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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車旅人

清溪

行車旅人 薛潭 2043 2020-04-17 17:17:05

  又是陽光明媚,我現(xiàn)在所處的環(huán)境是在一條大河邊的田坎上。沿路掉著黃豆桿,一腳踩在上面,里面的豆子便爆了出來。

  一陣風(fēng)吹來,能隱隱約約聽見叮咚的河水里摻雜了女人的嗚咽聲。

  好奇的往前走了幾步,一個杵著拐棍,穿著深藍色的交領(lǐng)棉衫,額前戴著一塊黑底紅花的抹額的阿婆攔在路中間。

  “姑娘,這是要去何處?”

  她站在路中間一動不動,說出口的話是一男一女同時開口的聲音。

  越過她的肩頭,我就看見了在河里沉沉浮浮的人。

  “有人溺水了,阿婆,我們得救人!”我緊張的出手拉住了她,入手一片冰冷。

  “她已經(jīng)沒得救了,你來的晚了?!?p>  下一秒,我就和那個阿婆同時出現(xiàn)在那座只有半米寬的橋上,這里能清清楚楚看見還在河里掙扎的人。

  剛才她一直面朝著斜下方,所以我才心急火燎的想救她,而此刻我卻感覺到了背脊一陣發(fā)涼。

  在水里掙扎的她,腦后一片模糊,灰白色中混著一絲鮮紅。

  看到著,我的胃立馬發(fā)出一陣抗議,不遠處傳來刺耳的鐵棍劃過水泥地面的聲音。

  此刻河上開始慢慢起霧,我一手支著腿,一手擦了擦嘴邊的酸水。

  側(cè)臉看去,也只迷迷糊糊瞧見了黑色的褲腿下面一雙不合適宜的白底紅花的繡鞋,托著一根鐵棍向岸邊走去。

  站在橋中間的,只我一人,再定眼一看,除了奔流不息,清澈見底的河水,那里還有半個人影。

  “阿婆,阿婆,有人在嗎?”

  “大哥,咱能不能安安靜靜睡覺??!耳膜都給你震破了?!?p>  趙安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我的心臟依舊一直狂跳,現(xiàn)在已是深秋,卻也還是能感覺到我的衛(wèi)衣已經(jīng)被汗浸濕。

  “擦擦汗吧”

  我接過了方行旅從旁面遞來的紙巾,額頭上的汗沾染的頭發(fā)都變得濕淋淋。

  在我的印象里,水一直是生命的代表,我不喜歡在夢里見到奔流而去的水,無聲的,潺潺動聽的,都不喜歡。

  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沿途經(jīng)過的車輛都開了燈,我們還這路上。

  方行旅已經(jīng)和趙安換了位置,他此刻安安靜靜的坐在駕駛座,目不斜視的把著方向盤。

  “這都0202年了,薄言你是打算去擺地攤??!整個周公解夢啥的?咱們可是新一代社會接班人?!?p>  沒錯,方行旅那個男人又在那里嘲笑我,我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白了他一眼,連和他抬杠的力氣都沒了。

  “我覺得不全是迷信,方哥,你聽過平行宇宙理論嗎?這個可是二十世紀五十年代科學(xué)家就提出來的,夢說不定就是平行宇宙的入口。”

  趙安靠在后座,精神不濟的玩著手機,絮絮叨叨的講著他那些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道理。

  方行旅抬頭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趙安,扭頭就見我耷拉著腦袋,渾渾噩噩的歪在副駕駛。

  他突然伸手過來,用手背擼開我的流海,捂住了我的額頭。

  我握緊了胸前的安全帶,驚恐的盯著方行旅黑著的臉。

  “再堅持一會,馬上到鎮(zhèn)上了?!?p>  喲呵,這天是要下紅雨的節(jié)奏?毒舌上司方行旅竟然出言安慰卑微小沈,我要么是沒睡醒,再不就是還在做夢。

  鄙視歸鄙視,我現(xiàn)在能做的也只能是乖乖的點了點頭,我也沒看見方行旅伸回手就調(diào)高了空調(diào)。

  “沈薄言醒醒?!?p>  一股冷風(fēng)刮來,我不由打了一個寒顫。方行旅已經(jīng)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半個身子探了進來,現(xiàn)在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我。

  “到了嗎?”

  “恩,下車上樓睡吧?!彼麑⒆约旱娘L(fēng)衣扔給了我,縮了出去。

  “我說兩位,你們能不能別在那你儂我儂了,幫忙拿拿行李可成!”

  趙安拎著我的行李箱站在玻璃門口下的臺階上,開腔笑著調(diào)侃道。

  我抬頭看了看玻璃門上面的門額,很板正的四個大字,湖潭酒店,恩,有清溪的感覺,都是水!

  借著路燈看了眼手表,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夜里十一點十六分。

  清溪鎮(zhèn)也算得上是個大鎮(zhèn)了,我現(xiàn)在所處的地方看起來就繁華。

  這個點還能看見街道上還有三三兩兩行駛的車子,說明這個地方治安很好嘛。

  “沈薄言!你還杵在那里吹風(fēng),你已經(jīng)感冒了,你不知道嗎!”

  大廳里的怒吼聲讓我立馬回了神,著急忙慌的撤著嗓子應(yīng)答著來了來了,然后趕緊跟了上去。

  我們在鎮(zhèn)上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飯才出了湖潭酒店。

  先陪著趙安去了超市,我們盯著趙安又是買米又是買油的。

  “哎,趙安,這是去你姨奶奶家呢?還是去扶貧啊!”

  我站在鮮食區(qū),陪著方行旅挑著水果,幸災(zāi)樂禍的看著趙安拎著一包五十斤的大米累得氣喘吁吁。

  “安靜點。”方行旅毫不客氣的將剛拿在手里的青皮梨塞進了我的嘴里。

  “趙安,我去給你拿個筐子啊?!?p>  呆若木雞的拿下嘴里的里,目瞪口呆的看著丟下水果趕過去幫忙的方行旅。

  看著手里的梨,我很想啃一口出出氣,可惜它還沒打稱,而且也沒洗,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將它放進了方行旅的袋子。

  我們在土路上顛簸了近半個小時,我實在是有點按耐不住了。

  “趙安,你到底還記不記得路???”我開始后悔剛才沒有聽方行旅的話找個當(dāng)?shù)厝藥贰?p>  “急什么急!這里還是土路就說明這路一直沒有修過,那也就還是以前的樣子,所以,稍安勿躁?!?p>  趙安不急不燥的耍著貧嘴,還切了歌,我......無話可說。

  我們停在路邊,打算蹲個老鄉(xiāng)問問路,方行旅去不遠處的河邊洗梨子去了。

  在這萬里無云,晴空萬里,烈日炎炎的大中午,我們還是等來了一個推著自行車帶著大米的阿姨。

  阿姨告訴我們再走不遠就到了,我啃著梨,遞了一個還滴著水的梨子給阿姨。

  阿姨盯著剛從河邊洗完毛巾回來的方行旅問我們是不是去河里洗了梨子。

  看方行旅點頭后,死活都不肯接過那只梨子,我們也只能認為人家阿姨太講究(警惕性高),不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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