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周后,督軍府放出風(fēng)聲,要在月中開辦晚宴,宣布與祁家的聯(lián)姻。大大小小的報紙上都是寫著傅家兩位少爺和祁家兩位小姐的婚事,但更多的是把關(guān)注點放在傅督軍這兩個風(fēng)華正茂的兒子身上,這兩個人年紀(jì)輕輕的就在新軍中身居高位,容貌也是大舉無比俊俏,這南城的大家族都在盯著傅家,就看能成為誰家的乘龍快婿。祁家自然也是在小報八卦之列,之前大舉搬來南城時,就有一些小報紙在報道,如今傅祁兩家聯(lián)姻,整個南城更是知道了這位剛搬來南城不久的祁家。
日子一天天的過得很快,轉(zhuǎn)眼間就到了月中,全城最矚目的傅家晚宴開始了。
這場晚宴設(shè)在南城大飯店,這是近兩年中外合辦修建的最大的外資酒店,有七層樓,也是整個南城最高的建筑。而傅家的晚宴設(shè)在一樓的宴會廳,足以容納上千位的賓客。
祁家一行人抵達南城大飯店門口時,外面已經(jīng)停滿了密密麻麻的汽車和黃包車。拿著邀請函走進酒店后,放眼望去,一片金碧輝煌,里面的男男女女著裝華麗,衣香鬢影,都是有頭有臉的豪紳貴胄,還有各國公使和富商。其中還夾雜著幾個記者,他們穿梭在宴會廳里,興奮地不?!斑青赀青辍钡呐恼?。
賓客們按身份分了座位,祁家自然是坐在最前排,各家少爺小姐們則被安排在后面的座位上,便于各自社交,上流社會的年輕人大多都新派摩登,追趕潮流,社交活動是經(jīng)常有的事情。
晚宴還沒正式開始前,有不少人來到祁父跟前,打著招呼寒暄了一會兒,很多應(yīng)該都是見過的,可祁姝不知道,記憶有些模糊,只能乖巧的向面前的人點點頭,笑著說聲“您好?!卑它c的鐘聲敲響,在宴會廳墻角的西洋樂手開始奏樂,穿著一身整齊的西裝,頭上抹著發(fā)膠,梳著油頭的主持人,來到臺上,對著話筒,大聲宣布:“各位來賓,晚上好,下面有請我們今晚宴會的主人傅督軍上臺講話,大家鼓掌歡迎!”
整個宴會廳里爆出雷鳴般的掌聲,緊接著,一個身穿著青灰色的軍裝,胸口和肩上掛滿了勛章的中年男人緩緩走上臺,這就是傅督軍,他手臂挽著一個溫婉美麗,雖然不太年輕,但是風(fēng)韻猶存的女人,身后則是跟著也是一席戎裝的兩個年輕男人,那就是傅沛然和傅謹言。
祁姝看著臺上的傅謹言,那張在燈光下的臉,依然是不茍言笑,神情清冷,散發(fā)出幾分清俊冷冽的氣息。
而旁邊的傅沛然雖然也穿著軍裝,卻也不失斯文儒雅,與傅謹言的氣質(zhì)截然不同。
不得不說,傅督軍的這兩個兒子,雖然氣質(zhì)迥異,但絕對都是風(fēng)華正茂,萬里挑一的青年才俊,這兄弟倆往臺上這一站,瞬時就俘獲了宴會廳里的一大片年輕少女的芳心。
傅謹言眼含笑意的看著祁婷,而祁婷一看到傅沛然上臺后,目光就一直粘在他身上,待傅沛然眼神看向她時,她微微一笑。
祁姝看著兩人視線交接,驀地被戳中了少女心,傅沛然和祁婷的顏值都高,兩人還這么暗戳戳的甜,簡直是大型虐狗現(xiàn)場??!
祁姝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什么時候,甜甜的愛情才能輪到我啊!!!
祁姝再回過頭時,正好對上了傅謹言冷冰冰的眼神,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她立即偏過頭,看向別處。
祁姝:為什么他們都是深情款款的眼神,到我這里就是死亡凝視!
待掌聲停后,傅督軍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感謝各位來參加傅某的晚宴,今天主要是宣布傅祁兩家的聯(lián)姻,我的大兒子傅沛然和祁家二小姐祁婷,小兒子和祁家大小姐祁姝?!?p> 話音一落,臺下便又鼓起掌來。
傅督軍發(fā)言完畢,晚宴正式分成兩部分,一是繼續(xù)留在大廳里喝酒的長輩們,二是樓上年輕人的舞會。
如今自由戀愛的風(fēng)氣已經(jīng)悄然流行,今晚來參加晚宴的年輕人大多都是沖著今晚的舞會,今晚南城有頭有臉的少爺小姐幾乎都來了。
祁姝和祁婷自然也是來到了二樓,她們今晚來這場宴會,無非是長輩想著讓他們一起跳支舞。
二樓舞廳里,天花板上的水晶璀璨奪目,灑下的燈光映照在每個人的臉上,如夢如幻。洋人樂隊正演奏著西洋樂曲,衣著光鮮亮麗的摩登男女舉著酒杯穿梭其中,互相寒暄,談笑。
祁姝此時已是一個人在舞廳里,祁婷和她一塊上來,一上來沒多久,已經(jīng)換上西裝的傅沛然就尋過來,祁姝自然就識趣的離開他們。
祁姝一個人往角落走,看著這個時代的紙醉金迷。
“祁小姐。”一個穿著淡粉色小洋裝的少女跑過來,“我就知道在這里一定會碰到你?!?p> “哦!你是許冰晗啊,我都差點認不出你了?!痹S冰晗在大朝會唱歌時,化的妝有些濃,現(xiàn)在化的是淡妝,略施粉黛,便光彩照人了。
才打完招呼后,傅謹言和謝至君來了,傅謹言也換上了一身西裝,站在水晶燈下的他,眉目英挺,那雙狹長的漆黑眸子,如寒星一般閃亮,透出清冷的目光,不得不說,換上西裝的傅謹言,別有一番韻味,儼然一副精英的樣子,不似其他風(fēng)流公子哥的派頭。
“我說你干嘛了,才上二樓,你就一溜煙的不見了,原來是找祁大小姐了啊?!敝x至君笑著來挽住許冰晗的手,接著又和祁姝打了聲招呼,把手搭在傅謹言的肩膀上,歪著頭,眉毛輕佻,很有眼色的說:“我們就先走嘍?!庇洲D(zhuǎn)過頭來看向許冰晗,“走吧?!?p> 兩人走后,氣氛瞬時冷了下來,祁姝尷尬的笑著,“呃,那我就不打擾二少的雅致了?!闭f著,就朝著角落里的沙發(fā)走去,這會兒,年輕的少爺小姐都在忙著社交,沙發(fā)上沒什么人,她隨手從路過的侍應(yīng)生手里端著的托盤上,拿了一杯香檳,往一張空沙發(fā)上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