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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告退

第八十四章:出面

在下告退 川西人士 4082 2020-06-26 23:06:25

  再說秦鹿鳴這邊,早早地便到了自家的店面之中巡視。

  “姑娘,先坐坐,我去把賬目拿過來給您瞧瞧,趕緊給姑娘上茶?!鼻芈锅Q的華居很少叫她老板,畢竟一開始她便是以秦箏的名義創(chuàng)建的華木居,更多的人都是尊稱秦箏一聲老板,叫她一聲姑娘。

  她倒也不在意,久而久之便也習慣了。稱呼而已,不必多談及。

  秦鹿鳴今日不知為何心情有幾分煩悶,老是望著屋外的人來人往,不自覺的便已經(jīng)出神了。

  等到店中下人將茶水端上她才回神,剛一輕抿茶水,還未來得及回答掌柜茶水味道如何,便聽到樓下傳來一陣交談。

  “這瓷器看著倒是挺好,若是你喜歡,咱們就購置這個,明年開春婚宴上好用?!笔且粋€老婦的聲音,成婚?

  秦鹿鳴自然是第一時間想到了開春以后陸知意的婚事,因而也多起了一些注意,放下手中的茶水便來到了二樓欄桿旁打量著下面。

  人她不認識,不過看樣子也是非富即貴,穿著一身錦衣華服的婦人帶著自己的女兒此刻正在挑選瓷器。

  “小二,你們掌柜呢?倒是出來給我看看這些瓷器。”那夫人似乎有幾分不滿意,在這里轉悠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掌柜出來,她覺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掛不住。

  那小二尷尬一笑,便低了低身子:“夫人稍等,我馬上去尋我們掌柜的。”

  “那人是誰?”秦鹿鳴有些好奇,倒不是真關系她的身份,只是提到婚事她自然注意了些。

  掌柜朝著樓下一探,收回了腦袋便淺說道:“那是大理寺評事周庚的夫人和女兒。聽說明年開春便要成婚了,對方是大理寺丞的侄子?!?p>  秦鹿鳴點了點頭,興致懨懨,擺了擺手:“去吧。我在這坐會兒,生意要緊。別誤了要事?!?p>  掌柜點頭,恭順離開。

  “葉掌柜可真是大忙人,我等了這般久,才姍姍來遲,可是放著生意不做了?”那周夫人說話略有帶刺,秦鹿鳴聽著很不舒服,不過念在別人可是送錢來的,她到底不好說些什么。

  “哪里,哪里,周夫人要看些什么?可是要為周小姐準備嫁妝瓷?”葉老板喜笑顏開,一臉笑意地迎上前去。

  周夫人似有不悅地看了眼掌柜,有些粗魯?shù)胤畔率种械拇善浚骸叭~掌柜說的這是什么話,我們周家女兒的嫁妝瓷需要在這里買?我們不過是來看看罷了,咱們家中早已經(jīng)備好了嫁妝。”

  “呵,宴春,她這是在看不起我們?nèi)A居的瓷器?我們秦家的瓷器開滿了整個鄴城,她備好了?她去哪里找得出比我們瓷器好的東西?難不成是宮中御賜的寶貝?”

  宴春低眉思索,還未說話便聽見下方又傳來了聲響:“周夫人說笑了,想必周家給周小姐準備的瓷器定然是好的,應是宮中賞賜的吧,畢竟陸家小姐的嫁妝瓷也是在我們這里做的,我們這里也一直都是南靖王府的供應,自然比不上周家御賜的東西?!?p>  “你!”一句話出來便已經(jīng)將周夫人堵得啞口無言。

  秦鹿鳴心情不由大好,側了側腦袋,眉頭舒展:“宴春,這個葉老板倒是有幾分意思。”

  宴春沉默,那是自然,秦家上下不管是管事掌柜還是家中奴仆在秦鹿鳴的耳濡目染之下,這懟人的本事倒是越發(fā)精進了。

  “你是說陸知意的嫁妝瓷是在這里買的?”那沉默了許久的周家小姐突然開口問道。聲音聽起來倒是宛如黃鶯一般。

  秦鹿鳴疑惑:“她跟知意認識?”

