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沒反應過來。
好一會兒,她才明白了柳爭這話是什么意思,而后笑了一聲,道:“可是我不認識你?!?p> “沒關系,”柳爭輕聲道,“你可以重新認識我。”
“你說我們以前見過,”花想容又問道,“在哪里見過?”
“在陽川?!绷鵂幋鹚?,“我們第一次相遇在陽川觀月湖旁的柳樹下,你五歲,我十歲。你失蹤了九年?!?p> 九年?
花想容試問道:“那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問……我的身世?!?p> 柳爭皺眉。
他想了想,道:“你身邊跟著一個人,你喚她落姨,你只有母親,因為你父親……在你未生時便歿了。這些都是……你告訴我的,別的,你從未提過?!?p> 花想容一愣。
她真沒想到,會聽到這么個答案。
但她只是愣了一會兒,便轉移思緒,笑著問他:“我為什么要相信你?”
柳爭看著她,良久,才道:“你遲早會相信我的?!?p> 花想容不語。
她確實相信他,莫名其妙的相信他,就算自己對自己說了無數遍要對他警惕,畢竟自己現在身處危險之中??墒撬凉撘庾R里也已經接受了他說的話。
她也知道柳爭來路不明,目的不純,可是她就是相信他,她不知道為什么,這和當初懷疑蕭子讓的時候很不一樣。她懷疑蕭子讓是由內到外的懷疑,懷疑柳爭卻是在強迫自己去懷疑。
或許是因為自己對他有印象,知道自己見過他,也或許是他說的話,好像和自己模糊的記憶是相似的。
不僅僅是相似,甚至是讓她的記憶清晰了一些。
花想容轉過身又一次往回走,她現在必須要離開這里。
柳爭跟上她,問道:“你來這里找什么?”
“沒什么,”花想容道,“別跟著我了,謝謝你告訴我的話。”
說完這話,花想容便使著輕功跳上樹,又飛速離去。
柳爭沒有去追她。
他站在原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又輕輕笑了笑。
阿容,我尋了你九年啊。
蕭子讓在劍會結束后回到客棧時,沒發(fā)現花想容的身影,找了一圈,才發(fā)現她牽著自己的馬到了后山。
蕭子讓走近她,問道:“你找到什么了?”
花想容抬手,將那暗紅色的掛穗遞給他:“我想知道,放鏢那人是怎么死的?!?p> 蕭子讓接過掛穗,微不可聞的笑了,答她:“服毒自盡?!?p> “又是服毒自盡?”花想容皺眉。
蕭子讓問道:“有什么不對嗎?”
花想容想得頭都疼了,說了一句:“哪里都不對?!?p> 蕭子讓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掛穗,問道:“你發(fā)現什么了?”
“我在發(fā)現尸體的半里范圍內搜索了一遍,這個掛穗是在一處矮叢上面找到的,而且在發(fā)現這掛穗的旁邊的草叢里,有明顯的掙扎的痕跡?!被ㄏ肴莸皖^,看著地面,道,“所以,這個人絕對不是自盡的?!?p> 蕭子讓無言。
好一會兒,他才問道:“你覺得是怎樣的?”
花想容神色暗了幾分,答道:“我懷疑,是有人搶在我們前面,殺了這個人。這人在死前拼命掙扎,把動手那人的掛穗扯了下來。動手的人時間有限,喂了他毒以后,將尸體拖走,制造了服毒自盡的假象?!?p> “先殺了再喂毒,和服毒自盡有很大差別,許諾沒道理會弄錯了這個?!笔捵幼尨鹚?。
“可是這一切都太說不通了,”花想容道,“那我找到的和看到的東西,又怎么解釋?”
“尸體被八大劍派的人押著,他們不想讓人知道劍會上死了人,也不打算調查這件事,畢竟死掉的是放鏢的人,沒造成什么后果,他們都不會管的。”蕭子讓道。
“我對尸體沒有研究,看了也不知道?!被ㄏ肴莸溃白钇鸫a我可以肯定,昨日在樹林里的,至少有兩人?!?p> “那你可以猜猜,”蕭子讓笑了一聲,打開他的折扇,道,“這兩人是一伙兒的,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如果是一伙兒的,為何又要自相殘殺?”花想容道,“既然都是來殺我的,為何又要在放了一鏢以后,其中一人把另外一人殺了?”
“也可以是為了隱藏行蹤,”蕭子讓道,“常有的事兒,他該做的已經做了,或許就如你所說,他知道這樣殺不了你,只是要用這種方式把你卷入落云山劍會。
“那這個人放了一鏢以后,他們的目的達到了,他已經沒有價值了。然后殺了他,制造服毒自盡的假象迷惑你,免得你會查到他們身上。”
花想容想了想,又道:“如果是……第二種情況呢?”
“那就可能是有人在暗中保護你?!笔捵幼尩?,“但是如果是我,要保護你,我也絕對不是要用這種方式。殺了這個人,就是斷了你繼續(xù)調查的線索,這要怎么說?當然,你也可以認為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許是不能讓你知道這一切,說不定也是為了保護你?!?p> “那我寧愿相信是第一種,”花想容道,“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值得那么多人在我身上花費心思。我還真的是對自己的身世越來越好奇了?!?p> 蕭子讓輕笑一聲,沒有接話。
良久,花想容又道:“我今日在樹林見著一個人?!?p> “誰?”蕭子讓漫不經心的問道。
“在鄭州和南宮詡過招的玄衣人?!被ㄏ肴荽鹚?。
蕭子讓執(zhí)扇的手一頓。
花想容道:“他說他叫柳爭,還說他九年前就認識我,說我五歲的時候,和他在陽川相遇?!?p> 九年前,楚國陽川。
“五歲時候的事情,你記得嗎?”蕭子讓問道。
“沒有印象,也許是因為當時還太小了?!被ㄏ肴荽鸬?。
“可是你相信他說的話。”蕭子讓道。
花想容一愣,問道:“你又如何知道我信不信?”
蕭子讓笑而不語。
見他不想回答,花想容嘆了口氣,才道:“也許是因為,他說我只有母親,父親已經過世了,是真的。因為我記憶中也只有母親,沒有父親?!?p> 蕭子讓將那暗紅色的掛穗還給她,問道:“那你現在想做什么?你已經被卷入劍會了,剩下的比試……”
“劍會結束以后,我去陽川?!被ㄏ肴莨麛嗟牡溃安还苁鞘裁淳€索,真也好假也罷,我都不能放棄?!?
長安落雪扶桑
謝謝你們給我的票票~我從來沒見過那么多票票(手動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