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盛秋,所以,我不敢!
之后發(fā)生的事,發(fā)生得有些若偶像劇里的劇情一般。
為了擦到上邊的玻璃,我挪了桌子過去,扶著站上去還夠不著,只得拼命踮腳,一個不穩(wěn),只感覺桌子搖晃,身子跟隨就要倒下去的時候,我?guī)Я藥追纸^望閉上了眼。
可剎那,我感覺到一個力量支撐過我的后背,我睜眼轉(zhuǎn)身,看到的便是秦雨浩笑瞇瞇的模樣。
我嚇得忘記說‘謝謝’,他卻咧嘴笑得如向陽的葵花:‘你瞧,你終究還是要感謝我的!’
若只是那樣一件事,或許那會是我高中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再回憶起來,也會感覺溫暖吧!
可是秦雨浩,為我做了太多太多的事。
每一次我值日的時候,他都會幫著一起,秋天花壇的落葉那樣多,剛掃完又落了一層,可他也不懊惱,成日笑呵呵,又積極去掃,說:‘你瞧這樣多好,我又可以多陪你一會了!’
圣誕節(jié)的時候,他給每個同學(xué)都送了賀卡,唯獨我沒有,我裝著毫不在乎,其實,我心里是在意的。放學(xué)的時候,天際應(yīng)景地落了些小雪,雪絲涼涼地落到我身上,我手被凍得通紅,獨自走在路燈幽暗的狹隘街道,他如變魔術(shù)一般出現(xiàn)在我身側(cè),伸來一副手套。我有些吃驚,他倒退著走路,面對過我:‘給你的圣誕禮物,節(jié)日快樂!’至今,我還記得那手套的樣式,粉粉嫩嫩,上邊還繡了兔子的花。
我體育課上跑步不及格補考,那跑道一圈一圈,永遠(yuǎn)沒有盡頭的樣子。便是連我自己都要放棄自己的時候,他走我身側(cè):‘待會我陪你一塊,你一定會行的?!f到做到,整整四圈,他從頭陪我到最后,好幾次,我覺得我堅持不下去時,他都會對我說:‘盛夏,加油啊,你可以的!’沒想到,我真的堅持到了終點,及格了。
那天,我上完課下樓回去,總覺人們看我目光不對勁,奇怪時,他小跑追上我,我還沒開口,他將他的校服圍在我腰間,朝我揮揮手:‘明天再還我!’回家后,我才后知后覺,我例假來了,褲子紅了一片。
……
我若是塊冰,秦雨浩就像是熾熱的火焰,一點一點將我融化。
你們說,他待我,是不是……很好?”
沈從星點頭算認(rèn)同,小心翼翼問:“你們……沒一塊?”
盛夏笑了,嘴角是很大的弧線,可慢慢,那笑變凄涼:“沒有人知道,我在得到那零星溫暖的時候,同時還遭遇了些什么。
他是輝煌高中的校草,我是輝煌高中的笑話,我們走得稍稍近那么一定半點,立即全校皆知。
他轉(zhuǎn)來不到一個月,幾乎是全校人都知道,我們之間有瓜葛。
十一假期后的第一天,我按照以往那樣上學(xué),課間我去廁所,在門口,被好幾個女生攔住。我對班級的人本就不熟,那十?dāng)?shù)個女生中,我識得三四個,似是我班的,還有一個是我小區(qū)的丁曉彤,余下的,全然陌生。
我不解中抬頭,問她們要做什么。
領(lǐng)頭的那個女生,猛然間揪起了我的發(fā)辮將我拉去一個角落:‘聽說,你和你們班的秦雨浩走得挺近?!?p> 我沒答,估計她們也沒想讓我答,因為馬上,她又說:‘說吧,你是不是喜歡他?’
我努力想掙脫,那個女生力氣很大,我沒能掙脫掉,她笑著將我拉近她面前,一言一句地警告我:‘給你個機(jī)會,你只要說清楚,你們之間沒什么,你根本不喜歡他。以后,再給我離他遠(yuǎn)一點,這件事,就這么算了?!?p> 我沒吭聲,那女生的聲音加大,重復(fù)說了一遍。
我抿著嘴唇,依舊沉默。
然后我被一下推攘在地,我扶著地準(zhǔn)備爬起來的時候,有人踩在了我的手上。我想將手抽回,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又有人去揪我的頭發(fā),又有人推我……手很痛,我根本怕不起來。頭發(fā)已經(jīng)全部亂掉,我聽到她們肆意的笑聲,混雜在校園課間的喧鬧之間,沒有人會在意這小小角落所發(fā)生的事情。
那個女生又說:‘說呀,只要你說了,就放過你!’
踩我手的那個女生,力氣漸漸移到我的手指部分,更增加了力道。十指連心,你們知道有多疼嗎?可我咬緊牙關(guān),依舊沒曾說出半個字。
其實那時候,我完全可以按照她們說的去做,不過是空口白話,騙過了這一遭再說。
可是,我不愿意。我寧愿承受那樣的疼痛,不愿意說出一丁點否認(rèn)我與秦雨浩關(guān)系的話語。
上課鈴響了,校園安靜下來,我得以被釋放。
被踩的那只手根本提不起來,我請假回去。
我的父母不在家,是有盛秋和年邁的外婆在。我過去,看見他獨自一人坐在廳里掰著手指頭玩,他指指我的手,說:‘盛夏,掰著,好玩!’
我所受的委屈全然傾述出:‘盛秋,為什么你是這個樣子的?為什么你不能像別人家的哥哥一樣,為我出頭,替我撐腰?看見我受傷了,能及時送我去醫(yī)院,而不是讓我陪你玩。盛秋,我恨你!’
之前,哪怕我心里再記恨,但我從來沒當(dāng)他面說過那樣一句話??墒悄谴?,手掌的疼痛疼得我眼淚婆娑,可他咧嘴去笑的模樣,讓我忘記理智。
外婆耳背得很,她聽不見。
盛秋的笑意沒了,可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拉我的衣擺,一遍一遍地去說:‘盛夏,不氣;盛夏,不氣……’
但那一次,只能算是我噩夢的開始。
那些女生,就如幽靈一般纏著我,我獨自回去的時候,體活課我獨自一人的時候……有時候,不過是瓶礦泉水從頭頂潑下;但有時候,卻是重重的幾拳……
我也聽過她們閑談時候說過那樣話語:‘沒想她嘴巴那么硬,別說離開秦雨浩了,就是開口否認(rèn)一聲,竟然也不愿意?!?p> 可她們何曾知曉,秦雨浩對于我的意義。
他是我生命中所有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