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看著原本總吵嘴的兩個人在他面前一唱一和,也笑了,“罷了,我先替你收著,哪天改了主意再找我要吧?!?p> 停了一下,又說:“你今后缺什么東西盡管開口,太過客氣就顯著生分了?!?p> “好。從今天起,我就把自己當做這個院子的一份子,不會跟你客氣的?!?p> 宗兒剛才一直在那看我們?nèi)齻€人說話,這會湊過來窩在我懷里,奶聲奶氣的叫著我,“姑姑?!?p> 我摸摸他的頭,又捏捏小臉,這個原本平常無奇的動作,如今卻覺得抬手之間便似有一小股暖流在心里來來回回流淌著。
來到這里已有些時日,直到此刻,才真正覺得,自己跟眼前這幾個朝夕相處的人親近了起來,從此后,大家的喜怒哀樂也都會連在一起。
過去了的這些日子,天亮的越來越早,天氣也一日比一日暖和,接下來的兩天我一有空閑便跑去后院去看之前播下去的種子是否發(fā)芽,土地是否需要澆水,然后便仰頭數(shù)一數(shù)又有多少花骨朵偷偷鉆出了樹干,偶爾尋到幾朵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偷偷露出笑臉的花兒,便佯裝生氣的樣子取笑她們“怎么這么猴急,也不想著等等其他的小伙伴,真是見色輕友的幾個家伙”。
估摸著也許明日一早,這個院子便會開始熱鬧起來,又想著這兩日云澤每次得空想過來后院幫忙,我都急著把他們往外趕,“快走快走,萬一我辛苦撒下去的種子看到你嚇破了膽,不敢出來了怎么辦?”偷偷想著,等他們明日看到這一樹桃花競相開放的景色應(yīng)該會眼前一亮吧。
在后院呆的足夠久了,我又溜達著去了廚房,卻只看到項伯一個人在里面忙活,一問才知道,之前在廚房做事的那個大嬸家中有事,估摸著這幾日也來不了。
我走近前,拿起案幾上的刀便開始幫忙切起來,項伯在旁邊著急的說道,“小姐,您把刀放下,莫要傷了自己,回去歇著就好,這些粗重活我還應(yīng)付的來。”
我并沒停下手里的動作,笑著回道,“項伯,我又不是誰家嬌滴滴小姐,不用對我這般客氣,您在這屋為著我們忙前忙后,我這個小輩看到了幫把手是應(yīng)該的?!?p> 我看到項伯仍然站在一旁有些緊張的盯著我手上的菜刀,多少有些不自在,我接著說道:“項伯,您之前是見過我在這做菜的,切個菜更不在話下,您不如這會拿些水來準備洗菜,我一會就只蹲這兒幫您燒火總可以吧?咱們早點做好了,楚大哥他們也能早一會吃飯,不必再等著了,不是嗎?”
項伯也才放心了著,轉(zhuǎn)身去忙其他的。
只用了一會,食材便收拾妥當,我蹲在那里燒火,不時問一句火大了還是小了,項伯則每次只說火頭剛好,我頗有些無奈,便時不時站起來看看鍋里,同時,會注意項伯的表情,最后等到所有飯菜都出鍋,便知道,自己倒也沒有給項伯的廚藝拉后腿。
吃飯的時候,項伯對我好一頓夸贊,我笑著說,“項伯,瞧你說的,好像這一大桌子都是我做的一樣,我也就切了幾顆菜,幫手燒把火。要不然,您就是在想著法的讓楚大哥夸獎您,是不是?”
