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的很多地方和宋朝極其的相似,有時候趙文振恍惚都以為自己在宋朝,只是這里沒有文豪蘇軾,沒有才女李清照,不過朝中官員多是文舉出身,寫的一手好文章,比如宰相蔡文的文章就有冠絕天下的美譽。
自古以來都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蔡文之所以有此美譽,多是世人的吹捧,畢竟當(dāng)朝宰相的屁股還是很香的。
除了文章之外,蔡相的書法也是極具盛名,當(dāng)年被貶錢塘之時,喜愛前人大家徐浩書法,每每臨之,都是終日忘擱筆,后又修習(xí)“二王”,博采眾家之長,自成一體,其書筆法姿媚,字勢豪健,痛快沉著,獨具風(fēng)格,為海內(nèi)所崇尚。
《草堂詩題記》更是其最負盛名的佳作,梁國多有贗作存于世,但這些大多都是從蔡相的小篇中尋得的字跡仿之,不見其真韻。
出了蔡相,書法字畫傳名大多都是朝中的官員,比如書法的就有,侍郎黃端、侍御史米卞、侍郎蘇合,這三人連同蔡文被世人認為是書法成就最高,常稱“蔡黃米蘇”。
在御史臺任職的侍御史米卞,這段日子忙的顧不上揮毫。
梁朝的監(jiān)察機構(gòu),設(shè)御史臺和諫院,合稱“臺諫”。御史臺下設(shè)三院,及臺院、殿院、察院、米卞便在這殿院之中,主要的責(zé)任也就是掌儀法糾百官之失。
連著十多日的清查,作為朝廷的監(jiān)察部門,自然是要找些問題出來,不管是顯示自己的政績,還是作為向宣和皇帝的交代。
所以連著幾日來,米卞都是到朝最早的一個,到了便站在正和殿門外,看著一個個來的朝官,那位的朝服沒有穿好,那位的官帽沒有帶好,還是說話的聲音大了些,米卞便小跑走到跟前,提醒朝官,要抓失言太難,百管無不知“鉗口以自守的道理”,每每宣和皇帝問了問題,也是在發(fā)言的人中選一個自己贊同,附和幾聲。
別看米卞干著這如老媽子一般的事,但為人卻是極其的高傲,蔡文曾問:“當(dāng)今世人書法什么人最好?”米卞回答說:“從前朝的柳權(quán)之后,就要數(shù)蔡相了”蔡相又問:“其次呢?”米卞答:“當(dāng)然是我”就此對世人將他排在黃端之后,也是極為的不服。
清查的風(fēng)波好像避開了江州這個地方,各州都有官員被清查出來,江州便成了這場風(fēng)波中的一股清流。
作為地方,御史臺要監(jiān)察,難度較大,在這方面梁國也是有相應(yīng)的辦法做補充,這通判一職便有監(jiān)察地方官員的職責(zé),所以江州能夠從清查的風(fēng)波無恙,趙亭的功勞自然是不小。
趙亭在江州任通判十年之間,對治下官員的要求極其的嚴(yán)厲,三年前也是被蔡相賞識,收做門人。
大梁的清查已經(jīng)到了一定的階段,對朝中惶惶的人心,宣和皇帝也是看在眼里,有罰需當(dāng)有賞,為此在宣和三十年最后一次的殿議中,宣和皇帝做出了升任地方優(yōu)秀官員的決定,由各官推薦,御史臺監(jiān)察功績,吏部按需任命的方式進行。
蔡文向前走了一步,對宣和皇帝說道:“陛下,臣倒是有一人推薦”。
宣和皇帝,眉頭一挑說道:“蔡相推薦之人,必是有所才干,不知是何人???”
“江州通判趙亭,在江州任通判一職以十年,江州各官無一人查出問題,這足以說明趙亭在江州的政績”
宣和皇帝聽到這個名字,點了點頭,趙亭之人宣和皇帝是知道的,趙文振不就是趙亭之子嘛。
“眾卿對蔡相的舉薦可有疑意?”
其他的官員低聲議論,表示同意蔡相推薦之人。
宣和皇帝見沒有人提出不同的建議便說道:“既然如此,等御史臺調(diào)差之后,便去察院任侍御史”
這侍御史一職,雖只是四品官職,但是有直接向皇帝進諫的權(quán)利,在梁朝的官制中算是一種特殊的存在。
“陛下圣明”
各官行禮,表示對宣和皇帝任命的贊同,戶部尚書范進思卻是鉤起了眼角,這蔡文舉薦之人必是自己的門人,現(xiàn)在又任職御史臺,以后自己這一派系怕是要受到不少的打壓。
“陛下,臣也有一人舉薦”
范進思上前一步,殿堂之上安靜了下來,宣和皇帝道:“哦,范愛卿舉薦是何人啊?”
“青州守軍司馬李格非”
對李格非的印象,宣和皇帝算是極深,這火炮之事,還有現(xiàn)在唱遍大梁的那首軍歌,都是李格非上報給自己。
宣和皇帝輕笑一聲,想到了一個有趣的事,不管是蔡文舉薦的趙亭還是范進思舉薦的李格非,這兩人好像和那個敢當(dāng)著自己面罵自己的趙文振有著聯(lián)系。
范思進看著宣和皇帝不知是什么意思的笑容,心里打起怵來,蔡文更是疑惑,自己舉薦趙亭之意,就是為了加強自己在朝中的力量,不想常跟自己唱反調(diào)的范進思竟也舉薦了一人。
“范愛卿舉薦這人,朕甚是熟悉,現(xiàn)在大梁的軍歌便是他上報給朕的,不過對于他的安排,我還沒有想好”
范進思有些失望,“陛下圣裁”
這場沒有硝煙的交鋒,以蔡文的勝利畫上了句號,而后吏部郭攸之,又拿出一本冊子,上面是這次清查中沒有問題的官員名單,多是各州,地方上的官員,罷免的空缺需要及時的補上。
下朝后宣和皇帝一個人在暖閣中,思索著對李格非的任職,其實在他的心里,有一職位,挺適合李格非,只是這個職位牽扯到的關(guān)系太大,而且對自己來說太過的重要,所以宣和皇帝需要對李格非有一個更加深入的了解,才能判斷他能否勝任。
景寧宮是公主景陽的所住的宮殿,此時蔡文正在這里說著朝堂上發(fā)生的事,“蔡相,你不必多慮,范進思舉薦李格非也不是什么壞事,那件事辦的怎么樣了?”
“公主放心,已經(jīng)辦妥”
“那就好,這個錦盒里是我送給蔡相的禮物,蔡相帶回去吧”
蔡文也不推辭,拿了錦盒,謝過景陽公主,便匆匆出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