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沈默輕笑一聲,“我問過阿爹為何我不姓昆,阿爹說我是跟阿娘姓,可是后來碰巧聽他們說阿娘姓梁。
我當即就去問阿爹,正好見墨家前來拜賀,交談時說起我并非阿爹女兒。
不過阿爹待我真是比親女兒還要親,雖然我之前并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這些年也過得很不錯?!?p> “所以你其實見過墨老爺和墨夫人?”
沈默點頭,“不過不是很融洽的見面。我知道這個事情心里五味雜陳,現(xiàn)在回想起當時他們的態(tài)度,的確格外不同?!?p> “我相信伯父、伯母知道你生活的很好,一定也會開心的?!?p> “嗯,不過我既然知道實情,就一定要給他們報仇?!?p> 木林想了想,這一系列事情發(fā)生時,都有同一批不應該出現(xiàn)的人,“麗華宮一直都四處巡游除祟?”
“之前沒聽說過,不過近日說是在找修補琴弦的材料,因此才四處尋找?!?p> “我看這只是噱頭,反正這些事和他們逃不開關(guān)系?!?p> “是!”
“江流?”
二人一直說話,沒看見江流從小巷出來。
“我也覺得這件事和麗華宮脫不了干系。不過現(xiàn)在咱們沒證據(jù),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打什么算盤,不可輕舉妄動。”
“那咱們還要去麗華宮聽學嗎?”
江流想了想,“得去,去探探虛實。”
“可惜我不能和你們一起去了?!鄙蚰馈?p> “你呀,先回逍遙門去,等我們查清真相定會告訴你。”
三人回了客棧,昆珮和昆瑜坐在桌上喝茶,美曰其名物色一下青州有沒有修行的好苗子。木林卻不認同,哪有自己往上撞的,大咧咧坐在對面喝了口茶。
江流緊隨其后,背挺的筆直,從腰間解下瓷瓶倒了一杯放在二人面前。
“嘗一嘗,青州特產(chǎn)?!?p> 昆瑜也沒多想,舉到鼻前聞了聞就喝了一口。
下一秒眾人少有地看見一向遵守逍遙門規(guī)則的昆瑜居然當眾噴水。
慌亂地掏出布子擦了擦嘴,“失禮了!江兄,這東西好酸??!”
木林這才看見江流微勾著嘴角,撈起桌上的瓶子慢悠悠上樓。
昆瑜還在等他的解釋,見人家就像沒聽見一樣,又捂著嘴問木林:“怎么回事?”
沈默一直看著,這會兒湊過來指著昆瑜笑道:“我知道。師兄你在墨家的時候摸了木林的手!”
“啊?”
木林回想在墨家時好像昆瑜是拉著她,但都是為了救她呀。
見昆瑜還是一臉莫名其妙,沈默捂著肚子笑起來,“他吃醋了?!?p> “沈默,說什么呢,快去收拾收拾,還有半時辰咱就要走了?!崩カ樥驹诙堑?。
“哦!”
眾人決定將婆婆一塊帶回鯤域,看著沈默一行人登上船,又逐漸消失在山水間的船,木林生出一絲不舍。
不過他們還有再見之時,低頭看看手里沈默遞給她的竹蜻蜓,想了想踮腳插到江流頭上,趁他沒反應過來先跑幾步。
“木林!”
“啊,舅舅……”
木林轉(zhuǎn)頭,江流正不緊不慢過來,手里輕轉(zhuǎn)著竹蜻蜓,對思琪拱手。
“我們也收拾收拾走吧。”
這兩個人的對話木林的不懂了,“去哪兒?”
“去麗華宮??!你還要去聽學,忘了?”
“唉,真的是去了哪兒都離不開學習……”
木林想著這一去怎么也要三月半年不能自由自在閑逛,聽說青州的桃花醉很出名,怎么能不嘗嘗。
“又在想什么?”思琪拿著遺世轉(zhuǎn)頭說。
“哦,舅舅,我想嘗一嘗青州的桃花醉,之前……之前阿娘提過的。”
聽了前半句思琪皺眉張口,生生被后半句噎住了,看了看木林,一甩袖子,“明天一早!”
“哦耶!江流,咱們走,去喝酒!”
江流本是一臉奇怪,看著木林拉著自己的手微微勾唇跟著離開。
青州兩岸種滿了桃花,雖然現(xiàn)在并不是花開的季節(jié),單看兩岸樹葉翠綠的桃樹也別有意境。
賣酒的鋪子更是多了,木林跟著沈默出來時就挑好了一家店,這會兒拉著江流直直向那兒走去。
店門口的買酒郎見有客人到一早出來接引,“客官樓上請!”
江流看了看四周裝飾,門口牌匾上寫著只賣酒,竟然也能有這么大的酒樓。
“你們這兒的酒不錯??!”
聽江流說話,買酒郎邊笑著擦桌子邊說:“客官,我們店里的桃花醉可是青州第一!生意自然好,您要來一壇嗎?”
