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來,他尋遍世間,仍未尋到她。云浮山?jīng)]有了山神,多了一個魔尊,云浮山已寸草不生。
為她,他由神墜魔。
一日,他的屬下從外頭回來,他竟從那人身上聞到了她的味道,即使很淡,但讓他激動到發(fā)瘋。
他抓著那人的衣領(lǐng)質(zhì)問他:“你找到她了!”
“主人說什么呢?”
“說!為何你身上有她的味道!你去哪了?”
“醉,醉,醉音坊——”
“哪里?”他瞇眼。
“京,京城中的一處青樓…”
他扯著那人的手瞬間沒了力氣,他晃晃腦袋,腳步輕浮,倒退了兩步,眼泛淚光,咬著牙再問一遍。
“哪里?”
“醉,醉音坊!”
他一走,那人滿頭汗珠,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如獲大赦。
一身金縷玄衣,跨進醉音坊的一瞬間,全場鴉雀無聲,萬眾矚目。冰冷的氣質(zhì)讓人不敢靠近,他拿出她的畫像,讓人們認。他知道她在,她的味道越來越濃。
無一人認得,媽媽欲語還休,讓他逼問地嚇了禿嚕了一嘴:“有一人像極了這位姑娘,卻是一客官!難不成是女扮男裝,還來我這兒逍遙?”
“我還想怎么突然沒聲了,原是來了一位…”
打樓上下來一個白衣公子,約莫十五六歲,靈氣十足,摟著一位姑娘,搖著折扇,緩步從樓上下來。
兩人一對上眼睛,看西語含情脈脈地看著這自己,白衣人嚇得忘記了該說什么了,她悄悄問身邊的女人有沒有見過這位公子,人家說沒有。
“那他怎么用這種眼神看我???”
“丫頭,莫不是你在外頭惹得桃花債??!”被摟著的花魁芊芊道。
“呸呸,芊芊姐胡說什么呢,我壓根兒不認得他好吧!不過,還真是,姐,你看那張臉棱角分明,冷酷的小模樣,還真是喜歡呢。”
花魁芊芊拿絲絹糊到她臉上,笑話她。
走到樓下,她放開芊芊的腰,走上前,看那畫,畫上的人不就是自己嘛,不過,這人是誰啊,不認得。
“誒誒誒,放手放手——”
西語猛地把她摟到懷里,是丸顏的味道??伤粐樢惶直凰У锰o,使出吃奶的勁兒在他懷里一陣撲騰,還拿扇子捶打著他,可這人就是紋絲不動。于是在他肩上使勁兒啃了一口,太硬,咬不動,就咬了他的耳朵,太過慌亂,咬傷了他,一見血便暈在他的肩膀上。
“你究竟是何人?放下青兒!”
芊芊上前想拉回青兒,被西語一甩,狠狠地跌倒了地上。
“她叫青兒?”西語問媽媽。
“是!顧青顏”媽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答。
“什么人?家住哪?”
“皇城腳下,顧氏獨子,啊不,獨女!”
抱著青兒憑空消失的西語成功引起了慌亂,眾人紛紛逃出,直喊妖怪。
來到顧府,坐在屋脊上,西語看著青兒,舍不得眨眼。
青兒一醒立馬從他懷里掙脫出來,拿扇子架他脖子上,看他沒有絲毫的害怕,就又把扇子拿了下來,她知道自己打不過他。
“你誰啊,別指望我會怕你,本少爺天不怕地不怕!咦,這是我家啊——”
“我不會害你,我找了你很久了?!?p> 眼神里是萬般溫柔。
看著他一番誠懇,青兒撇撇嘴說:“可我真的未曾見過你啊!你叫什么名字?”
“西語?!?p> “我叫顧青顏,打小被當(dāng)成男兒養(yǎng)。也許,我只是跟你找的人很像呢,大哥,我是真的沒有見過你啊!”
