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來,尹周只想成為一個乞丐。他曾經(jīng)也有著人們口中的錦繡前程,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巔峰,成為CEO。
是的,十年前,他是一個大學(xué)生。
東山市西郊縣二道溝子村歷史上第一個大學(xué)生,全村人的希望。
背負的希望越大,求不得的失望也就越大。
尹周越來越覺得自己像是一只被囚禁的鳥兒,身邊的牢籠就是一道道關(guān)注的眼神。
終于,他倒下了。
一輛失去控制的農(nóng)用車帶走了他父母的生命,尹周沒來得及看上他倆最后一眼。
在淚水模糊之中看著棺材里的兩人,尹周被村長攙起,告訴他老頭、老太太走的時候眼睛里帶著笑意,用最后的力氣說,“尹家祖上冒青煙,出了一個大本事的人,還不讓老人成為他的負擔,我兒子可以輕裝上陣?!?p> 尹周痛不欲生。
村民自覺光鮮的自己與父母又有何異,一輩接著一輩子的被困在大山之中,如同一只蛤蟆一般望著高聳的山峰,心里卻安慰自己,下一輩一定出人才。
殊不知,他們的安慰始終只是安慰。
尹周不想成為圍困在山底的蛤蟆,他也不是身陷鳥籠的家雀。
現(xiàn)在,他想要自由。
父母頭七燒過之后,他來到東山市地鐵一號線的通道內(nèi),彎著身子蹲在墻角,足足蹲了五個小時候才緩緩開口,“行行好,給口吃的吧”。
眩暈的燈光如淋浴一般灑在尹周頭上,恍如白晝的燈光中出現(xiàn)一條漆黑的撬棍,撬棍的主人是一個身形兩米左右的拳手。
他要尹周去死。
通道內(nèi)的盧天摩緊緊捏著手中的噬魂針,只要尹周不敵灰熊,這枚噬魂針至少能保證尹周不死。
“拿命來,臭乞丐?!?p> 灰熊落下雙臂,以劈山之力將撬棍劈向尹周。
眼看著撬棍碰觸到尹周腦袋上的剎那,他的胳膊像是突然斷了一般綿軟無力,不能再落下分毫。
同時,覺得腹部絲絲涼意,像是在冬日里快速跑步透進了涼風一般。
低頭一看,尹周的拳頭整個沒入自己的腹部。
此時,劇烈的疼痛才襲來,卻并未像預(yù)想中的鮮血直流,不過絲絲縷縷的滲透出了衣服外。
“咣當”
撬棍落在拳臺之上。
臺下的觀眾還在懵逼之中,原本以為尹周會腦漿四濺的畫面并未出現(xiàn)。
可是灰熊也不至于會在一擊之內(nèi),丟掉自己的武器。
此時,靠近拳頭的觀眾傳出依稀的討論聲。
“灰熊好像流血了”
“難道乞丐把他的肚皮撓破了?”
“草,快點打?。≌局沟⒄`工夫呢?!?p> 即便再靠近拳臺,他們也沒看清尹周的出招速度。
怎么都沒想到,此時的灰熊半只腳已經(jīng)邁向奈何橋。
盧天微微一笑,收起手中的噬魂針。尹周的一切動作都在盧天的視線之中。
他使出了最大潛能的《蒼漠功法》,速度之快確實極少有人能夠看清,一招之內(nèi)洞穿了灰熊的腹部。
緊接著灰熊厚重的身體,轟然倒下。
此時,所有人才看到灰熊腹部的汩汩鮮血,灰熊的身體唯一的動作就是臨死之前的抽搐。
觀眾山呼海嘯的歡呼傳來,他們見證了怎樣一場以弱勝強的戰(zhàn)斗。
窮極想象力的編劇也不敢這般胡謅,一個白天還在通道里要飯的乞丐,晚上就一招擊殺了東山市最好的地下拳手。
浸淫拳場多年的觀眾,他們之中的大多數(shù)人都厭倦了強者恒強的情節(jié),對于“黑馬”的期待之情逐漸郁積,最終在灰熊的身體倒下的那一刻到達巔峰。
當他們反應(yīng)過來,私下搜尋尹周身影的時候。
他和盧天已經(jīng)拿著一張一億四千萬的支票奔出了地下全場。
尹周茫然地小跑、跌撞地上到五菱宏光、兩只手爬到鳴湖畔小區(qū)的樓上。
時刻未忘貼在胸口的那張支票。
他這輩子也沒見過這么多的零,在車上的時候就想著找一個銀行取出來一飽眼福。
無奈已經(jīng)深夜,根本沒有銀行開門。經(jīng)過盧天提醒才知道,即便有銀行開門,注定拿不出那么多現(xiàn)金。
大額支票的計提需要提前預(yù)約。
尹周側(cè)目看著盧天,“說的就跟你很有經(jīng)驗似的?!?p> 盧天目不斜視地開著車,突然轉(zhuǎn)過頭對著尹周說,“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身家?guī)装賰|美金?!?p> “哈哈哈...別特么做夢了。老子才是身家過億的乞丐。
天哥,你不說這句話我還能敬佩你一些。是不是覺得我有錢了,覺得自己不配和我做朋友了。
你放一百個心,我尹周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我們倆以后還是朋友,反正這些錢我也要捐出去?!?p> 盧天冷哼一聲,“你高興就好”。心中卻想,老子說實話都沒人信了。
告訴陳小小我就是漁翁資產(chǎn)的老板,愣是把她笑岔氣了。現(xiàn)在又被尹周嘲諷不配跟他做朋友。
看來,用實話騙人才是至高境界。
盧天回到陳家別墅的時候,陳小小晃蕩胳膊上的紋身下樓,“姐姐加班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不過讓我明天早上帶你去買身衣服,要去見爺爺?!?p> “見爺爺?為什么!”
陳嘉凝以加班的理由躲著自己實屬正常,畢竟擔心盧天真的要睡她。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爸媽不在了,姐姐的婚姻爺爺說了算。
當然,你要是不想去的話,姐姐...巴不得呢?!?p> “去去去,怎么可能不去!”盧天看著陳小小冷峻的眸子,笑得賤到不行,就差當場背過氣去。
“哼,真不知道姐姐怎么想的,竟真的要帶你去見爺爺。
說好的,只是逢場作戲,現(xiàn)在怎么就假戲真做了?”
陳小小轉(zhuǎn)身上樓,一邊走一邊說,正眼不瞧盧天一眼。
“即便你真的跟我姐結(jié)婚了,我也不會叫你姐夫的。
我才不會認一個乞丐當姐夫呢。除非...”
盧天仰著頭大聲問道:“小姨子,除非怎么樣???”
“除非你是漁翁資產(chǎn)的幕后老板!”
盧天心中腹誹,簡直是莫大的緣分,恰好我就是??!
無奈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