“嗯,去拿來吧?!?p> “等等!”木林出聲制止。
“拿個三四壇過來,我們兩個人呢?!?p> “這……”,買酒郎面露難色,“不是我不愿意,好心提醒,這桃花醉是烈酒,兩個人一壇就夠了。”
木林還是第一次見這么“貼心”的人,笑著道:“你去拿來就是?!?p> 買酒郎看了看江流,對方點頭,這才爽快地答應。
木林自然有她的打算,江流實在奇怪的很,要是灌醉了說不定能從他嘴里套出來什么。
思琪也在青州,不用擔心二人安危,正好問問他受傷的事兒。
“你會喝酒?”
江流支著頭斜靠在二樓欄桿邊,腰間的玉墜半露在欄桿外,隨著微風晃晃悠悠,倒是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會!你呢?”
就算不會也得說會呀,何況自己剛學會了醒酒訣,這桃花醉再烈也沒關(guān)系。
不過,江流修為高還受著傷,能喝酒嗎?
這么一想又開始糾結(jié),“你能喝酒嗎?”
“能啊,為什么這么問?”
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說完湊到木林面前笑起來,“我能不能理解成你在擔心我?”
木林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從他腰間抽出骨扇擋在面前,“你管我!能喝就行,一會兒別賴賬!”
說話間買酒郎已經(jīng)提著兩壇酒過來,酒瓶和往常的壇子沒什么區(qū)別,深棕色的壇子口系著淺粉色的絲帶。
“這是青州桃花醉的標記,您可認準了這絲帶。”
見他說的自豪,木林順勢問:“有什么來頭?”
“嘿,這絲帶是用桃子皮熬出來的染料染的。姑娘自己聞,還有桃子的氣味?!?p> “行啊,我一會兒聞聞,你先下去吧?!?p> 現(xiàn)在木林鼻尖是濃郁的花香,香氣慢慢散開,漸漸透出些水果的清新。
把白瓷杯放在兩人面前,端起壇子,晶瑩透亮的酒水里泛著欠粉色,還有些暗紅色的花瓣隨著酒水滑到杯子里。
“嘗嘗吧!”
“好?!苯髡f完端起杯子淺嘗一口。
木林也端起來放在嘴邊,喝的急了,只覺得喉嚨里發(fā)燙,沒忍住捂嘴咳嗽起來。
“慢點兒?!睂Ψ脚闹谋常N心地遞來帕子。
“謝謝!”
說完把手放到桌下,掌心散出白霧,分明就是剛才喝到嘴里的桃花醉。
“剛才沒準備好,江流,咱們再來!”
趕快抬手給江流滿上,見江流不緊不慢抬手放在自己袖子處。
“看著衣服?!闭f完接過壇子給自己滿上。
“小二!”
“哎,客官您吩咐!”
江流指著樓下的小攤,“麻煩你下去買些小吃上來,下酒養(yǎng)胃的最好?!?p> 說罷從懷里掏出些碎銀子放到小二面前。
“您稍等!”說完跑著下樓。
“你吃些東西再喝?!?p> 說完看了看木林,端起自己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你……你的傷真沒事吧?”
“已經(jīng)沒事了,我的命大的很,多少人想殺我都沒成功?!?p> 木林看著對面的江流,喝了些酒,面上微微泛紅,稱的他多了些往日沒有的猖狂。
也不用杯子,右手松松握著壇子,解下壇口綁著的絲帶繞在自己腕上,望著木林出神。
“你老是看著我干什么?”
江流搖頭,轉(zhuǎn)了身子看向樓下,手腕微微晃動,濺出來的點點酒珠撒在衣服上。
快成功了!
趕快借口小樓,再回來時木林手里有拿了兩壇酒,全推到江流面前。
“看來你挺愛喝這個的,我又拿來了?!?p> “呵,你覺得我愛喝?”
木林被他問住了,江流好像也沒說過這酒好喝與否。
“我……”
“你覺得我愛喝,那我就愛喝?!闭f著又拿過一壇就嘴喝起來。
見他喝了兩壇,眼神微微渙散,手里不自覺摩挲這酒壇,望向木林的眼神霧蒙蒙的。
“你醉了?”
對方?jīng)]回答她,直接站起來,木林正要扶他,就見他跨過椅子坐到自己身邊。
“嗯,醉了?!?p> “咦?”
“怎么了?”
木林失笑,“第一次聽見有人承認自己喝醉了?!?p> 對方?jīng)]說話,倚在她肩上輕輕蹭了蹭。
說著摸了摸江流的額頭,微微有些發(fā)熱。
頭上束好的發(fā)被剛才的動作弄散了,幫著他把散落的頭發(fā)別到耳后,木林這才開口問:“江流,你乖乖回答我的問題好不好?”
“嗯。”
“這么冷漠?”
江流聽了直起身來搖頭,“不禮貌,不禮貌。阿林問什么我都回答?!?p> 說完拿起桌上的酒杯又要喝。
“哎,不能喝了?!?p> “可是我渴,這不是水嗎?”
說著掙扎開木林拉著他的手,“我要喝水!”
木林只能喚來小二送水過來,看了看似有似無瞧著她的人,頓時有些后悔為什么選擇在這兒把江流灌醉??!
趁著思琪來,趕快把要問的都問了。
這么想著,木林繼續(xù)問:“你要不要乖乖回答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