  宴春想了一會兒不大確定地說道:“想來是的,去年知意小姐的生辰這位周小姐也在場,她們年紀相仿,想來認識也不算稀奇。”

  好吧,既然認識,那她就耐著性子再看看。

  “正是,陸夫人早早地便已經(jīng)來店中備好了?!?p>  “哼,陸知意那個瞎子到底是走了什么運氣,竟然雙眼復明了,不過到底是個沒福氣之人,嫁的夫家也不過是個養(yǎng)子,小小大夫不成氣候。不過我倒是有幾分可惜陸知意了,林家的二公子林別來雖然一表人才,可到底是寄人籬下,他上面還有一個剛從他手中拿回掌家權利的廢物哥哥。”

  周小姐似乎極為不屑,一臉的諷刺之意。她早就看陸知意不慣了。明明她已經(jīng)失明了,卻還能彈得一手好琴,在一眾女兒之中出盡風頭。

  一想到陸知意還生的花容月貌,她心中就恨得牙癢癢。

  “依我看,陸知意那個瞎子就該跟林亭壁那個廢物湊成一對兒?!?p>  話越說越難聽,就連周夫人都有幾分掛不住面子了,伸手拉了拉周小姐的袖子,示意她閉嘴。

  宴春出了一身冷汗,吞咽了一口口水,便回頭瞥見了秦鹿鳴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陰云密布,冷若寒冰。宴春略有同情地看了眼一樓的周小姐,心中慨嘆:自求多福吧,周小姐。

  “好了,別說了,我教你的禮儀都忘了嗎?”周夫人難色難堪,若非估計到葉掌柜在場她早就一耳光過去了。

  畢竟這就是周夫人的教養(yǎng)女兒之道。

  周小姐頗有不滿:“阿娘,做什么要我閉嘴,我說的都是事實,瞎子就是瞎子,即便眼睛好了,那又怎樣,仍舊是上不了臺面的東西?而廢物同樣還是廢物,如今掌家了也看那林亭壁做出什么……”

  “啊!”話音還未落下,周家小姐便覺得自己的胳膊傳來一陣疼痛,她咬緊牙關,一臉難堪地回頭。

  “誰啊!沒長眼睛啊!”甫一回頭便看見秦鹿鳴那張冷艷的臉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一只細長的手,明明看起來毫無氣力,卻沒想到擰的自己叫苦連天。

  “秦……秦鹿鳴?”周家小姐臉色慘白,腿下一軟就要跌倒,秦鹿鳴有些嫌棄,連連松手往后退了一步。

  隨后周家小姐便跌在了自家母親的懷中,秦鹿鳴看著她這幅狼狽樣子,冷笑一聲:“怎么?原來周家小姐認識我?剛才不還是威風凜凜,口若懸河地說話嗎?怎么這會子見了我反倒嚇成這樣?難不成我秦鹿鳴長得比惡鬼還可怕?”

  她朝著周家小姐笑道,還不忘伸臉過來靠近她。

  惡鬼?不不不,雖然她生得好看,比不上惡鬼,可人人都知道秦鹿鳴手段殘忍,不僅欺負南靖王妃還欺負了云嫻郡主,最后她自個兒還是活蹦亂跳,什么事情也沒有。

  眾所周知,秦鹿鳴唯一的閨中好友便是陸家那個患有眼疾的小姐,如今她當著秦鹿鳴的面說陸知意的壞話了,四處編排陸知意,還不知道這秦鹿鳴又要做出些什么來。

  周小姐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沒有聽周夫人的話趕緊閉嘴,可她愣是沒想到秦鹿鳴居然就在店中。

  不過這好像也的確合乎情理,這秦鹿鳴可是華居的老板,人家在自家的店中確實說得過去。

  “怎么?不說話了?啞巴了?剛才不還是一副耀武揚威的模樣嗎?”秦鹿鳴嗤笑,給了周家小姐一個十分鄙夷的眼神過去。

  周家小姐咽了咽口水,她雖然口不擇言,但總歸是個有腦子的人,知道此刻閉嘴才是最好的辦法。

  “呵,我還以為周家小姐是個多么有骨氣的主兒,沒想到竟也是個蔫兒的,不僅性子蔫兒壞,就連脾氣也是蔫兒的?!?p>  “你!秦鹿鳴你別太過分了!”周家小姐到底年輕氣盛,一咬牙,便將剛才的害怕忘得一干二凈。

  “閉嘴,少說兩句。”周夫人伸手拉了一把她,看起來像是在兇周小姐,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是在護犢子,一把將周家小姐拉在了身后。

  “秦老板,小女口無遮攔,我代她向你道歉了,還望你看在她年紀尚小的份上,勿要怪罪?!?p>  周夫人能屈能伸,倒是拉的下面子,只是秦鹿鳴偏偏不給她臺階下。

  “笑話,周夫人可真是有意思,周小姐又沒有說我什么,做什么要與我道歉?還真是奇了怪了,更何況……”

