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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就當(dāng)了大燕皇帝

第2章?你的良心不會痛么?

  夜已深,吳馳翻來覆去睡不著。

  人睡不著的時候一直躺著會難受。

  所以吳馳干脆起身,一個人爬到屋頂上去看月亮。

  吳馳原來不叫吳馳,他叫吳成,是現(xiàn)代一個事業(yè)有成的IT行業(yè)大佬。

  三天前他在路上走得好好的,突然被雷劈了,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穿越到現(xiàn)在這個吳馳身上。

  穿越的時候,他沒有獲得這個身體原來的記憶,只保留了自己上一世的記憶。

  吳馳確認(rèn)自己穿越了之后很悲傷。

  自己上一世經(jīng)過努力拼搏,已經(jīng)事業(yè)有成,美女環(huán)抱,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享受人生,就被一道閃電劈死了……

  了解了自己的境況之后,吳馳更加欲哭無淚。

  自己所在的這個朝代是燕朝——和自己了解的歷史有些不一樣——夏商周秦都是存在的,但漢朝并未如期出現(xiàn),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叫燕的朝代,大概時間軸在某個關(guān)鍵的節(jié)點上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吳馳的養(yǎng)父是大內(nèi)太監(jiān)總管吳忠……

  吳馳還有一個亞父叫劉彩,他也是一個太監(jiān)……

  這說出去都難聽啊,你爹是太監(jiān)……不知道的還以為別人在罵人呢。

  吳馳心里這會兒真是拔涼拔涼的:

  被丟到這么個落后的年代,成功的路徑就兩條:升官、發(fā)財。

  要是自己打算走仕途……

  自己這個便宜爹吳忠雖然只是個太監(jiān),但他是皇帝面前的紅人,權(quán)傾朝野——據(jù)家丁講,吳馳現(xiàn)在所在的常州郡太守鄭文軒都自稱是吳忠門生。

  現(xiàn)在自己想要弄個官兒當(dāng)當(dāng)估計難度不大。

  問題是皇帝年歲已高,憑這年頭的醫(yī)療水平,隨便生個重點的病都看不了,要是再聽術(shù)士忽悠整點什么仙丹妙藥吃吃,沒準(zhǔn)哪天突然就駕鶴西去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老兒一崩,自己那便宜老爹自然會被人清算,到時候自己還能落得了好么?

  別說仕途了,小命估計都難保。

  做生意賺大錢?

  這年頭信息閉塞,交通不便,做生意賺錢倒是容易……

  但商人的地位實在太低,低到跟要飯的差不了多少,是個官都會欺負你。

  不信?

  前年打仗,皇帝老兒沒錢花了,找個為國盡忠的由頭來你家抄一回家;

  去年郡里鬧蝗災(zāi),太守又找個為民分憂的理由來你家抄一回家;

  今年縣令又帶人跑你家里來抄一回家,理由呢?每年你家不是都得被抄一次?我尋思著今年都快過完了還沒人來,我就來了……這理由是不是完美的讓人無法反駁?

  ……

  吳馳想了半天,心中有了個主意,當(dāng)不成官、做不了生意,我可以種田啊:

  這年頭生產(chǎn)力落后到什么程度?紙都沒有,印刷術(shù)也沒有,想讀書得把別人抄的竹簡木牘搬回家。

  不是錯別字,真是搬,一本書……竹簡寫的還好,不算太重,要是木牘寫的……

  別被書本騙了,以為讀書人個個弱不禁風(fēng),你們是不知道這年頭的讀書人力氣有多大——都TM搬書練出來的。

  讀書成本太高,文盲率居高不下……生產(chǎn)力能發(fā)展才怪。

  咱們先發(fā)明造紙術(shù),然后再發(fā)明印刷術(shù),先給大燕朝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掃盲運動,然后乘勝追擊,再把火藥和指南針整出來……

  既然四大發(fā)明已經(jīng)整了兩個,當(dāng)然要把全套的給整了……

  掃盲給生產(chǎn)力的發(fā)展提供了基礎(chǔ),之后可以干的事就更多了:雜交水稻、雜交牲畜、初等數(shù)學(xué)、初等物理、初等化學(xué)、金屬冶煉、西方醫(yī)學(xué)……

  只要自己掌握了核心科技,在這年頭還不是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

  吳馳給自己勾勒了一個充滿希望的未來……

  ……

  但是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澆了吳馳一頭冷水。

  穿越回來的頭天晚上吳馳沒睡好覺:前后一共跑過來三撥人行刺自己。

  第一撥和第二撥跟鬧著玩兒似的,刺客打著打著看見吳馳就溜了。

  ——后來家丁告訴吳馳,那刺客估計就沒打算殺他,只是來確認(rèn)一下他到底死了沒有,好認(rèn)真準(zhǔn)備下一次正式刺殺活動。

  你說這都是些什么人哪?

