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凱離家一個禮拜,沒有任何音訊。向藝已經從最初的憤怒變成了現(xiàn)如今的焦慮,這種焦慮還伴隨著隱隱的不安。
又是一個星期的開始,向藝終于堅持不住,去辦公室找了蘇凱。
“他請公休假了,我們還以為和你出去旅游了呢。”蘇凱的同事告訴向藝,還不合時宜的打趣了她一下。
“噢”向藝有點慌亂,努力維持在蘇凱同事面前的若無其事:“可能是回老家處理事情了,前一段就一直嘮叨?!?p> “那你怎么沒一塊去?”同事不知所以,繼續(xù)追問。
“唉,我這不是還得在家照顧孩子和蘇凱他媽。”向藝真怕蘇凱同事問一句你不知道他請假,那尷尬將是無法掩飾。
向藝趕緊從辦公室往外走,臨了還自我解嘲的說了句:“女人有了孩子,那就不是說去哪兒就能去哪兒的了?!?p> 下了班向藝直奔小菁的住所。敲門沒幾聲一個邋遢的老婦女開了門,眼神警惕的問:“你找誰???”
“這兒……這兒不是一個女孩住的嗎?”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向藝措手不及。
“噢,不知道。我這房子剛租了三天?!蹦菋D女不耐煩的說完,便重重的關上了門。
向藝麻木的拎著自己的包,一步一步挪下樓梯。
蘇凱這是做的滴水不漏啊!
今天變天了,呼呼的大風預示著一場大雪的來襲。街上的人都捂的嚴嚴實實,腳步匆匆的往前趕路。
只有向藝,好像一個僵尸一般,一步一步緩慢的前行。
想必那些行色匆匆的人,都是奔向一個溫暖的家吧。可是自己,已經沒有了對家的執(zhí)念。
一個沒有男人的家庭,是殘缺的。向藝極力想維持的,不過是一個完整。可是蘇凱,卻是極力想打破這種完整。
到家樓下,天空已經飄起了雪花。向藝的圍巾松散的搭在脖子上,一路走回來,并不近的距離,讓她凍得渾身僵硬。
開門進屋婆婆正抱著乖乖看電視,乖乖看見向藝,想從奶奶懷里掙脫出來,找媽媽要一個溫暖的擁抱。
可是婆婆卻按住乖乖:“你媽一身寒氣,咱們不過去啊。別到時候生病了,我們寶寶又要難受?!?p> 向藝并沒搭理婆婆的陰陽怪氣,他直愣愣回到自己的房間。
婆婆抱著孩子跟了進了,沒有一絲關心,語氣里全是責備:“你下班不回家去哪兒轉悠了?飯做好了給你放在鍋里了,我一個人有又帶孩子又做飯,你就不知道早點回來分擔點?”
向藝抬起頭,看著婆婆的眼睛:“媽,蘇凱去哪兒了?”
婆婆的眼神明顯的閃躲,過了幾分鐘才口氣強硬的對向藝說:“他是你老公!你作為一個妻子,連自己老公去哪兒了都不知道,我天天在家?guī)Ш⒆?,我怎么知道他去哪兒了??p> 自然不用多話,婆婆的表情讓向藝清楚的看到,婆婆絕對知道蘇凱的去向。只是這件事,她不想告訴向藝,或者說她感覺這個答案跟向藝壓根就沒關系。
“我累了,你出去吧?!毕蛩嚊]有繼續(xù)追問。既然婆婆不想說,再糾纏都是多余。
婆婆和蘇凱才是血緣至親,而自己之于他們兩人,無論生活了多久,還是個外人。
婆婆聽向藝這么說,好像也不想再被追問,老老實實的抱著孩子退了出去。
我一定要找到他!向藝在心里說,無論如何,都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掛著!
可是自己真的能接受離婚嗎?
其實這幾天蘇凱的不歸,向藝已經開始在心里自我反省了。
是不是自己真的太強勢了?發(fā)現(xiàn)了外遇又不是一次了,為什么這次就是過不去,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一個結果。
是不是自己的態(tài)度真的有問題,把蘇凱生生的逼到了那個人的身邊?
許多年后,這些問題被黛西的一句話解答了。男人若要真的愛你,真的有責任心,他就不會有外遇。
是啊,如此簡單的道理,那時候卻怎么也想不透徹。
向藝之后的幾天,不好意思再去蘇凱辦公室,只能每天守在行政樓下,等著在下班的人群里能找到蘇凱。
又一個禮拜過去,向藝終于還是看到了蘇凱。
她奔跑向這個男人,拉住他羽絨服的袖子,語氣有點討好的意味:“你這些天都去哪兒了?我天天在這兒等你?!?p> 蘇凱看向藝的眼神,讓向藝由內到外的冰冷。
“以后不用等我了,我不會回去的。”蘇凱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隨后使勁掙了一下,把向藝的手甩開。
“為什么?你是不是有和她在一起了?”向藝慌亂的又抓住蘇凱的羽絨服袖子,仿佛一撒手這個男人就會原地消失一般。
“我和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碧K凱極其不耐煩,但是甩了幾下也沒把向藝的手甩開:“咱們離婚吧?!?p> 蘇凱沒有再掙脫,臉上是少見的嚴肅。
該來的,怎么也躲不掉。
向藝目瞪口呆,她的嘴半張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半x婚”這個詞,是向藝最不想聽到的,可是現(xiàn)在還是這么平淡的從蘇凱嘴里砸了出來。
“咱們放過彼此吧?!碧K凱使勁甩開向藝,逃跑般快步走了,只留向藝依舊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人背后拍了向藝一下。
向藝回過頭,那個身穿護士服的小護士驚訝的發(fā)現(xiàn),向藝的臉上滿是淚水。
“你怎么了向藝姐?”那小故事怯怯的問。
向藝終于回過神,看著小護士慌亂的眼神趕緊伸手把自己臉上的眼淚抹掉。
畢竟現(xiàn)在在同事眼里,她和蘇凱還是夫妻。兩人同在一個單位,事情沒有最后確定的時候,向藝還不希望流言滿天飛。
“沒事,我媽那邊一個老鄰居去世了。那個奶奶小時候對我很好。”向藝感覺自己現(xiàn)在真的是謊言張嘴就來。
“噢,嚇我一跳。”那小護士一臉了然:“人總是有生老病死,向藝姐你想開點,人生不過是一場又一場的分離。”
是啊,其實人生哪里有那么多的圓滿。充斥人生的常態(tài),不過是一場又一場的離開。
也許是你離開,也許是別人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