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凱是在第三天晚上才回家的。
這些天婆婆壓根沒有問兒子的下落,所以向藝很肯定她和蘇凱一定有聯(lián)系。
婆婆的態(tài)度在這幾天里,也是出奇的反常。天天主動做家務(wù)做飯,接送孩子,但是就是回避和向藝交流。
向藝并不在乎。她嫁的是蘇凱,不是蘇凱他媽。
所以她的態(tài)度影響不到向藝。
蘇凱回到家,竟然好像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一家人吃晚飯的時候,和婆婆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竟然當向藝空氣一般。
吃完飯向藝就回屋了。婆婆識趣的收拾了碗筷,抱著孩子也回屋去了。
向藝心里還是有一絲希望。
她希望蘇凱能好好的給她一個解釋。她希望蘇凱能有個認錯的態(tài)度。她希望這個家還是能好好的走下去。
可是蘇凱洗完澡上床后,竟然對她說:“睡吧,我這幾天在辦公室都沒睡好。”
然后就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向藝。
多么冷漠啊!
向藝心里暗想。原來念念不忘必有回響都是假的,枕邊書,懷中貓,意中人也全都是假的。真實婚姻里,憤憤不平慢慢冷漠才是真的。
可是從小看的書里,并不是這么寫的啊。
“你沒什么想跟我說的?”向藝還是憋不住,對著蘇凱的后腦勺說。
“今后不會再聯(lián)系了?!碧K凱停了半晌才淡淡的說了一句。
這并不是向藝想要的答案。在向藝心里,不聯(lián)系那是必須的,是應(yīng)該的。
合理的東西根本不必再拿出來強調(diào)。
“這幾年你們一直在聯(lián)系,對嗎?”向藝干脆挑明,不讓蘇凱再有躲避的機會。
“嗯”又過了許久,蘇凱才出聲。
“為什么?”向藝的怒火有點點燃。
“沒有為什么?!碧K凱還是無視向藝情緒的變化:“她已經(jīng)準備結(jié)婚了,我給不了她婚姻,這就是最終的結(jié)局?!?p> “那就是說,如果她不是想結(jié)婚,你們還會在一起是嗎?”向藝太了解蘇凱的脾氣,那女孩和別人結(jié)婚,甩了蘇凱,他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
在蘇凱的世界里,只有他不要的女人,絕不能有女人不要他。
“你到底想說什么?”蘇凱猛然起身,靠在床頭怒氣沖沖的瞪著向藝:“我都說了,她要結(jié)婚了,以后不聯(lián)系了,還不行嗎?”
男人的憤怒很多時候往往源自于他的心慌。
“僅僅是因為她年輕嗎?”小菁的年輕,是扎在向藝心里的一根刺。
但是向藝又希望蘇凱對小菁僅僅是因為她的年輕。因為女人年輕的資本,也就維持那么幾年,轉(zhuǎn)瞬即逝的東西,歸根結(jié)底留不住一個男人的心。
“也不是。”蘇凱這句回答,如同一道霹靂,把向藝的心徹底撕裂:“我感覺,我們倆比較能說得來。”
呵呵,向藝在心底不停地冷笑。
說的來!想當年咱們倆如果說不來,又怎么能在一起?如果說不來,你又怎么會把我娶回家!
能和一個女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相處這么多年,僅僅就是因為說的來?任誰聽了,也不會相信。
“蘇凱,你到底愛誰?”向藝問出了所有女人都會問,卻最不會得到真實答案的問題。
男人身體愉悅地時候,可以跟任何人說我愛你。而女人只能在心靈淪陷的時候,才會說我愛你。
多可笑啊,但這就是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區(qū)別。
“我不愛她?!碧K凱皺著眉頭,伸手拿起煙盒,從里面抖出一根煙,點上狠狠的抽了一大口。
“那你愛我嗎?”向藝打破砂鍋問到底。
“你是我老婆。”蘇凱吐出一口濃重煙,回答向藝。
“我是你老婆,所以你并不愛我,只是義務(wù)是嗎?”向藝擺明態(tài)度,這個問題不給個答案絕不罷休。
“你煩不煩?夫妻這么多年,還哪有那么多愛不愛?”蘇凱徹底失去了耐心,提高音量,滿臉都寫著:趕緊結(jié)束,這四個字。
可是沒有哪個用了心的女人,能做到適可而止。
“蘇凱,如果你不愛我,可以跟我說離婚!你為什么要用另外一個女人來羞辱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告訴我!”淚水還是沒控制住,這幾天的委屈,怎么可能藏得住。
“向藝你有完沒完!”蘇凱把煙頭隨意摔倒地板上,終于爆發(fā):“回到家你能不能讓我安靜點!我只想安靜地過日子,為什么你揪著這點破事就是過不去了!”
“你也知道你干的是破事!都是破事了,你怎么還能持續(xù)這么多年!”夫妻之間的爭吵,一旦開始,就真的不好戛然而止。
兩個人的爭吵聲終于把對面房間的婆婆驚動了。婆婆象征性敲了兩下門,直接就推門進來。
“大晚上的干什么呢!向藝你就是太不懂的疼男人了!不論發(fā)生什么事,只要他回家,作為妻子你就要學(xué)會包容。不會包容的女人,只會把男人推到外邊?!逼牌耪驹诖策?,一股腦的全是責怪。
向藝呆呆的看著婆婆,又轉(zhuǎn)頭看著蘇凱。她現(xiàn)在就像掉進水里不會游泳的人,她太渴望有人能拉她一把。
可是兩人都沒有對她伸出援手。
向藝徹底崩潰了,她用手抓著自己的頭發(fā),突然大叫起來。
太壓抑了,這種壓抑讓向藝窒息。
向藝撕心裂肺的叫聲顯然把婆婆和蘇凱嚇住了。兩個人都盯著向藝不敢動作,直到良久向藝收了聲。
“大半夜的你嚎嚎什么!”婆婆顯然對向藝這一舉動極其不滿,沖著向藝大吼。
向藝眼神呆滯。她多希望蘇凱這時候能擁她入懷,溫柔的安撫,那樣自己也會釋然。
可是蘇凱卻突然從床上翻身起來,邊穿衣服邊說:“就是個神經(jīng)?。 ?p> 說著就往門口走去。
“兒子你去哪兒?這么晚了你趕緊睡覺,別出去了?!逼牌乓豢刺K凱準備走,也顧不上向藝,趕緊跟著兒子屁股后面問。
“我在這個家待不下去!我沒辦法跟一個神經(jīng)病一塊生活!”蘇凱動作利索穿好衣服,直接摔門走了。
“你看你干的好事!這下好了吧!非把你自己男人逼走你開心了!”婆婆在關(guān)門后,立馬把怨氣都撒到向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