  第三撥來的是個姑娘,這姑娘倒是打得挺認(rèn)真,每招都像在跟你玩兒命,只是她功夫太差勁,三下兩下給一個叫胡英雄的護衛(wèi)打倒在地。

  吳府的家丁沒打算跟她計較,結(jié)果再怎么趕她死活不肯走,非要和吳馳同歸于盡。最后大家沒辦法,只能先把她綁了丟到地牢里,等到天亮了找個遠點兒的地方把她扔了,什么時候她能摸回來再說吧

  ——吳馳心頭一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這TM把刺客趕走怎么整的像把自己家養(yǎng)的狗扔掉一樣?

  兩天前,吳馳閑在家里沒事做,鬧著要去集市看看。

  一群家丁如臨大敵,吳馳還笑話他們,不就去趟集市么?怎么一個個家丁整的跟英勇就義一樣。

  到了集市他才知道家丁們是對的。

  一見到他百姓們瞬間狂化,他們手邊所有能扔的東西都變成了武器(包括但不限于凳子、旗桿、傘、雞蛋、黃瓜、芋頭……),一幫人狂奔了十里地才甩掉了這群以老幼婦孺為主力的狂化大軍……

  這回吳馳心頭奔騰而過的草泥馬大概得有十萬只了。

  吳馳問自己的家丁,他到底干了多少壞事才能讓百姓如此痛恨?

  結(jié)果……

  “什么?我連三歲小孩的糖都搶?什么?我連八十歲的老婦都不放過?什么?我連男人都XX過?什么????!我連母馬都XX過?……”

  得,這回心頭狂奔的草泥馬一百萬只都擋不住了。

  吳馳立志改變:種田大計可以稍微往后延一延,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轉(zhuǎn)變大家對自己的看法……這樣,我們定一個小目標(biāo):從一件好事做起。

  但沒有一個家丁看好他。

  吳馳的詞典里從來就沒有“放棄”這個詞,上輩子就是如此,否則他也不可能白手起家成為一個行業(yè)大佬。

  所以吳馳勇敢地邁出了證明自己的一步:

  他施舍給路邊的瞎眼乞丐一百錢。

  乞丐感恩涕零。

  但當(dāng)旁邊路人告訴他這錢是吳馳給的時候,瞎眼乞丐連討飯用的碗都扔了,轉(zhuǎn)身就逃。

  吳馳痛定思痛,縣里的人全都認(rèn)識我這張臉,不方便我做好事,那我就走遠一點……

  一天前,吳馳離開長沖縣,路遇不平,將一伙正要侮辱女子的采花賊趕走。

  女子感激涕零,差點要以身相許。

  但當(dāng)女子問清楚吳馳的大名后,驚得將發(fā)簪對準(zhǔn)自己的脖子,大聲喊道:“你過來我就死給你看!”

  吳馳很無奈:就算我再怎么十惡不赦,至少今天是我救了這姑娘,這人怎么恩將仇報呢?

  結(jié)果家丁們告訴吳馳,這種先讓自己的家丁裝成采花賊侮辱女子,吳馳再跳出來英雄救美,最后吳馳一旦騙到女子身子就始亂終棄的事情,眾家丁加起來干了不下20次,這招已經(jīng)整的全郡皆知,再也騙不了人了……

  吳馳:……

  “系統(tǒng)!系統(tǒng)!系統(tǒng)爸爸,我知道你在的,趕快出來吧。”吳馳默默在心里召喚系統(tǒng)爸爸。

  馬上系統(tǒng)就該有回應(yīng)了,吳馳心里都已經(jīng)規(guī)劃好了:現(xiàn)在自己的聲望大約是-1000分,不同聲望等級會受到不同待遇,救濟乞丐得1分,扶老太太過馬路可得1分,看望孤寡老人得2分……一天做10件好事,過不了多久自己的聲望就該轉(zhuǎn)正了……

  但過了很長時間,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沒有“?!钡匾宦曧?,也沒有任何溫暖的女聲在心中響起,更加沒有從虛無縹緲中蹦出面板和菜單在吳馳的眼前。

