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文面露出痛苦猙獰的神色,喝了一口酒道:‘因為你把巧巧送給了乾泰’。
陳望聽到這個理由時候有點兒懵了,只聽鐘文接著說道:‘從小到大,你會不知道我一直喜歡巧巧?那時候我們兩家的家境相差實在是大,我也就沒敢有那個想法;可是后來我們平等了,你殺多少人,我也殺多少人,你立多少軍功,我也立多少軍功;我以為,我們平等了。我可以有資格娶巧巧了,可是,你卻將巧巧當(dāng)成你攀附權(quán)貴的墊腳石。你問我為什么這么做?我還想問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陳望聽到此處,五指握住拳頭青筋凸起,站起身來說道:‘就是因為這個?’
‘不錯,就是因為這;我不想巧巧嫁給乾泰,所以我想要殺了他;可惜這次沒能夠讓他死,終究是功虧一簣’。
‘“你瘋了”
“我沒有想到你會這樣子做;我們?nèi)龔男∫黄痖L大,巧巧的脾氣你又不是不清楚,若非是她自己愿意,即便是我這個兄長就能強迫她做自己做不愿意的事情?”
陳望看著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伙伴又說道:‘還是說,你覺得我這個做哥哥的會去逼迫她,讓她去做那不愿意做的事情?’
鐘文看著他說道:‘以前你或許不會,可是現(xiàn)在的你,為了那權(quán)貴又怎么會做不出來?’
看著鐘文說出這樣的話來,陳望心里怒火再也抑制不住“啪”的一巴掌扇在了鐘文的臉上,怒道:‘你是得了失心瘋了嗎?即便我這么做,你也不能作出這等賣國的行為;你忘記了我們的家人都是死在那些蠻子手上嗎?’
鐘文捂著臉吐了一口血水出來說道:
“你承認(rèn)了?”
“你還敢說你不是那攀附權(quán)貴的人?”
‘這么多年我殺死的蠻子是整個郡人數(shù)的三倍,父老鄉(xiāng)親的仇我鐘文早就報了,你別忘記了那些人叫我什么,叫我鐘馗;我殺的蠻子心寒膽顫;這次要是乾泰死了,那么在這剩下的邊軍將領(lǐng)之中誰還能與我相提并論,那時候我自然是這邊軍最高權(quán)位的將軍,你們都要聽我的;你不是要攀附權(quán)貴嗎?那時候我坐上了大將軍,你來攀附我好了’。他這般說喊著竟然有些瘋癲了。
陳望看著鐘文這般樣子嘴里不住的說道:‘瘋了,瘋了,你這個瘋子’。
鐘文呸了一聲道:‘我是瘋了,從老家出來的那一天起我就差點瘋了。除了報仇,巧巧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可是你把她推給了乾泰,是你讓我瘋的’。
躲在屋內(nèi)聽了許久的陳巧巧此時再也聽不下去了,跑進(jìn)屋里來喝道:
‘鐘文,夠了;我跟乾將軍是我巧巧自己的主意,我哥根本就沒有逼過我。你不要污蔑我哥’。
鐘文看著巧巧,搖搖頭道:‘不是這樣的,一定是他陳望,是你哥逼你,你才會這樣做的’。
巧巧秀眉矗起說道:‘你夠了,這么多年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我自始自終都是將你當(dāng)成是我的另外一位哥哥;從來沒有過其他心思。這么多年難道你不明白嗎?’
