢那句吧?”
蘇木瞪大眼睛看著撇著嘴點了點頭的南星,頭疼,昨天的酒還沒醒,她想暈倒。
“南星,即使他是有些少年老成,但他始終還是個孩子,還是兌國的神童,他那么自傲的一個人,怎會承受得住這樣的實話呢?”
蘇木都不知道自己該怎么罵南星了,豬隊友?。?p> “可是我已經(jīng)說了,怎么辦啊?”
南星委屈的嘟著嘴,自己也是為黃芪好啊,又沒錯,對,沒錯!南星這樣一想,立馬挺直腰板。
蘇木扶著頭,覺得有點暈,黃芪應(yīng)該沒那么脆弱,好歹也是個皇子。算了,不想了,蘇木搖搖頭,今晚天元要來,得想想應(yīng)對之策。
“哐當(dāng)!”
蘇木和南星都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一看,黃芪站在門口,腳邊放著一大個袋子,不知道裝的是什么。
“小屁孩,你去哪了,我到處找你都沒找到?”
南星一看到黃芪就連忙跑過去,一看他的小臉黑漆漆的,心疼的拉著他前前后后的檢查,害怕他受傷。
“看,夠了嗎?”
黃芪自豪的拉開袋子,蘇木和南星的眼睛都直了,一大袋子的金銀珠寶。
“哇,這是真的嗎?”
南星拿起一塊金子放在嘴里咬了咬,黃芪一臉嫌棄的看著她說道:“你臟不臟啊,還拿嘴咬,沒見識!”
南星捏了捏黃芪的小臉蛋,緊張的說:“你去哪偷的,有沒有人發(fā)現(xiàn)你?”
“你看不起誰啊,好歹我也是皇子,這可是我的全部家當(dāng)!”黃芪打掉南星的手,得意洋洋地說道。
“可以啊,黃芪,但是你拿來干嘛?”
南星摸了摸黃芪的頭,這死小孩越看越可愛!
“逃跑不需要路費嗎,你以為天元那只死狐貍會給我們路費?”
黃芪白了南星一眼,真笨!
“噗”蘇木喝進(jìn)去的水被這句話驚得全噴了出來!
“逃跑?你也要.....”
南星捂著嘴巴,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問道。
“廢話,你那么笨,沒有我,能逃出去嗎?”
黃芪一邊整理著家當(dāng),一邊說道。
“你想清楚了?”蘇木問道。
“想清楚了,我,需要強(qiáng)大!”
黃芪頓了一下,認(rèn)真的回道。
“好,那我們?nèi)艘黄痍J天涯!”
蘇木抬起手里的茶碗,對著南星和黃芪說道:“來,我們干一杯!”
“哈哈哈....”
屋內(nèi)一片歡聲笑語,蘇木看著眼前的一幕,有些恍惚,仿佛自己在夢中一般,也不知什么時候夢會醒。她不是沒想過自己就是秦艽,但她自己很排斥這種可能性。她是蘇木,以前是,現(xiàn)在也是,未來也是。
“無論吃多少次,都覺得好吃。蘇木,我們?nèi)ラ_飯館吧,生意肯定很好!”
南星一邊說著,一邊狼吞虎咽的啃著手中的雞腿,雖然蔬菜也好吃,但是她還是喜歡雞腿。
“看你那點出息,怎么著也得開酒樓吧,最大的那種,不然怎么配得上我的身份呢!”
黃芪高傲的抬著下巴,自從他帶著家當(dāng)來了以后,一副大爺?shù)谋砬?,很欠扁?p> “出去了,你覺得還有人認(rèn)識你,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小屁孩!”
“本皇子需要別人認(rèn)識嗎,我可是你們的財神,你注意態(tài)度!”
“財神了不起啊,我們要是不帶上你,你能干啥?”
“我要是沒帶錢,你們能干啥?”
“沒錢可以掙,但是沒人照顧管你,你能干嘛,小屁孩?”
“掙,你倆現(xiàn)在窮得叮當(dāng)響,沒有本金怎么掙?”
“憑著我們豐富的江湖經(jīng)驗,賺到錢有什么難的,你呢,連平江城都沒去過,你出門不被拐賣了!”
.......
蘇木真想找個耳塞把自己的耳朵堵起來,每天上演一次中國有嘻哈,她的耳朵已經(jīng)出現(xiàn)幻聽了。
“真香??!”
“我可以嘗嘗嗎?”
“蘇木?”
蘇木回頭一看,嚇得手里的串都掉了,一個男人站在她身后,憑著昨晚模糊的記憶,她判定這人應(yīng)該是天元。
“可以!”
蘇木不自覺的回了句,但立馬意識到,昨晚那一幕還沒過去呢。怎么辦啊,蘇木心中在哀嚎。
“你還真把這當(dāng)自己家了,這沒門嗎?”
黃芪一見到天元笑的樣子,就討厭,死狐貍,居然敢調(diào)戲蘇木!
蘇木向黃芪投去贊許的眼光,真棒,黃芪,姐姐愛你!
“要合作,就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何必客套呢?”
天元低頭看了一眼蘇木手里的吃的,看樣子不錯,便順手拿走了。咬了一口,又麻又辣,但很爽口。
“你還要不要臉啊,居然還搶吃的?蘇木,你傻啊,就讓人家這樣搶走了!”
黃芪氣急敗壞的指著天元罵道。
蘇木無辜的眨著眼,她怎么知道一個堂堂皇子會這么無賴呢。這是平時太過于壓抑天性,一到這全都解放天性了啊?
“沒事沒事,這還有,我再給你烤!”
蘇木打著圓場,畢竟要想出宮,還得靠人家,不能把關(guān)系弄僵。
“我說,蘇木,你是不是真看上人家了!”
黃芪在她倆之間來回看,他怎么覺得昨晚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胡說什么呢,小屁孩,我才覺得你看上南星了呢?”
蘇木本就對昨晚的事介懷,黃芪的話讓她有一慌亂,她的記憶里除了黃櫨,沒有其他雄性的任何記憶。昨晚的事她并不是一點記憶都沒有,很溫暖,不想離開。一想到這些,她的臉燒得更厲害了,她連忙低著頭,把食材串在簽子上。
“蘇木,你,干嘛攀扯我呀!”
南星瞪了蘇木一眼,她怎么覺得是蘇木心虛了呢,從昨晚就開始很反常,這天元雖說性格不好,但長得還挺帥的,難怪蘇木會喜歡!
黃芪到是有些不自在了,他怎會喜歡南星,喜歡?他抬眼偷偷看了一眼南星,只見她那只雞腿,狠狠咬了一口,油汁在她臉上留下了一道道印記,那油膩的眼神讓黃芪抖了抖。不可能,黃芪立刻否決了自己那一絲想法。
“看什么看,小屁孩?”
南星看著一臉嫌棄的黃芪,白了她一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
兩人互相嫌棄的看了對方一眼,圍到蘇木旁邊,免得被對方搶了串。
天元微笑著,這一幕似曾相識,小時候也有這樣的熱鬧,可惜,一切皆已面目前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