  吳馳倒吸一口涼氣,特么的,另外一種地獄模式啊。

  他感覺了到一絲絕望。

  還好,僅僅一天之后,吳馳已經(jīng)從絕望的情緒中恢復(fù)過來,開始思考下一步的計劃了。

  沒有系統(tǒng)就沒有系統(tǒng),老子好歹接受過高等教育和社會大學(xué)的雙重錘煉,還玩不轉(zhuǎn)你們這幫原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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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一個禮拜吳馳都沒有出門晃悠,老實呆在府里,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到處找人閑聊。

  就像現(xiàn)在這樣……

  “胡媽,午飯吃了沒?”

  “喲,亞父,逗鳥玩兒呢?”

  吳馳的亞父劉彩劉公公本來住在京城皇宮里,這回是特地為了處理吳馳的后事趕回來的,既然吳馳活了,過兩天他還得走。

  劉公公:“去你小子的,閑的皮癢吧?”

  吳馳笑笑。

  對于自己這個亞父,自己一開始是沒有好感的。

  太監(jiān)的養(yǎng)子或者義子,凡是能夠出現(xiàn)在歷史或者文學(xué)作品中,用一個詞語就可以對他們整個人生做個總結(jié)了——認(rèn)賊作父。

  有沒有善良的太監(jiān)養(yǎng)子或者義子呢?

  很遺憾,沒有——不作惡的話沒人認(rèn)識他們,誰會把筆墨浪費在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身上呢?

  必須承認(rèn),劉公公的身份給吳馳帶來了困擾。

  但是漸漸地,吳馳發(fā)現(xiàn)自己對他恨不起來。

  整個吳府,當(dāng)所有人都已經(jīng)放棄自己,沒有人相信自己還能改變時,只有這個兩鬢斑白的老人,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在自己耳邊啰嗦,翻來覆去重復(fù)著那幾句話:“馳兒,你不能再這么胡作非為下去了?!薄榜Y兒,浪子回頭金不換?!薄榜Y兒,你還年輕,從現(xiàn)在開始改,還來得及?!薄?p>  總讓人不知不覺聯(lián)想起自己那個愛嘮叨的媽媽。

  那個愛啰嗦、急性子、有潔癖,什么事都操心而且還有強迫癥的媽媽啊,不知道你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

  “嘿嘿,你小子想什么壞主意呢,在那里一個勁傻笑?”

  吳馳回過神來:“沒啥,今天天氣真不錯啊,風(fēng)和日麗的……”

  劉公公抬頭看了看天,嘴里自言自語:“又是一個大晴天啊……也不知道梁州的旱情好了一些沒有……”

  “對了,我前兩天聽英雄他們說起過梁州郡的旱災(zāi),聽說旱了好久了?”

  劉公公望著遠方,臉色憂傷,聲音低沉:“旱了整整兩季了,從去年秋天一直到現(xiàn)在,沒下過什么像樣的雨……我去過梁州,一路上樹皮和草根都被吃光了,到處都是餓死的,病死的百姓……”

  吳馳問:“饑荒鬧得這么嚴(yán)重,上頭沒有賑災(zāi)救荒嗎?”

  “哼,怎么沒有?圣上不但下令梁州郡開倉賑災(zāi),還數(shù)次撥了上千萬錢與梁州郡,讓他們購買別處糧食以賑災(zāi)。可梁州太守胡崇志那狗賊,不但私吞賑災(zāi)款項,還私賣儲備糧中飽私囊?!?p>  吳馳眼中精光一閃:“貪污賑災(zāi)款?私賣儲備糧?這胡崇志膽兒也太肥了,他就不怕掉腦袋么?”

  “他自己一人當(dāng)然不敢,不過上面有人的話,就不一樣了……”

  “上頭就不知道這事?”

  “怎么能不知道呢?朝中就這么個情況,你抓著我的要害,我也握著你的把柄,各方勢力維持個紙面上的平衡而已。除非什么人被逼急了,否則誰也不敢輕易動別人的人。就算當(dāng)今圣上……你真當(dāng)他只是宮中的一個垂垂老者,什么都不知道么?”

  吳馳眼神忽悠。

  “咦,你小子想到什么好事兒了?”

  吳馳嘿嘿一笑:“我發(fā)現(xiàn)這里的人對我很不友好,所以我打算做一點改變,給我自己定一個小目標(biāo):做一件能夠被大家認(rèn)可的好事。”

  “這個小目標(biāo)對你來說并不容易?!?p>  “留在這里當(dāng)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去一個遠一點的,別人不知道我的地方,就不會那么難了?!?p>  “你想去梁州?”