鐘文終于有些奔潰了:‘哥哥,你只當(dāng)我是哥哥;可是我卻將你當(dāng)成我此生唯一要娶的女人。’
他眼神一冷哼聲說道:‘既然我得不到,那么乾泰也別想得到’。
只見他瞬間一掌打在觸不及防的陳望肩頭,將他給打飛出去,繼而轉(zhuǎn)身一劍刺向了陳巧巧的身上。
陳巧巧武藝只是平平,哪里能躲得開這鐘文的快劍,只見這劍從巧巧的前腹刺入后部刺出。巧巧望著已經(jīng)失去理智的鐘文,落下兩行淚水來說道:‘沒有想到,你連我也要殺’。
短暫發(fā)瘋的鐘文這時候才回過神來,一劍拔出抱著巧巧說道:‘巧巧,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
落在屋外的陳望已經(jīng)翻身而起,看到這一幕哪里在還會顧及自幼相伴的發(fā)小之情,拔出銀刀向著鐘文一刀劈下說道:‘今日我就殺了你這個瘋子’。
鐘文覺得自己身后刀意襲來顧不上巧巧,一個就地打滾順勢握起劍來和陳望斗在了一處;兩人對于彼此的功夫路數(shù)都清楚不過,相斗了幾百回合竟然都不分勝負(fù)。
今日本就是月圓中秋,乾泰在處理完手上的軍務(wù)之后,就想到陳望住處去坐坐,因為那個叫陳巧巧的女子肯定在等著她。早在幾日前他就答應(yīng)了巧巧,說是今晚一定要陪她賞月吃月餅的。
看了看時辰,心里想著晚是晚了一點兒,但是她應(yīng)該不至于為這點事情生自己的氣把。
可等他到了陳望房屋外頭就聽見屋內(nèi)一陣陣刀劍相擊之聲;他來不及細(xì)想,一腳踢斷門栓破門而入。
只見著陳望和鐘文兩人正在院里死斗,兩人身上都帶了傷;而那巧巧此時正靠著屋內(nèi)桌腿,用手死死的捂住小腹,血流了一地兒。饒是見慣了死傷的乾泰;此時,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受這么重的傷也覺得手腳發(fā)寒。
他摟著巧巧怒目盯著鐘文道:‘原來真的是你’。到了眼下,乾泰哪里還會想不到鐘文所做的事情。
鐘文見著乾泰摟著巧巧,心神再次失守,轉(zhuǎn)而瘋癲對著乾泰大聲吼道:‘乾泰,若不是因為你,我怎么會這樣?你來的正好,我要親手殺了你’。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乾泰的刺激,此時的鐘文氣息瞬時暴漲,居然突破了那道困了他多年的隔閡一線,從一流偽境高手突破到了真正的一流高手行列,赫然成為了一位大宗師。
他一劍朝著乾泰刺來,乾泰此時正抱著巧巧哪里還能躲的了,只得閉著眼睛等死。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陳望身子瞬息而至,擋在了乾泰身前,鐘文那一劍刺中了陳望的左肩,此時已經(jīng)算是宗師級別的鐘文,盛怒之下的一劍,劍氣肆虐,一劍之下就讓陳望重傷在身。
但即便是受了重傷的陳望,也同樣一刀斬出,砍在了鐘文的胸口之上,只是這陳望畢竟受傷在前,這一刀雖然砍中了鐘文,但是后繼無力,并沒有給鐘文造成致命的傷害。
乾泰此時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從懷里掏出一枚煙火令,對著天空拉響,明亮的夜空中升起一朵絢爛的花火;這是西北邊軍特有的求救信號。
鐘文此時也回過神來,不甘的看了乾泰一眼,他知道有陳望阻攔著,他是殺不了乾泰了,只能在那些士卒沒有圍過來前離開此處。
陳巧巧吃力的對著乾泰搖搖頭道:‘不要殺他;他也也是因為我才會這樣的’。
陳望看著身受重傷的妹妹,顧不得自己的傷勢嚴(yán)重,急忙將她的傷口包住幫助她止血,并將自己的內(nèi)力緩緩的渡給了妹妹巧巧,才讓巧巧保住了性命。
只是后來大夫告訴乾泰和陳望兩,巧巧性命雖然是保住了,可是以后就是不能要孩子,若是有了孩子,那么大人的性命就保不住了,結(jié)婚后幾年都不曾有孩子的巧巧怎忍心讓乾泰無后,在發(fā)覺自己有了孩子以后,偷摸摸的躲到庵中近半年時間,這才回到將軍府。那時節(jié)乾泰已經(jīng)拿肚子里的孩子沒有辦法了。
本來還抱有僥幸心里的幾人,希望著老天開眼,讓巧巧順利的生下孩子母子平安;可是臨產(chǎn)那天,巧巧生下十一后大出血,沒過一會兒就去世了。
至此,本來就對陳望心有怨恨的乾泰便再也沒有可能原諒陳望;而且那時候的陳望已經(jīng)隱居到了十里桃林,在那里養(yǎng)傷。妹妹懷有孩子并生下十一直至去世,他都不知道,過了約莫十年乾泰尋到他,讓他回到將軍府。知曉事情之后的陳望加痛恨自己和鐘文了,若是那時候自己調(diào)查到了鐘文通敵的證據(jù),直接報給將軍讓將軍派人捉拿,也就沒有后面的事情了;可是自己婦人之仁,不僅沒有上報,反而還有意的隱瞞,若非自己這婦人之仁,那鐘文怎么會有機會傷害到巧巧?
這一切最該怪罪的其實是自己陳公望;這么多年來,自己的外甥不認(rèn)自己,自己的妹夫也不原諒自己。自己又有什么資格讓他們原諒,所以他必須親手殺了鐘文,不然他這輩子心里都過不去那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