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第二天沒去看第八場比試,她想順著昨天放鏢那件事,去查一查兇手的線索。
這八大劍派還真是讓人一言難盡,他們負責劍會的一切事宜,但是連有人暗中下黑手這樣的事也不仔細調查。左右那人不過只放了一鏢,也沒傷到人,他們便把兇手尸體秘密關押,想息事寧人。
尸體許諾已經檢查過了,穿著普通,和在同林鎮(zhèn)荷花宴時的放鏢之人一樣,沒有任何線索。
樹林里雜草叢生,日頭很大,但是林子里也不算很熱,反倒有些涼快。
花想容在這一帶搜了個遍,還是什么都沒找到。
但是她不相信真的有人做事可以做到天衣無縫,也有可能是她找的地方不對。
她拍了拍腦門,想要擴大搜索范圍。
一個人搜起來是很麻煩很累的,但是人多了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她不能冒險。
就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被叢林里的枯枝勾住了衣服。她回過頭來將枯枝取開,再抬頭時,卻被一個奇怪的東西吸引了視線。
她走過去,取下那個東西。
是一個掛穗。
她不清楚這個掛穗是該掛在腰間還是該掛在劍柄,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掛穗,呈現(xiàn)暗紅色,看起來已經有些陳舊了。
在順著掛穗所在的地方往前看,這里的草叢明顯有被壓過的痕跡。
而且不只是簡單的被壓過,草叢凌亂,是曾有人掙扎的跡象。
花想容瞇起眼。
那就很有可能,昨日這草叢里,埋伏了不止一人。
她還沒問過許諾,昨日放鏢那人的死因是什么。
四周似乎有出現(xiàn)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花想容瞬間提高警惕,猛的回頭問道:“誰?!”
身后沒有人。
她將掛穗收入袖中,冷冷的說了一句:“出來吧?!?p> 前方忽的出現(xiàn)了一個人,使著輕功落在花想容不遠處,而后慢慢走近她。
花想容抬頭,見著這人時有些驚訝。
竟然是那個玄衣人。
她在客棧留意了他五日不見人,等她今日不找了,他卻主動送上門來了。
她開口問道:“你來這兒做什么?怎么,你也想殺我嗎?”
花想容問這話,只是因為想到了她在落云客棧見著他那日盯著他看的時候,他轉過頭來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殺意。
玄衣人淡淡開口,聲音有些低沉,問道:“何出此言?”
花想容抬頭看了他一眼,在他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緒,沒有殺意,也沒有什么別的。
“沒什么,”花想容道,“隨口一問?!?p> 那玄衣人聽了,似是想到昨日有人暗中放鏢,問道:“有人要殺你?”
花想容聞言,不答反問:“你來這里做什么?”
“跟著你來的?!毙氯说?。
花想容又一愣。
跟著她來的,可是她在這樹林里找了那么久,竟然在這時才發(fā)現(xiàn)他。
她提高了幾分警惕。
玄衣人察覺到了她的變化,還是淡淡的開口,問道:“你說你叫花想容?”
花想容不知道他問這個做什么,只道:“昨日劍會上,我已經說過了?!?p> “你是哪里人?”他又問。
花想容道:“不知道?!?p> 玄衣人聞言皺眉。
花想容抬起頭,淡淡的道:“你若是沒什么別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她說著,轉過身就要走。
“你記得柳爭嗎?”玄衣人開口問道。
花想容腳步一頓。
她轉過身,看了他一眼。
又是這種感覺。
她見過他。
不是說這次劍會,是說很久以前,她絕對見過。
只是她已經記不清了,不知道是在哪里,在什么時候見過,只不過是有一個很模糊的印象罷了。
這一次,花想容看他,玄衣人什么都沒說,沒有阻止她,也沒有什么過多的反應。
待花想容自己回過神,才回道:“不記得?!?p> 玄衣人低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花想容才反應過來,他居然在三伏天穿著帶毛的披風,便又他問道:“你有寒癥?”
玄衣人瞇眼,他四周瞬間又充滿殺意。
花想容笑了一聲,不在意他這番變化,道:“你別誤會,我可不是因為認識你或者調查過你才知道這種病的。我爺爺也有寒癥,所以我知道也沒什么奇怪的?!?p> 玄衣人身上的殺意又消失了,有些奇怪的問道:“你還有爺爺?”
花想容轉身往回走,邊走邊道:“我為何不能有爺爺?若是沒有我爺爺,也就沒有現(xiàn)在的我?!?p> 玄衣人跟上她,接著問:“你是被你爺爺帶大的嗎?”
花想容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p> 他又問道:“為何?”
花想容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反問道:“你又為何要問我那么多問題?”
玄衣人也停下腳步,站著她面前。
他看了她一眼,才道:“你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朋友?”花想容疑惑的問道。
玄衣人點頭不語。
花想容皺眉,她確實對這個人有印象,雖然只是很模糊的印象,甚至印象中的感覺和現(xiàn)在也不大一樣,但她就是覺得,自己見過這個人。
她突然想到他方才問自己記不記得柳爭,便問他道:“你叫柳爭?”
玄衣人不答,算是默認。
花想容問道:“那你對我有印象嗎?”
柳爭答道:“有?!?p> 你的眼睛和她很像很像。
花想容笑道:“我不記得柳爭這個名字,但是我對你也有印象?!?p> 玄衣人問道:“為何會不記得柳爭這個名字?”
花想容又轉過身往回走,誠實的回答:“八歲的時候發(fā)過一場高燒,沒錢治病,燒壞了腦子?!?p> 柳爭:“……”
“玩笑罷了,”花想容笑道,“是退燒之后,很多以前的事情,都記不清了。有些東西只是模糊的有個印象,但是記得也并不真切。”
“你是哪里人?”柳爭又問道。
“不知道,”花想容答道,“雖然我在遠濟,但是我知道我不是姜國人?;蛟S是八年前,或許更早一些,我就不知道是因為什么身在遠濟了?!?p> 她是九年前失蹤的。
他認真的想了想,似乎想明白了。
花想容走在前面,猝不及防聽見柳爭在身后低低的笑了一聲,他的聲音也是極好聽的,雖略有些低沉,但又很是悅耳,充滿磁性。
花想容轉頭問他道:“你笑什么?”
柳爭看著她,眼底一片柔和。
花想容認識他不久,見他看誰都是冰冰冷冷的,比許諾還可怕。就算許諾待她極好,可是在許諾眼底,花想容也從未見過這樣柔和的神色。
他輕輕開口:“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阿容,我終于找到你了?!?
長安落雪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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