  “不錯?!?p>  “為什么?”

  “那里受災(zāi)嚴(yán)重,更有利于我施展拳腳?!?p>  “你打算怎么做?”

  “天機不可泄露。”

  劉公公認(rèn)真的盯著吳馳看了一會兒,笑了:“我有的時候會懷疑,被雷劈以后,你到底有沒有失憶……不過不管怎么說,馳兒,我很喜歡現(xiàn)在的你。努力去做吧,有什么需要記得找亞父,亞父永遠都會站在你身后……”

  “我要去睡會兒午覺了?!?p>  劉公公打了個哈欠,挑著鳥籠子轉(zhuǎn)身離開。

  遠遠地傳來一句:“不過你真的去的了梁州么?”

  吳馳皺皺眉頭,不明白老頭兒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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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過兩天劉公公回京了。

  離開的時候他拉著吳馳的手羅里吧嗦說了有一個時辰還不放手。

  吳馳使出尿遁才得以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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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半個月,吳馳除了吃飯睡覺閑聊外,還托人找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空白的竹簡、黃娟、筆墨、繡花針……然后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一關(guān)就是半天,也不知道在搗鼓些什么東西。

  又是一個月圓之夜,吳馳屋子的門打開了,吳馳呼出一口氣,大功告成!假圣旨、假書信——老實說這些玩意還挺難弄的,幸虧我以前喜歡DIY東西,動手能力不錯。

  馬上準(zhǔn)備去梁州了,對,那里不太平,還得找個保鏢跟我同去。

  “咚咚咚?!眳邱Y去敲胡英雄的門。

  這哥們是劉公公專門請回來保護自己的高手——要是沒有他的話,吳馳大概已經(jīng)死了上百次了。

  胡英雄睡眼惺忪打開門,疑惑地看看門口站著的吳馳,又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公子,這么晚了,找我啥事?”

  吳馳笑笑:“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想來找你聊聊天?!?p>  胡英雄沒來由的突然菊花一緊。

  吳馳問:“在你心里我是個怎么樣的人?”

  胡英雄沒吭聲。

  吳馳:“我被雷劈后,不但忘了以前的事情,性情也變得截然相反,以前,我是個惡人,現(xiàn)在,我要做個好人……”

  這回胡英雄開口了:“嗯,我相信你?!闭f著他用右手拍了拍吳馳的左肩,然后想要轉(zhuǎn)身回屋睡覺。

  吳馳一把拉住胡英雄:“我話還沒說完呢……我的名聲太糟,留在常州郡看樣子是不行了,所以我準(zhǔn)備去梁州郡。”

  “你想要我跟你一起去?”

  “沒錯?!?p>  胡英雄搖搖頭:“我不會去梁州郡的,公子……你也不能去。”

  吳馳一愣,什么?

  “這是吳公公的意思。”

  吳馳想了一會才想起來,吳公公說的是吳忠,自己的養(yǎng)父。

  “為什么?”

  “咱們這常州郡的太守鄭文軒就是吳公公門生。有鄭大人護著,可保咱們在常州郡內(nèi)的平安??扇羰侨チ肆褐菘?,就沒有人護著公子了,再說那地方現(xiàn)在正鬧饑荒,亂的很,萬一公子有個三長兩短的……”

  吳馳打斷了胡英雄的話:“別扯了,其實是因為我那老頭怕我跑到其他地方去胡作非為,過不了多久整個‘天下第一惡棍’的美名,整的他臉上無光吧?”

  胡英雄笑笑,不說話,權(quán)當(dāng)是默認(rèn)了。

  吳馳又問:“我以前很聽我老頭的話么?”

  胡英雄搖搖頭:“我就沒見你聽過?!?p>  “既然我從來不聽他的話,我憑什么就不能去梁州郡?”

  胡英雄笑了,笑的很陰險:“這里不是還有我么?”

  吳馳也笑了,心里暗罵:狗日的……怪不得他們敢把我一個人丟這兒,原來這還安排了看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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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馳思考了一會兒,問道:“英雄,你當(dāng)吳府護衛(wèi)多久了?”

  “四年了?!?p>  “你身手不錯,在這當(dāng)護衛(wèi)之前,應(yīng)該在哪里習(xí)武吧?”