楚歌還沒開口,云澤倒搶著說道:“可不是,看今天有這么些肉,便知道多是項伯的功勞,她才不舍得給我們吃肉?!?p> 我加了幾塊肉放在他面前的盤子里,“那你多吃點哦,趕明兒多長個幾十斤肉,到時候看你怎么辦?!?p> 吃完飯像往常一樣出門散了會步,也就回來早早的睡了。我一向淺眠,再加上臨睡前喝了些茶,也不知睡到什么時候便醒了,之后便了無睡意,正百無聊賴盯著后窗灑進來的月光想東想西的時候,隱約聽到了叩門聲。當我還在豎著耳朵確認這會是真的有人敲門還是耳朵幻聽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人進到了院里,緊接著便聽到旁邊堂屋的門開了,楚歌與云澤前后腳走出來,將來人迎進了屋內(nèi),便關(guān)閉了房門。
即使只聽腳步聲音,我也是能分辨的出來哪些腳步是他們兩人的,從不慌不忙的腳步聲估摸著,來人應(yīng)是與他們相識之人。雖稍微放下心來,卻又想著深夜造訪應(yīng)該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因此也就開始在心里嘀咕起來,最后索性穿了衣服,盤腿坐在床上發(fā)呆。
不知過了多久,堂屋的門‘吱呀’一聲,顯然是有人出來了。
我已經(jīng)穿戴整齊,正在心里好奇著,也就跳下床,三兩步奔到了門前。透過門縫正巧看到一個身穿華服的年輕人從眼前匆匆而過,他腳步過于急促,因此我并沒有看清他的長相。
楚歌緊隨其后也走了過來,經(jīng)過我門前的時候卻停住了腳步,一時也看不出他是要繼續(xù)往外走還是準備回去,我來不及做更多猜測,伸手拉開了房間的門。
楚歌顯然沒意料到我這會突然間開了門,原本站立在那英俊挺拔的身軀頓了一頓。這會的月光是有些明亮的,可他的表情我卻看的并不真切,只聽到他那溫柔的嗓音對我說道“原來你已經(jīng)醒了,我剛才還在猶豫著要不要敲門叫醒你?!?p> “楚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剛才聽到有人過來?!蔽矣行?dān)心的問道。
“是有些事情要辦,我和云澤要帶宗兒去一個地方,會立刻動身,這幾日恐怕要留你自己在家里了?!?p> 我點點頭,回道:“那人深夜來此,想來一定是因為事情有些緊急,你們出門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
“你不必擔(dān)心我們?!背栊α诵ΓD(zhuǎn)身回了屋。
我跟在他后面走進去,見到云澤正在收拾一些衣服細軟等物,我站著看了幾眼,覺得自己不知道他們的東西都放在哪里也幫不上什么忙,便又去了里屋。
宗兒還在睡夢中,旁邊楚歌手里拿著宗兒的衣物正準備給宗兒穿上,我走上前,說道,“還是我來吧,他這會還在睡著,現(xiàn)在給他穿衣服是不太容易的,你小心傷著他?!?p> 楚歌抬頭看了看我,先把手中拿著的宗兒的衣物遞給我,又站起來挪了個地方。
我看著他只是挪了個地方依然坐在那,便又對他說道:“你趕緊再去收拾些自己的物品帶上,幫宗兒多帶些東西吧,他還是個小孩子,路上別委屈了他?!?p> 楚歌嘴里應(yīng)著,轉(zhuǎn)身去衣柜里翻了翻,不一會又出了屋,忙著收拾其他東西去了。
過了約莫不到半個時辰已經(jīng)收拾妥當。
我抱著已穿戴整齊卻依然睡得昏天暗地的宗兒,暗暗的想,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果真是長的快,再這樣下去,我可是很快就要抱不動他了。
楚歌將宗兒安置妥當,又回身囑咐了我?guī)拙洌銣蕚潆x開。
云澤跨身上馬,經(jīng)過我身旁,笑了笑:“回去吧,不用胡思亂想,過幾天也許便回來了?!?p> 我舉手起搖了搖,貌似輕松的回道:“快走吧,不要耽擱了正事。你可得早點回來,我騎馬技術(shù)還沒學(xué)會呢,你這只當了一天的師傅可不能跑了。等你回來了,我還要你繼續(xù)教我認字,還要教我練劍?!?p> 在門口站了一會,直至目光所及處早已沒有了他們的任何蹤跡,我也關(guān)上院門準備回去。再看看有什么需要收拾的。
項伯站在我房間門口等著,見我回來,便將手中拎著的東西交給我。
回到房里,我從項伯交給我的那堆錢財里翻出剛送出去沒幾天的那串琉璃手鏈,不禁有些啞然,這個楚歌,不是說好等我改了主意自己去跟他要么?我主意可還沒改呢,他就迫不及待的要還給我。既然他已經(jīng)走了,就暫時作罷,等他回來,我一定要理直氣壯的扔到他面前,讓他好好說個明白。
至于這些錢財,橫豎不知道他們這次去了哪里,要多少時日才能回來,我就先收著,以備不時之需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