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神們喪喪地耷拉著腦袋來到那顆大榕樹下,聊起了天。
“主子回來,本該高興的??!可我,怎么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呢?”
“可我有一種感覺,主子他,好像變了!”
“可他知道所有的一切,他就是主子!”
找到一個(gè)機(jī)會(huì),三位侍神攔住了西語的路,他們的表情并不好看。
“你,真是泠慕青?”
他雙手負(fù)于背后,食指有節(jié)律地敲打著手腕,高昂著頭,凌冽的眼神射向他們?nèi)耍呃涞臍赓|(zhì),這種神情,除了這張臉,小動(dòng)作跟那人一模一樣。嚇得他們瞬間沒了脾氣,氣勢瞬間被壓倒。
“哼,百年未見,膽子大了不少啊,竟敢直呼本尊的大名,嗯?”
他的眼神變的輕蔑、無情。
“成人,無量,茲冉,是想要本尊拿你們問罪是嗎?眼前的人究竟是誰你們都沒查清楚,就讓他待在丸顏身邊,這許多年,我把丸顏交給你們,她竟還能好好地,真是一個(gè)奇跡!”
“主人——”
“請主人賜罪!”
三人已跪在他腳下,垂著頭,萬分誠懇。
“罷了,如今,我已回到她身邊,自然有我親自照顧。你們?nèi)羰窍胱弑阕甙桑€你們自由。”
“請主人不要趕我們走,主人——”
哼!西語越過他們,看上去狠心,實(shí)則是放他們自由,當(dāng)年一個(gè)個(gè)的收服他們,讓他們?yōu)樽约核?,簽了契約。
“主人——”三人在地上爬著轉(zhuǎn)過身,祈求著。
他頓住腳,嘆口氣,回過身說:“若你們…”
突然他臉色驟變,看向天空,瞇起了眼的他有一絲緊張和害怕。
“好了,并非真正趕你們走,去吧,我有朋友來了?!?p> 三人乖乖聽命,瞬間憑空消失。
西語一直盯著天空,一只鶴漸漸靠近。那只鶴落下來,在他面前幻化成一白衣女孩。
“西語,原來你已找到,為何都不回來?”
“手里什么?”
西語努力使自己鎮(zhèn)定下來,看到她手里拿著一個(gè)精致的檀木盒。
“他,死了。”
西語抬眼:“何時(shí)的事?”
“兩日前。”
西語嘆了口氣,沉默著。
“西語,發(fā)生了什么,你已到了云浮山,可有見到丸顏?”
“淺語,我不會(huì)再回去了?!?p> “為什么?”
“我答應(yīng)了他,要好好照顧丸顏?!?p> “什么意思???”
“如今我便是泠慕青?!?p> “你,已墜紅塵?”
來人不信:“你萬年的修行不要了!西語,你是王母座下弟子,怎能…你該知道王母若知道此事,你該受到怎樣的懲罰!”
“知道?!彼p描淡寫,已不再畏懼,向那女孩伸出手去,“給我吧。”
女孩把檀木盒交給他,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很是擔(dān)心,可又無能為力,這是他自己的選擇,然后女孩化作仙鶴飛走了。
其實(shí),西語本是王母座下弟子,是一只仙鶴,在瑤池修煉萬年,已有神格,丸顏?zhàn)匀豢床怀鏊恼嫔?。女女媧大神將泠慕青放到瑤池,希望他能得以恢復(fù),可是百年來,他越來越老,最后虛弱的只能拄拐行動(dòng)。時(shí)間一長,西語聽他講凡間的事,講他們的故事,他漸漸對凡塵心向往之,后來,泠慕青自知時(shí)日不多,便將借口讓他接丸顏來瑤池。
除了那個(gè)盒子還有一封信,心中寫道,西語必會(huì)愛上丸顏,會(huì)向他曾經(jīng)一樣保護(hù)她。
西語將紙一扔,在空中化作了灰燼。
“泠慕青,你的算盤打得真好,早就盤算到,若我見了她定會(huì)喜歡上她,因?yàn)樵谀阈睦锼鞘篱g最美的存在。的確,你賭對了。她總說我生的好看,可不得不說,她的容貌才是世間絕色吧,可泠慕青啊,最后讓我想要保護(hù)她的,是她的懵懵懂懂。”
他將檀木盒埋到一株桂花樹下,那株桂花樹下,曾埋著一壇桂花釀。
他得趕緊回去,丸顏要見不到他會(huì)不安的。
回到屋前,沒有見到丸顏,他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喊著她的名字,四處尋找,卻發(fā)現(xiàn)她抱著一只兔子睡在花叢中,閉上眼,長長嘆了口氣,放心了。會(huì)心一笑,將要走上前,聽到了有人在喚自己的名字。
他施法讓丸顏睡去,抱她回了屋內(nèi)。交代了侍神們護(hù)她左右,他很快就會(huì)回來。
他很清楚,他在哪里淺語是不會(huì)說的,但王母想要找到他小菜一碟。
待他回來,整座云浮山已被惡妖占領(lǐng),生靈涂炭,他在那些尸體中看到了已恢復(fù)本身的三位侍神,他們遍體鱗傷,沒有了任何的呼吸。
木屋被毀,花叢已被摧毀,一片狼藉。翻遍整座山,沒有找到她。為此,他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