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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謝君恩厚

第二十四 舊聞

獨謝君恩厚 張潛月 2248 2020-05-14 23:22:13

  我快走幾步撇了沈宜修,向著同合居走去,在門口焦急等待的王掌柜看到我終于回來時明顯松了一口氣,迎著我問了幾句。

  我向著沈宜修的方向指了指,跟王掌柜簡單說明了情況,請他放寬心這,王掌柜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囑咐我萬事小心。

  辭了王掌柜,我還是堅持步行到岔道口人少的地方再上馬。

  單純只是覺著,他既然是沈府小公子,就算平日里再低調(diào),也難保不會遇上跟他相識的人,萬一再遇上個八卦的,徒增不必要的麻煩。

  經(jīng)過之前把人追丟了人還被人打了一下的小巷子附近,我才想起來該問問沈宜修當時救我時的情況。

  “沈宜修,謝謝你救我。只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其實,真正救你的并不是我。”沈宜修說道。

  “這是什么意思?”我不解的問道。

  難道還有其他人在現(xiàn)場?

  沈宜修微微吸了一口氣,停頓了一下,然后語氣不爽的說道,“真看不出外表這般嬌嫩的一個人能跑這么快?!?p>  “我隨著你進了巷子,只一轉(zhuǎn)眼你就消失了,待我聽到動靜趕過去時,你已經(jīng)昏迷不醒,旁邊護著你的那個孩子看起來像是挨了不少拳腳?!鄙蛞诵薜臄⑹龊喍叹?。

  “你說的孩子是不是衣服破舊,還滿臉泥污?”我想起了那個手拿短刀,手卻顫抖的不成樣子的少年。

  “那三個人均是破破爛爛,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

  我沒見到另外兩個人的影子,當然說不出來是哪一個。只是,倒地的那一瞬間的事情依稀還是記得一些的,護著我的孩子只可能是那個少年。

  “那孩子你怎么處置的?”

  “他只把你的錢袋等物品塞給我,便走了。我那會急著要帶你回來,也并沒細問?!?p>  我笑了笑,“你知道嗎?那個孩子起初想打劫我,結(jié)果被我教育了幾句,后來他卻又要護著我,讓自己挨打??烧媸怯腥??!?p>  沈宜修露出一臉驚訝的神色,看了我?guī)籽?,可能是發(fā)現(xiàn)我竟然像沒事人一樣笑呵呵地有些太沒心沒肺,蹙著眉說道,“你竟然還笑得出來?當真對生死這么無所謂?”

  “難不成我現(xiàn)在要痛哭流涕?這不是自尋煩惱嗎?那孩子可能是一時被慫恿,他肯改過還護著我,我就先不計較了。若還是執(zhí)迷不悟,再遇見,我一定會狠狠教訓他們,先打一頓再把他們送去法辦?!?p>  “你兇起來真像個惡霸?!迸d許是我說話的時候表情有些猙獰,沈宜修看著我說道。

  聽完他不著調(diào)的結(jié)論,我伸手便推了他一把,本意只是要阻止他胡說。

  只是沒想到他竟沒有一點防備,被我這一推,差點一個趔趄摔倒。

  我硬著頭皮抬眼去看他那似乎要燃起小火苗的眼睛,一邊扯著他的袖子搖來晃去,一邊忙不迭的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你會躲開的,絕對不是故意的?!?p>  他那種像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我,“說話便說話,哪有你這樣動手的?粗魯!”

  “是是是,我粗魯,我難登大雅之堂。”

  偷偷望著他稍微緩和了的神色,我也準備岔開話題。

  “沈宜修,你說有重要事跟我說,具體是什么事?”

  “你先說說你為何拼了命的追那個人?”他反問我。

  我知道他說的是哪個人,事到如今,也沒什么不能說的。

  “我之前曾見過那人一面,想追上他找人。”

  “他便是之前拿著那枚玉佩找我的人。”沈宜修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么巧哦?”我有些驚訝。

  “你還不相信我昨日的話?”沈宜修接著說道,“我再告訴你一個消息,他是舊昌邑王的人。”

  沈宜修平靜無波瀾的聲音,落在我耳中,卻猶如一個驚雷。

  我停住了腳步,愣在原地。腦袋還一時無法消化掉這個震驚的消息,嘴巴張了又張,卻說不出什么話。

  ?;韬畲竽沟目脊虐l(fā)掘可是中國考古史的一座里程碑,天時地利人和都趕在了一塊,才有了那驚世大發(fā)現(xiàn)。

  一個在歷史上僅寥寥數(shù)筆還盡是污點的傳奇人物,安安靜靜地沉睡了二千年,多少王侯將相和那青史留芳的人物僅僅活在歌頌者的文字里,他卻能在經(jīng)受住地震洪水的洗禮后一鳴驚人,用一件件鑲嵌著漢室榮耀的文物驗證著紙間文明的真?zhèn)巍?p>  他或許是不幸的,也或者很幸運。

  我本就對考古有著滿滿好奇心,再加上舊昌邑國鄰近自己的家鄉(xiāng),就多關(guān)注了一些。

  只是,畢竟隔了二千多年的歲月,他也沒有為自己著書立傳的愛好,真實的他到底是什么樣子,任誰也說不清楚。更何況,人又是最復雜的,就算每日相對,看到聽到的也未必是全貌吧。

  可是,楚歌又怎會跟這樣的一個傳奇人物扯上關(guān)系?

  我驚得半晌沒有說話,惹得沈宜修有些擔心,他伸出手在我眼前晃啊晃,直到我不耐煩的一把拂掉他不安分的手才作罷。

  “你認識他?”沈宜修小心翼翼的問道。

  “既認識又不認識。”我斟酌了一下,這樣說著。

  沈宜修跟上我的步調(diào),不解的用著疑問的語調(diào)重復著我這句‘認識又不認識’的傻話。

  “說認識,是曾經(jīng)聽說過他的一些傳聞,但是我并不能分辨那些傳聞的真?zhèn)?,所以也可以說不認識?!蔽矣衷趺茨芨嬖V他,是在展覽上,在紀錄片里,在寥寥幾筆的史書上了解到的一點皮毛?

  “哦,你都聽說過哪些傳聞?”他鍥而不舍的問道。

  “我可不敢說,何況都是一些道聽途說的,哪知道真假?!痹趺凑f也是曾登上九五之尊位的人,怎好隨便議論。

  “恩?”

  看他仍是一臉探究的表情望著我,我朝他笑了笑,腦袋里卻在想著要怎樣才能糊弄一下眼前這個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

  “你對傳聞這么感興趣?不如我告訴你一個關(guān)于你的傳聞?”

  “我一向不怎么出來走動,會有什么傳聞?你不妨說說看?!?p>  “有人說你好男風,不喜女色?!蔽冶镏?,假裝小心翼翼地說著。

  果然,沈宜修一張臉瞬間紅了起來。只是,不是羞赧也不是尷尬,而是生氣的那種。

  “胡說八道?!卑胩煲仓徽f出了這一句。

  “對呀,那些人太不像話了,怎能隨口胡說?!蔽腋胶椭笥袨樗虮Р黄降囊馑?。

  只是也許是我裝的不太像,被他看出了一絲端倪。

  “這是你道聽途說聽來的,還是本來就是你自己杜撰的?”

  沈宜修識破了我的小把戲,伸出一根食指,指著我的鼻子問我是不是在編排他,之后又啰哩啰嗦把我教訓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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