  秦鹿鳴話音一轉,最后目光便落在了周小姐的肚子上,眼神涼涼:“這周小姐都是要做娘的人了,說她年紀???呵,周夫人可別嚇我?!?p>  “你!”此話一出周小姐和周夫人皆是一臉鐵青,周夫人沉著聲音說道:“秦姑娘可別亂說話,我家小女還是黃花大閨女,秦姑娘可別把這等臟水潑在我家女兒身上?!?p>  秦鹿鳴輕笑一聲,無所畏懼:“是么,我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周夫人犯不著這般動怒吧,如此大的反應還真是讓人匪夷所思?!?p>  “你!”周夫人一臉鐵青,愣是沒說出什么話來。

  倒是周家小姐一個沒忍住,從周夫人身后出來,惡狠狠地盯著秦鹿鳴:“秦鹿鳴你至于嗎?我不過就是說了陸知意幾句,犯不著這般生氣吧,更何況我說的也是事實,又沒有詆毀她。再說了我母親已經(jīng)跟你道歉了,你還想怎樣?”

  此話一出,周家小姐明顯的感受到秦鹿鳴心情很低,眼底一片陰沉,臉色鐵青,臉上分明就寫著幾個字:我很生氣!

  “你不覺得你這話問的實在有些愚蠢嗎?周小姐,我想怎樣,我秦鹿鳴的為人手段你應該也聽過吧,只是,你侮辱的不是我,是陸家小姐陸知意,是林家家主林亭壁。道歉自然也該三跪九叩登門負荊請罪?!?p>  周小姐心中一沉,沒有說話,但到底是害怕了。

  秦鹿鳴瞧她那慫樣,眼中的鄙夷之色更加明顯了,只會耍耍嘴皮子的人。

  “云嫻郡主知道吧,做錯了事情郡主殿下可是親自到南靖王府負荊請罪去了?!?p>  “秦老板,我們周家也是在朝為官的,你一個外人如此出手干預總歸是過頭了些,此此事不如就此作罷,你我全當沒有發(fā)生過,我們也不想在你這華居鬧出些事來,雙方顏面受損總歸是不大好的?!?p>  到底還是姜還是老的辣,周夫人竟然三兩句就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是換做旁人,大抵也就這么過去了,可她們偏偏運氣不好,遇上的是秦鹿鳴。

  “周夫人還真是會說話,竟然三言兩語就要這樣打發(fā)過去,只是,顏面受損?周夫人難道忘了我秦鹿鳴本就名聲不好了嗎?我無所謂,只是若是我將周小姐的事情說了出去,你說周小姐要怎么做人?”

  “秦姑娘,你別太過分了?!?p>  “母親,跟她說什么廢話,咱們走,懶得理她,你不是不讓我說陸知意嗎?我偏要說,她就是個瞎子,哦對了,還有那個林亭壁也是個廢物,怎么,你要為他們出頭?他們是你什么人?難不成那林亭壁是你相好?”

  秦鹿鳴的嘴角是一抹陰冷的笑意,一雙狹長的眼睛微微瞇著,宴春知道秦鹿鳴已經(jīng)蓄力完畢,此刻已經(jīng)忍不住爆發(fā)了。唉,這周家小姐還真是愚不可及,沒救了。

  “周樂清!呵,你說陸知意是瞎子,我怎么瞧著你的眼睛該換換了。陸知意即便雙眼失明一手好琴也是聞名鄴城,在一眾世家小姐中那也是才貌雙絕之人,你呢,我瞧著倒是帶著些尖酸刻薄的氣質(zhì)。”

  “你這個……”

  眼看著周樂清的一只手就要揮舞著過來,秦鹿鳴有些不耐煩,她最討厭別人打斷她說話,伸手便是一抓,隨后還未等周樂清反應過來便伸腳一腳將她踹在了地上。

  “臟死了,”她拍了拍手,有些嫌棄地從宴春的手中接過手帕,還當著周樂清的面擦了擦,扔掉了手絹,“再說林亭壁,人家十幾歲便已是文武雙全,被世人稱頌,即便后來因為雙腿有疾坐了十年的輪椅,可人家林亭壁也是美如冠玉,大家風范,如今接手了林家,我怎么沒瞧見你接替你父親周評事的職務?”

  “你!”

  “你什么你,也不照照鏡子瞧瞧你這張嘴,烏鴉一般地叫著,難聽死了。”秦鹿鳴看著她被周夫人扶起來,毫不在意,甚至旁若無人地嘲諷起來:“行了,葉掌柜,送客吧,畢竟人家可是有御賜的寶貝,瞧不上我們?nèi)A居的小模小樣,這些俗物都入不了人家的眼,日后啊,周家的生意就不要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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