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4)
王律師沒有接她的話,只是安靜的站在一邊等著鐘暖陽的反應(yīng)。
“王律師,你知道的呀,我弟弟住院的時候……”自稱鐘暖陽姑姑的女人有些不滿的拉著王律師的胳膊,讓他看著自己:“你給他們說一下那時候你去醫(yī)院是不是看到我了,給他端屎倒尿的……”
王律師被她扯的站立不穩(wěn),一只手扶了下旁邊的柜子,等她宣泄完才開口:“遺囑是當(dāng)事人的意愿,我只是負(fù)責(zé)執(zhí)行。而且,我記得當(dāng)時醫(yī)院里有護(hù)工不是么。”
“護(hù)工會有我們盡心盡力的?你看看那些沒有人管的……“
鐘暖陽聽著他們的對話只覺得腦袋嗡嗡響,很想制止他們,媽媽先一步開了口:“可以了,你們是來我們家吵架的么?”
“不好意思,我來是想讓您女兒在這些文件上簽字,好方便我后續(xù)做跟進(jìn)?!蓖趼蓭煴荛_那中年女性的手,走到鐘暖陽和張雪面前,拿出一沓文件和筆。
鐘暖陽沒有接他遞過來的文件,張雪幫她接了過來,翻了幾頁后眼睛看著那些紙張,但并沒有繼續(xù)讀,她猶豫了一會才開口說:“他……是怎么……”
王律師明白了她的意思,:“胃癌?!?p> 鐘暖陽覺得當(dāng)年知道父親離開她們時的那種感覺又來了,她仿佛置身在一個金鐘罩里,外面人的一舉一動都仿佛加了慢動作,語言也很難連接成一句話。
“陽陽,姑姑不是想給你搶房子,只是這個房子我們已經(jīng)住了好多年了,你讓我突然搬出去我們也沒有地方去?!蹦桥硬桓市牡臏愡^來,一把抓起鐘暖陽的手哀求道,張雪想護(hù)著女兒但無奈那女人身體比她壯,拉的又緊。
鐘暖陽看著她一張一合的嘴巴,好半天都不明白她在說什么,直到她被王律師拉開,看到她猙獰這臉拍打著王律師的胳膊,似乎在咒罵著什么。
“這消息有點突然,要不然您先讓孩子消化一下。”一直在一邊沉默的周剛察覺到了鐘暖陽的游離,他去倒了兩杯茶水遞給律師和還在瘋狂輸出的女士,讓他們在旁邊坐一下。
張雪感激的看一下他,他走過來拍拍她的肩膀,讓她們也去沙發(fā)上坐一下。
鐘暖陽慢慢恢復(fù)了聽覺和思維,能夠聽到對面的“姑姑”還在抱怨自己的付出沒有人看到,說這個弟弟自小就和家里人關(guān)系不好,只有自己不計前嫌,結(jié)果最后還要被人從自己的房子里趕出去。
媽媽有些為難的看著她,不知道她聽到這些會不會難受。鐘暖陽感受到了媽媽的眼神,她打起精神深吸一口氣,看向那個一直等著自己回復(fù)的王律師。
“我爸……”她說完快速看一下旁邊的周剛,然后改口道:“他這么多年都沒有管過我,我已經(jīng)忘記這個人了?!?p> “你看,我說什么來著?他女兒都不肯認(rèn)他……”那個女人抹著淚插話道。
“這個阿姨,我也不認(rèn)識,麻煩你們一起離開這里,不要打擾我們的生活?!辩娕栆呀?jīng)受夠了她的喋喋不休以及無端指責(zé),她知道周剛他們礙于自己的情面不好意思下逐客令,那自己就親自做這個“惡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