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相遇少年
九天山的奇異風(fēng)光把牛喜雨迷住了。九天山，層巒疊嶂，峰奇谷幽，云霧纏繞，時濃時淡，時隱時現(xiàn)，給人以一種神秘感。滿山青松翠柏，奇花異卉，爭艷斗秀。到處溪流淙淙，山黛水清，山隨水轉(zhuǎn)，水繞山流，山水相映，格外生輝。在古怪嶙峋的石崖下，匿藏著不計其數(shù)的巖溶洞宇，其態(tài)萬千，各具特色。
牛喜雨把這群羊安置在一懸崖峭壁下，這里剛好有個相對封閉的環(huán)境，中間有一大塊平平的草地，旁邊有小溪，羊在這里吃草，渴了可以隨時喝水。
牛喜雨自己則懷著一顆極大的好奇心，沿著小溪向上攀越。當(dāng)她剛攀上一山崖后，就一眼看見了小溪旁有一臨水而筑的亭閣，有一少年坐在石凳上，手捧瑤琴，正彈奏著一曲高雅的詞曲。嘴里還唱著：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菊花開，菊花殘。塞雁高飛人未還，一簾風(fēng)月閑。牛喜雨知道，這是五代薄命君王李煜寫下的一曲《長相思》。
此詞抒發(fā)了一個思婦在秋日里苦憶離人、急盼歸來，然而最終沒有盼來的怨恨心緒。牛喜雨不知道，為什么一位翩翩少年會借這樣一首詞來抒發(fā)自己的心緒呢？他要表達什么呢？
牛喜雨一邊想著，一邊繼續(xù)攀越，很快就來到了亭前。仔細一看這少年好面熟啊，可她一時想不起在哪里見過面。突然，她想起來了，就在夢里，她剛才放羊睡著時做的夢里見到的少年，就是他。
少年見到牛喜雨，立刻放下瑤琴，一點也沒有陌生感，讓她在對面的另一張石凳上坐下。
“請問小姐芳名？”少年向她點頭施禮后問道。
牛喜雨十五歲了，已經(jīng)初懂男女之事，只是在道觀里從來沒有人用這么柔和的口氣與她說過話。她的臉倏地紅了起來，輕輕地回道：“小女子，濺名叫牛喜雨。”
少年聽到這名詞似乎有些吃驚，說：“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牛喜雨呀？久仰久仰！”
牛喜雨感覺更不好意思，低下頭，抿嘴笑了笑，說：“我在夢中見過你。”
少年一拍頭說：“見到你一時高興，我都忘了感謝你了，謝謝你，把我的羊看護的這么好?！?p> 牛喜雨說：“羊都是我的師兄們照看的，既然羊是你的，那現(xiàn)在我把羊還給你吧?！?p> 少年說：“你別急，我還沒有介紹自己呢。我的名字叫天翼，這是我開始修煉后師父給我取的名字。我就在這里修煉，看你不僅長得如出水芙蓉，而且慈眉善目，十分適合修道成仙。和我一起拜師修道吧。至于羊本來我是想要回來的，可是見到你，像小羊一樣可愛，我就決定把羊送給你了。”
牛喜雨說：“我本是修道之人，從兩歲的時候就進了道觀修道，至于能否成仙，那要看是否有這慧根了?！?p> 少年，哦，應(yīng)該叫他天翼，他說：“我希望你加入到我們團隊里來。這樣我們可以天天在一起，還可以一起成仙?！?p> 牛喜雨不知可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我能否叫你一聲天翼哥嗎？”
天翼聽牛喜雨這么問，大悅，說：“可愛的妹妹，我有這樣一個可愛的妹妹求之不得呢。”
牛喜雨連叫了三聲哥哥，天翼連應(yīng)了三個帶長音的“哎”字。
牛喜雨的眼睛在天翼的臉上瞟了幾下后，怯怯地問：“可不可以問一下，你剛才彈奏的相思曲，是不是在懷戀一個人？”
天翼一聽，臉上的表情馬上陰了下來，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說：“這是我在俗世時的一塊心病，至今難以消除?！?p> 天翼講述了事情的緣由。
三年前，我還沒有遇見神仙師父前，在劉財主家放牛，劉財主家有個廚娘，她有個和我同齡的女兒，名叫婉貞，長得跟你一樣可愛。我出去放牛，財主規(guī)定必須在放牛的同時割滿一大筐草，回來，家里還有一群羊要吃。傍晚放?；丶疫€要負責(zé)清理牛欄，羊圈，等我做好這一切，三天兩頭晚飯已經(jīng)被吃光了，我只能吃一點少爺，小姐們吃剩的殘羹冷炙，根本吃不飽。婉貞常常會從廚房里偷偷藏幾個饅頭什么的，送給我吃。
我非常感激婉貞，慢慢地也喜歡上了婉貞。有一天，財主家來了客人，客人走后剩下了許多肉和饅頭。婉貞悄悄地用廚房的紗巾布包了三個饅頭和三塊大肥肉給我。我是住在牛棚里的，就是在牛圈和羊圈之間的空間搭了個鋪子，我就住那里。天黑下來的時候，這兒就不會有人來了，所以每次婉貞都是這個時候來的，給我送吃的，當(dāng)然也給我送來快樂。那天有肉有饅頭是最豐盛的一次，婉貞剛剛把包著肉和饅頭的紗巾布抖開。忽聽得吱呀一聲，牛棚的門被推開了，財主帶著兩個幫手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嘴里大喊：“好你個賊骨頭，小小年紀就知道偷東西養(yǎng)漢子了，給我打！”
那兩個幫兇一起抓小雞一樣把婉貞抓了出去，我要去幫助婉貞，沒想到財主冷不防一棍就把我敲昏了過去。
我醒來后，不見了婉貞，跑到廚房之間廚娘一個人在流淚。我一問才知道婉貞被財主以家賊的名義趕了出去。我說我去找，廚娘說，都是你害她的。
我一連三天都沒有找到婉貞，終于在管家口中得知，婉貞并不是簡單地別趕出去了，而是被賣到醉花樓去了。我不知道醉花樓是干什么的，問別人，大家還笑我，說就是妓院。我這才知道，婉貞被賣入妓院了。
我拼命找到了在小城的那家叫醉花樓的妓院，老鴇問我你是有號的，還是沒有號的，讓我給你選好的？我不懂老鴇說的是什么，只是急切地問，有沒有叫一個婉貞的姑娘。老鴇說你是來找婉貞的呀，這是個掃把星，害我虧了好大一筆錢。
我急忙問，現(xiàn)在她在什么地方？老鴇說，到了我們醉花樓，一個客人都沒接，昨天我好心給她安排了個有錢的主，她硬是不從。我也沒辦法，正準備給她調(diào)教調(diào)教，沒想到這賤貨，自個兒上吊死了。我一聽頓時整個腦袋像要爆炸一樣。急忙問，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老鴇說，還在外面的帳篷里呢。我跌跌撞撞地到了帳篷下，掀開那蒙著的白布，果然見是婉貞，我一下子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