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瑤和顧致遠(yuǎn)并沒有來的特別早,反正也沒有人會在乎他們來不來,只是家宴上又有的舌根可以嚼了。
許思瑤礙著丞相府里的輩分,依次給長輩們行了禮,老爺、夫人和那些個姨娘也都假裝和藹可親的樣子。一場家宴,多少人戴著面具啊。
顧致遠(yuǎn)由于行動不便,就問了聲好,隨后讓下人把禮物呈上,便不做其他表示。
說實(shí)話,他很不高興,因?yàn)楸澈笥袃傻酪暰€就沒離開過他。
一個盯著他看的是許云濤,眼神頗為不善,恨不得將他身上燒出兩個窟窿。另一個就是許思瑤的雙胞胎妹妹許思寧,那種眼神就是赤裸裸的覬覦。不過當(dāng)許思寧的眼眸移上他的雙腿時,就沒再看他了。四王爺生的一副好皮囊,只可惜是個廢人,連那種事都不行吧,一想到這兒她就覺得很嫌惡。
“瑤兒今日回門,怎的也不提前通知府里,沒來得及準(zhǔn)備什么,倒叫我這個做父親的讓人笑話了去?!痹S正擎面上笑著,眼睛卻冷漠得很。
許思瑤不想回答,嫁出去的女兒三日回門,他們能不知道?
“丞相大人言重了,外頭人豈敢說笑?相府對本王的王妃如何,不都知曉嗎?”說著顧致遠(yuǎn)就摟住許思瑤的腰,“王妃過得好不好,本王也很清楚。這么多年也虧了相府的養(yǎng)育,她確實(shí)愛鬧脾氣呢?!?p> 這一句寵溺的話聽得眾人雞皮疙瘩掉一地,就連許思瑤也有些受不住。剛剛他突然摟上她的腰,她的內(nèi)心其實(shí)是拒絕的。
許正擎臉上有些掛不住,只好給自己找個臺階下:“見到你們二人鶼鰈情深,我也甚是欣慰,往后瑤兒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也請四王爺多擔(dān)待?!?p> “見外了,丞相大人。”
這么一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也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了。
午宴布置得還是蠻豐盛的,至少有她喜歡吃的菜,她以為相府連她喜歡的菜都不會做呢,那也實(shí)在說不過去了。
家宴上,氣氛很是微妙,每個人各懷心思,令許思瑤極其不自在,她都沒有什么胃口吃飯了。
半晌后,也不知是誰開了口:“四王爺和王妃感情如此深厚,可四王爺下身癱瘓,只怕是無法人道,王妃能耐的住寂寞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許思瑤和顧致遠(yuǎn)。
他們兩人也同時看向?qū)γ?,眼里頓時露出一絲殺氣。什么場合說什么樣的話,對面坐著的二姨娘是傻子不成?
倒不是她二姨娘傻,是他們一同商量好的,就是要狠狠地羞辱他們夫妻倆。
“咳咳,吳氏你也不嫌臊得慌。”從未吭聲的夫人終于說了一句話。然而并沒有什么用,大家擺明了要把這場家宴變成“鴻門宴”。
許思瑤本不愿理會這群人,奈何他們總是挑刺找茬,人的忍耐也有限度。
她手語道:“有王爺陪著,瑤兒怎會寂寞?還得感謝二姨娘操心瑤兒跟王爺?shù)氖铝?,但凡二姨娘有個一兒半女,也不會如此關(guān)心瑤兒呀?!?p> 一語戳中吳氏的心,她嫁到相府多年,一直未有身孕,不求兒子了,讓她生個女兒她也知足了。
“王爺他很好?!闭f完許思瑤臉上微不可見地紅了,這副嬌羞的模樣,讓人不好再繼續(xù)問了。
顧致遠(yuǎn)雖不知她說了些什么,但看眾人像是吞了蒼蠅一般的臉色,就知道她懟了回去。挺好,不用他來幫忙說話了。他眉眼帶笑,一瞬不動地看著她。
“吳氏你瞧你,沒個規(guī)矩,小輩們都在呢,切莫再說這樣的話?!?p> 夫人的話可真官方,只要能羞辱她,哪里管小輩不小輩的。其實(shí)夫人的心思最深沉,任由別人的嘴去說是非,她只管添油加醋坐收漁翁之利就好。許思瑤聽青芮說母親死后不久這柳氏就扶了正,其中緣由可想而知。
不過讓人懊惱的是,大人們說話,小輩也無法插嘴,所以許云濤有點(diǎn)惱自己不能幫許思瑤解圍。
相府的這些姨娘當(dāng)中,也只有三姨娘站在中立的位置,既不會落井下石欺負(fù)許思瑤,也不會幫襯著她,是個例外了,許思瑤的心里還是挺感激她的。三姨娘可是為數(shù)不多的不添麻煩的人,冷情冷性,跟她脾性也有些相似。不過她想不明白的是,三姨娘出生于書香門第,按理說家里條件不會很差,可為什么要給許正擎當(dāng)妾呢?倒是可惜了。
“夫人教訓(xùn)的是,賤妾該打。”
一旁的許思寧終是忍不住了,問道:“姐姐出嫁那日,王爺也沒有來迎親,該不會是嫌棄姐姐吧?要知道在妹妹心中,姐姐可是個很好的人呢?!?p> “二姐怎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呢?”總算能有他許云濤開口的機(jī)會了,他可是許思瑤唯一能撐腰的男人啊。不過大家貌似當(dāng)他是透明的了,這讓他很是尷尬。眼睜睜看著大姐受欺負(fù),他卻無能為力,這還怎么給她撐腰?