  談到這個話題胡英雄頗為自豪:“是,我五歲被師父帶上泰山,苦練十余載,一直是同輩弟子中的第一人?!?p>  “同輩中第一人……很難做到嗎?”

  “難,每一個弟子都勤練不輟,在上百人中始終第一,簡直難如登天哪!”

  “哦~你練武的初衷是什么?”

  “初衷……”胡英雄想了一會兒:“鋤強扶弱,懲惡揚善,行俠仗義,快意江湖……”

  月光下,吳馳看到胡英雄目光深邃,眉飛色舞,完全沉浸在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英雄的回憶之中。

  吳馳微微一笑,行了,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吳馳又問:“英雄,我問你,你跟我這么久,壞事做了不少吧?”

  一聽這話,胡英雄眼中的光芒暗淡了許多:“唉,誰說不是呢?”

  吳馳道:“你的夢想是懲惡揚善,行俠仗義,結(jié)果做了這么多壞事……”

  說到這兒吳馳一頓,伸出食指,用力地戳了戳胡英雄的胸膛:“難道你的良心不會痛么?”

  聽了這話,胡英雄先是一呆,然后臉上的表情猶如打翻了的調(diào)味瓶,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過了一會兒豆大的淚珠從他的眼眶中噴涌而出,堂堂正正一漢子哭的就像個小娘們兒:

  “嗚……嗚……剛開始來這兒的時候,我每晚輾轉(zhuǎn)反側(cè)不能入眠,每次睡著都會被噩夢嚇醒,走在路上總感覺有人對我指指點點,我心痛啊……”

  “那你怎么沒走呢?”

  胡英雄想了想:“還不是因為劉公公答應(yīng)護你五年之后,傳我十式‘烏龜神功’……”

  “什么?!”

  “劉公公是大內(nèi)第一高手,你不知道?”

  吳馳回想起穿越過來的頭天晚上,老頭那鬼魅一般的身影,一陣苦笑。

  這老頭,還真是深藏不露呢。

  “我看你現(xiàn)在過的挺習(xí)慣的,晚上睡的也沒什么不好,現(xiàn)在跟我一起做壞事的時候,不難過了?”

  “對啊~”胡英雄又是一呆,認(rèn)真想了半天:“這做壞事吧,做著做著,做得多了,也就習(xí)慣了……”

  “你信命么?”

  胡英雄一愣:“什么?”

  吳馳瞇了瞇眼,用一種陰沉而緩慢的語氣道:“做好事得福報,做壞事增業(yè)障,這么多年,我們作了這么多惡,我是主謀,你是幫兇。我們這種人,業(yè)障太深,死后都是要下地獄的,而且還是第十八層地獄。凡墮入第十八層地獄者,會被Ba光衣服,呈‘大’字形倒綁于四根木樁之上,由襠部開始至頭部,用鋸子鋸。身體被鋸開的部分,會被倒上蜂蜜,引來螞蟻吞食,遭受萬蟲體噬之苦。每次鋸子快要將我們身體鋸成兩半之時,我們的身體會自動恢復(fù)如初,然后再次承受刀鋸、蟲噬之苦,循環(huán)往復(fù),千年不得超生……”

  “咕?!焙⑿垩柿丝诳谒?。

  在皎潔的月光下,胡英雄的臉色已經(jīng)白地如同一張紙了。

  吳馳又道:“常言道死了死了,一死百了,可我們不行——我們作孽太深,死后也不得消停,會被上千上萬的人唾罵,會被人戳脊梁骨。在未知的某一天,我們的棺Cai會被人掘出來,我們的尸Ti會被人鞭尸,pia~pia~pia~一下、兩下、三下~一直鞭到尸Ti面目全非,然后被人掛到高高的桿子上,日曬雨淋,讓鷹啄讓蟲噬?!?p>  胡英雄的臉色已經(jīng)泛出幽幽的藍光。

  吳馳繼續(xù)說:“這還沒完,人們對我們的憤怒不會因為我們死去而停止,會遷怒到我們的后人身上。我們的后人從出生開始就會被人唾罵,男為奴女為娼,永世不得翻身~”

  胡英雄的臉色已經(jīng)變成了深紫色,快要發(fā)黑了。

  吳馳暗自一笑。

  火候差不多了。

  再烤就要糊了。

  吳馳語氣突然變得很輕很溫柔:“英雄,不用擔(dān)心,我倒是有個辦法,不知道你想……”

  “我聽!”

  得,胡英雄都學(xué)會搶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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