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感覺自己快要哭的窒息了，她大口的喘著粗氣，貪婪的吸著周圍的所有氧氣，仿佛這樣她就能活下去。
她眼睛紅紅的，像急了眼的兔子一般。
她不停的安撫自己。閉上眼睛，那種沉重感越來越小了，呼吸也慢慢開始平穩(wěn)了下來。她放松全身，疲憊感在一剎那間襲來。
平緩的呼吸聲，像是在跟別人說:噓，別吵，她睡著了。
向南睡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她的睡眠很差，能睡這半個小時已是萬幸。
她起身進了臥室的廁所面對著鏡子，她都不敢相信鏡中那個面容慘白又憔悴的女人是自己。眼里還有這血絲，眼睛下的青影又比平日重了些。臉上還掛著淚痕。
她打開水龍頭，接了滿滿一捧水，狠狠潑向自己的臉。再次抬起頭，鏡中的女人看起來狼狽不堪，臉上和發(fā)絲上還“光榮”的掛著水珠。
她擦干臉，打了些粉底遮住了眼睛下的青影，又給慘白的嘴唇抹上了紅色。
這才終于讓她看起來不那么憔悴不堪。
她拿起梳子梳順了頭發(fā)，長發(fā)結(jié)成一束懶懶的搭在后頸，換了一件白色的長袖和一條黑色的直筒褲。腳底踩著一雙白球鞋。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有神多了。
為了不讓整張臉看起來太蒼白，她打了淡淡的腮紅。
這些年發(fā)生了太多的事。她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活潑開朗，桀驁恣意的少女了。
出了廁所，向南就往樓下走去。
樓下的廚房里，剛熱完銀耳湯的江北正端著銀耳湯走了出來。聽到下樓的動作，他抬起了頭，只見向南“全副武裝”，他問道:“歲歲，你要去哪里？”
向南淡淡的瞥了一眼江北，直徑往大門走去:“出去看看風景?！?p> 江北在向南說完這話之后就拉住了一只腳快要踏出門的向南:“歲歲乖，我們就待在家里好嗎？來，把銀耳湯喝了。我剛熱好的。”
“我不會跑的。”向南皺了皺眉，很不耐煩。
“歲歲！”江北的手加重了寫力氣，握的江離手腕疼。向南眉頭不明顯的微微皺了一下，用力甩開了江北的手。結(jié)果沒甩開。
“松開！”
“歲歲……”江北喊了一聲。
“我不出去了！您老人家滿意了嗎？”向南聲音加重了些。
江北這才松開了向南的手。
向南繞了過去，坐到了沙發(fā)上，打開了電視。
江北愣了愣，走了過去，把銀耳湯遞向江離:“歲歲，喝點吧?！?p> “不喝?！?p> “歲歲，不喝胃會難受的，把它喝了。”
向南猛地站起身，隨后就是碗落在地板上的聲音。
“我說了我不喝！江北，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跟我談深情?你好意思嗎?。客砹?！我們早就晚了！”
向南的聲音響徹在江北的耳邊，江北腦袋當時就嗡鳴了起來。他低著頭，呆呆的看著濺落在地板上的銀耳和那濃稠的湯水，以及，面目全非的碗。
向南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回響在向南的耳邊，像是連環(huán)奪命咒！
他兀自低下身去，慢慢撿起散落的碎片，放在手心。
他緊緊的抿著慘白的唇瓣，一言不發(fā)。
向南站起了身，看著低身撿碎片的男人。心臟像是被什么撕碎了一般。
她微微彎了彎腰，伸出手。想要去扶眼前的男人。
她猛地想起了什么，伸出的手在半空中頓了頓，然后收了回去，站直了腰身。她轉(zhuǎn)過身，向樓上走去。
“嘶——”江北倒吸了一口冷氣。向南連忙回過頭來，只見江北的手心被劃出了一條很長的口子。
原來，他撿碎片的時候，看見向南遠去的腳步，下意識的握緊了手，卻忘了手心還放著碎片。
向南在聽見江北的聲音時就已經(jīng)停下了腳步。她心下一緊，下意識的回過頭看向江北。
江北的手心傷的很重。他滿手的血，手心的血順著手的紋路慢慢流向了手邊緣，然后滴落在地板上。
江北愣神的看著滿是血的手。目光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向南看著男人那副頹廢的樣子，心疼疼的。
她眉頭緊緊的擰著，在一瞬間，呼吸就加重了許多。她感覺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全身不停的顫抖著。她回過了頭，加快了上樓的步伐。
她扶著樓梯桿，快要到二樓了！她伸出另一只手，仿佛這樣就能成功的走上二樓。
可她卻腳步虛浮，只覺得眼前一黑，就頭重腳輕的往后栽了去。
“砰！”向南身體一輕，跌下了樓梯！
失神的男人聽見聲響后，急忙抬起了頭，卻見向南渾身是血的在了血泊之中。他心下一緊，踉蹌的站起身，奔向向南。
“歲歲！”他的呼喊聲響徹了整個別墅。
向南只聽見江北帶著哭腔的呼喊，臉頰邊是溫熱的血，視野很模糊，幾乎看不清。
就那么一瞬間，她希望自己就這么離開，怎樣都無所謂，只要能遠離江北，只要自己再也看不見他，怎樣都行。
江北抱起血泊之中的向南。手足無措的看著懷里渾身是血，昏了過去的女人。
他急忙掏出手機，按下了好友顧辰的號碼。
顧辰是個醫(yī)生。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喂？”
“阿辰，你快來！歲歲……歲歲她……”男人壓著哭腔對著電話那頭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
顧辰馬上就猜出向南出事了，否則江北也不會這么失控。
他安撫著江北:“阿北！你別慌！我們馬上就來！”
——
江北頹喪的坐在手術(shù)室門口的長椅上。白色的家居服上沾了不少血。他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手上有自己的血，也有向南身上的血。
紅色的手術(shù)燈猶如艷紅的夕陽。
紅得刺眼的手術(shù)燈，讓江北陷入了恐慌。
他盯著手術(shù)室的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歲歲，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手術(shù)燈才滅了下去。
向南被推了出來。江北忙慌慌的起了身:“歲歲，歲歲?！”
護士把病床停在了向南的面前。顧辰在這時走了出來，疲憊的沖護士擺了擺手:“推下去吧?！?p> 護士朝顧辰點了點頭，推著病床走過長廊。
“阿辰，歲歲她怎么樣了？”
“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大礙了，只是腦袋里有血塊，好好調(diào)養(yǎng)，血塊會散的。建議多住幾天觀察，就擔心血塊會擠壓到她的腦神經(jīng)造成記憶缺失?！?p> “阿辰，多謝你了！”
顧辰搖頭:“都是兄弟，有什么好謝的?！?p> 江北匆忙的點了點頭，朝向南的病房走去。
“阿北！”顧辰猶豫再三，還是叫住了江北:“你……真的要這樣一直強留她一輩子嗎？”
江北的腳步停了停。沒有回答，繼續(xù)提步往前走。
“她會死的！”顧辰音量加大，對著江北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