許思瑤輕蔑一笑:“若是王爺會嫌棄我的樣貌,那妹妹這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是不是也見不得人?若是嫌我脾氣不好,王爺還會護(hù)著我嗎?”
顧致遠(yuǎn)則寵溺地看著許思瑤,給她道歉:“本王這般模樣,沒能去迎親,著實(shí)委屈了王妃?!?p> 他始終沒有拿正眼去瞧許思寧,接著說道:“縱然是皇上指婚,也須得本王滿意才是,故此,何來的嫌棄一說?本王倒是奇怪,這同樣的臉,怎么卻是云泥之別呢?”
這午宴沒必要繼續(xù)吃了,夫妻二人見招拆招,今日此行,卯足了勁兒給眾人撒狗糧。
許思寧瞧著這倆人夫唱婦隨的,很是憋屈,氣得險些說不出話來。不是說四王爺自從殘廢之后性情就很暴躁嗎?怎么她見到的四王爺這么護(hù)短?
還真想對了,顧致遠(yuǎn)就是護(hù)短,他的人只有他能欺負(fù),旁人休想傷她一分一毫。
“那姐姐可要跟王爺好好處,不要鬧脾氣才是,不然哪天王爺心情不好,將姐姐休了,相府可是會蒙羞的。”
“妹妹剛也說了,我在妹妹心中很好,難不成王爺連妹妹都比不上?”
許思寧沒話說了,什么姐妹情深,她早就膩了,許思瑤都嫁出去了,如同潑出去的水,反正大家都不喜歡這個女人。只是她不知道為什么落了一次水之后,許思瑤好像變聰明了,也會咄咄逼人了。
“思寧妹妹可是同我一樣的年紀(jì),作為姐姐的我都嫁人了,她也該是尋個好人家了,否則就成老姑娘了?!痹S思瑤對著夫人手語,“母親既然待她如己出,想必也早早地做了準(zhǔn)備?!?p> 夫人端茶杯的手一頓,皮笑肉不笑地回應(yīng):“寧兒的婚事還不著急,相府的千金何等尊貴,自然要仔細(xì)琢磨琢磨,也得有哪家小公子配得上才是?!?p> 這意思是,她許思瑤就不是相府的千金了?就不如許思寧尊貴了?真有意思,一母同胞的姐妹,偏生許思寧受寵,她仿佛是一個孤兒。許思寧能討得全府上下的心,可謂是有一套,只不過都是些雕蟲小技,她不屑于奉陪。
“就是,瑤兒嫁人了我這做爹的都心疼,寧兒的婚事也無需多提。”許正擎裝聾作啞這么久,總算是為了許思寧說了一句話。
許思瑤始終不明白,為何他們遲遲不肯讓許思寧嫁人,她雖然不提倡早婚,但在這里,女子過了及笄的年紀(jì)都是應(yīng)該許個人家的,否則就成了老姑娘,到那時再想找個好婆家可就難了。
可在往后的某一天,她們姐妹倆得知真相后,卻是截然不同的心境,不過這倒是后話了。
話說回來,這一家子人的虛偽,著實(shí)叫人惡心,許思瑤也懶得再理他們了。
“阿娘,我想阿娘了,嗚嗚嗚……”門口突然傳來了小孩子的啼哭聲。
眾人抬眼望去,只見一個扎著羊角辮,抱著老虎枕的小女孩兒踉踉蹌蹌地走了過來。
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喊:“我要阿娘,我要回去……”
結(jié)果就撲到了許思瑤的懷里,小姑娘的鼻涕眼淚全蹭在她的身上,嘴里還不停地喊著“阿娘”。她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喜歡得緊。
“哎呀,萱萱,你怎么跑出來了,快過來?!彼囊棠镆话褜⑤孑孀Я诉^去。
這個叫萱萱的小姑娘是四姨娘沈氏的侄女兒,因?yàn)樾珠L一家有事暫時將萱萱托給她照顧,她便將其帶入相府,當(dāng)然這經(jīng)過了老爺和夫人的同意。
萱萱非要往許思瑤懷里鉆,還很粘人地蹭來蹭去,這叫眾人瞪大了眼睛。
顧致遠(yuǎn)見許思瑤好像挺喜歡萱萱的,便對她說:“喜歡小孩子,我們也可以生?!?p> 眾人眼睛瞪的更大了,四王爺?生孩子?怎么可能!
許思瑤臉有些紅,不想理會這個無賴王爺。她伸手拿了一塊糕點(diǎn),遞給了萱萱,這小家伙立馬破涕為笑。
“謝謝姐姐?!?p> “真乖。”她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許云濤有些嫉妒萱萱了,但他是個男孩子,也不小了,不可能讓大姐摸他的頭,他也不可能這么撒嬌。
回門的午宴,就是一場鬧劇,因?yàn)橐粋€小孩子的到來,這場鬧劇也就畫上了句號。
天宮某處,司命站在云鏡前正看著這一切。
“你在看什么,司命星君?”
司命又被突然造訪的御水星君給嚇了一跳。
“你膽子這么小,怎么當(dāng)?shù)纳裣??”御水星君不免嘲笑一番?p> “是你總神出鬼沒的?!彼久粨]袖,眼前的云鏡消失不見。
“進(jìn)展的還挺迅速,就是她這啞癥很是傷神。”
“本君也覺得麻煩,不如尋個時機(jī)治好她。”
“司命,你看我做什么,我不與你同流合污?!?p> “那由不得你,既已上了這船,就休想一個人逃走?!?
閆小五
這里男主終于護(hù)妻了!剛開始會更的比較慢,很抱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