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咸香飯團
好在前世奶奶家有櫻桃園,里面有從全國各地淘來的品種,每種口感味道都有差距。自從來了這里,喜兒還是頭一回吃櫻桃。
她一個個不停的往嘴里塞櫻桃,白嫩的腮幫子不時鼓動著。粉紅色的唇嘟起,噗的吐出一個核,成弧線滑出去。
正好砸中了不遠處一個背著殼沉重前行的大蝸牛,喜兒高興的哈哈笑起來。宋彧坐在主干上摘櫻桃,一邊留意著她的動靜,見狀嘴角也不由挽起一抹笑來。她永遠都不缺笑容,就像是一個永遠不落的太陽一樣照亮身邊所有人……
喜兒吃飽了櫻桃抬頭,嚇得心臟險些跳出來。宋彧扶著樹干探身而出,夠遠處細枝的櫻桃,那處的櫻桃都熟透了顏色格外的紅。
“宋大哥,你快下來吧,太危險了,我害怕……”喜兒站起來沖他喊道。
宋彧微微一笑,卻是沒有理會。喜兒向來愛吃甜的,這處的櫻桃格外的甜。她一定喜歡。
喜兒見叫喚沒用,也不敢多叫怕他分心掉下來。這棵櫻桃樹大概年頭久了,因為在山里無人修剪,足有六七米高。要是他萬一踩滑了掉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宋彧見她臉色發(fā)白,不由加快速度把所有熟透的櫻桃都折完了罷手,沿著樹干三八兩下跳下來。
“下次可別這樣了,我都嚇死了,”喜兒聲音都有些發(fā)顫。
“不會掉下來的,我心里有數(shù),你嘗嘗好不好吃?”宋彧只覺得一團柔軟填滿了心里缺失的那部分,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免得嚇壞她。
激烈的心跳慢慢的平復下來,喜兒橫了他一眼,氣呼呼的搶走櫻桃。也沒想起來洗,她從枝上揪了一個又大又紅的櫻桃下來,狠狠的咬破外皮。
宋彧哭笑不得,她那模樣吃的好像不是櫻桃,而是他的骨頭。不過他聰明的選擇什么也不說,只默默地盯著喜兒。
果然喜兒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很快就忘了這茬,想了想還是把手里的櫻桃遞給他,“你吃嗎?可好吃了。”
宋彧看了看她沾了櫻桃汁水殷紅的嘴角,“吃,怎么不吃,”拿過幾個塞進嘴里。
“你想吃黃皮嗎?我知道一處,去不去?”宋彧聲音低沉,像只誘惑小白兔的大灰狼一樣。
“真的嗎?好啊好啊,可是我也想要櫻桃,”喜兒糾結(jié)的眉毛都凝在一起了。她一會兒瞅瞅樹上紅透了的櫻桃,一會兒又想起黃燦燦酸甜酸甜的黃皮,為難極了。
宋彧低笑一聲,“好了,趁著現(xiàn)在天兒早我去摘櫻桃。你去洗干凈曬在河邊的大石頭上,一會兒咱們再去摘黃皮好不好?左右也不多?!?p> 他也沒想到黃皮竟然會出現(xiàn)在山里,本來就很少見,也只兩顆樹而已,不知是從哪里來的。
可是櫻桃不一樣。櫻桃本來就難以保存,現(xiàn)在又過季了,要是再不處理那丫頭怕是要哭了……
“也是哦,”喜兒知道這是最妥當?shù)姆ㄗ樱c頭應下。
接下來兩人分工合作,一人上樹摘櫻桃,另一人樹林河邊兩面跑。好在二者相距不遠,不然喜兒得累死。
喜兒在河邊摘了些寬大的綠色葉片清洗干凈遞給宋彧。宋彧動作麻利,上來下去的摘櫻桃。
很快十幾棵樹的櫻桃就全都被摘下來,密密麻麻的在河邊擺了一片。這些櫻桃樹年份不一,有十幾年生的,也有幾年生的。
自然每棵樹的產(chǎn)量也不一樣,有二百多斤的,也有一百多斤,還有幾十斤,十幾斤的。因是野生的,無人打理。再加上鳥獸的啄食,也損失了不少櫻桃。
不過,好在加起來兩人的收獲還不錯,足足有八百多斤。
“怎么辦?櫻桃太多了,要不咱們下山回家叫人來吧?”喜兒苦惱道。櫻桃要是處理不當,很容易生蟲腐爛的。
“不怕,現(xiàn)在中午太陽烈,一中午就能曬個七七八八了,到時候不就好拿多了?”宋彧挑眉,顯然心里早有打算。
喜兒想想也是,兩塊石頭畢竟面積太小。于是兩人把葉子鋪成綠色的“布單”,然后把洗干凈的櫻桃都放上去曬。
“喜兒,來喝口水?!彼螐戳丝刺焐呀?jīng)正午了。太陽升到正中,曬得人頭發(fā)昏。
“哦,來了,”喜兒走到樹下。宋彧從背簍里取出竹筒和竹筐。竹筒里是涼茶,筐里是林氏為兩人準備的午飯——大飯團、雞蛋卷餅和蒸紅薯。
喜兒拿著飯團吃的歡快,飯團里材料可豐富了,香菇,洋芋,白菜梗還有蘿卜干。咸甜適中,大米和糯米混合的比例剛剛好,吃著軟糯而不黏牙。
宋彧忙活一早上早就餓了,大口大口的吃著雞蛋卷餅。餅里卷的是泡椒土豆絲,清爽開胃還帶著一絲辛辣。他吃的很香卻一點都不粗魯,反而優(yōu)雅極了。
喜兒一時看的入迷了,只知道眼睛隨著他喉嚨的上下而上下。宋彧敏銳的很,幾乎是立馬就察覺到了,眼里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笑意。
片刻后,喜兒恍惚的反應過來。一瞬間滿臉通紅,喜兒羞澀的捂住臉。哎呀,犯什么花癡啊,好丟人啊。
宋彧深吸一口氣努力憋住笑容,不讓她尷尬,“喜兒,給,吃紅薯,甜的很。”
喜兒伸出手接著已經(jīng)被剝皮的紅心紅薯,一口咬下去,“真的好甜啊,好好吃,我喜歡,”她高興的眼睛瞇成一條縫。
宋彧輕輕呼出一口氣,不著痕跡的摸了摸通紅的耳朵,好在沒被她發(fā)現(xiàn)。
喜兒向來有午睡的習慣,一吃飽就犯困。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宋彧好笑不已,這么多年還是這樣。
宋彧找了一大捆干凈的干草來,脫下外褂鋪在上面。干草被踩的松軟,一點也不硌人。喜兒迷迷糊糊的就倒在上面睡著了。
樹下蚊蟲多,喜兒又招蚊子。宋彧采了薄荷來搗成汁水抹在裸露在外的手腳上,才免了蚊蟲叮咬。
喜兒一覺睡在大下午。她睜開眼伸了個懶腰,“哎呀,你怎么不叫我?”宋彧正在遠處翻櫻桃干。
“快來嘗嘗櫻桃干曬的怎么樣?我吃著還不錯,”宋彧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該怎么回答,說自己不忍心嗎?還是別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