“你轉(zhuǎn)世了,前一世,是我的妻子?!?p> “呵,呵!”嘴角抽搐,才不信呢,還轉(zhuǎn)世。
“是真的,你身上有她的味道,而且你們長得一模一樣,我不會認錯!”
“呵呵,我不信!”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指不定這人是衣冠禽獸呢。
他突襲,吻了她。
她瞪大著眼睛忘記了所有,忘記了置身何處,身子一側(cè)就往下掉。西語救下她翩翩而落,這一幕全部落在顧氏夫婦及一干人等的眼里。
“咱家閨女原是有了心上人,怪不得天天往外跑?!鳖櫴戏驄D相視一笑。
轉(zhuǎn)眼間,已在大廳,顧氏夫婦要他坐,見青兒恭恭敬敬站在中間,他陪著她,一動不動。青兒微微頷首,不知道什么在等著她。西語卻挺直了腰板,仿若矜貴的貴公子,器宇不凡,令顧氏夫婦對其很是滿意。
“就是這孩子不大會笑?!鳖櫡蛉苏f。
西語眉頭一緊,活了萬年,在這兒竟被凡塵俗子換作“孩子”!
“孩子說說吧,叫什么名字,你們二人是何時認識的,又是在哪兒認識的?”
“母親,我們…”
“住口!讓他說?!?p> “不許吼她!”
見顧夫人吼她,西語一臉不樂。
青兒愣了,心想還有這樣的一個奇葩,不過,怎么這么想笑呢。
“喲,這孩子…”
顧夫人轉(zhuǎn)頭與顧老爺竊竊私語,還指了指西語,害的青兒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青兒知道爹娘肯定在說這孩子看著精明,實則傻乎乎的。
“你笑了?!蔽髡Z說。
“???”
西語對她憨憨一笑,她更憋不住了,索性開懷大笑。
“我不傻,你笑了便好?!?p> 她笑不出來了,這男人,是有多愛他的妻子啊。
“西語,十五年前,在云浮山?!蔽髡Z還沒忘了要回答未來岳父岳母的問題。
“???”
在場的人都蒙了,十五年前她剛出生啊!
青兒斜眼看他,他說謊臉都不紅的啊。
“啊——”
青兒大叫一聲,蹦到了他的懷里。
“啊啊啊,那么丑,好可怕,嚇?biāo)牢伊?!?p> 原是一只妖突然出現(xiàn)在她眼前,長得嚇人了點,在場的人都看不到,唯獨他們二人看得到。
“滾!”西語低嗓吼了一聲,那只妖乖乖跑掉了。
“沒事了沒事了。”
他撫著她的肩膀安慰著:“已經(jīng)跑掉了?!?p> 她從他懷里探出頭來,果真,沒了。她仰起頭,看著他有棱有角的下巴,他能看到那些東西,還能把它們嚇跑,他究竟是什么人?
“你是除妖師?”
西語搖頭。
“你是不是也有陰陽眼,能看到那些骯臟嚇人的東西,你是怎么嚇跑它們的???教教我呀!”
“對不起,前世我沒有保護好你,但以后我不會再讓你受任何傷害?!?p> 這個男人真是對她的口味,說的她心花怒放。
顧夫人咳嗽了兩聲,她才突然意識到自己被人家環(huán)抱著,趕緊閃開。
“孩子,剛才名字我也沒聽清,你剛才能嚇跑小女害怕的臟東西,能保護她,我問你,若要你娶她,你可愿?”
“愿!”回答地毫不猶疑。
她站在他旁邊,雖說抬頭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可就是覺得他如此耀眼。他垂下頭看她,一瞬間她忘記了呼吸,這張臉竟如此美艷!比自己美出了不知多少,當(dāng)初就是因為自己長得太美,所以爹娘才叫我扮作男兒身,這樣的男人娶回家,上街時豈不是要他蒙面呢,哈哈哈。
顧氏夫婦為他們擇了吉日,下月初九,就要大婚。
夜間入睡時,才發(fā)現(xiàn),他們不過今日才相識。
那夜,含笑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