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吃了大半年的抗生素,直接把我吃成了皮包骨頭,但是還好命撿回來了,于是我的第二個高三又華華麗麗的只上了一個學期,第二個學期又回到了縣里,我原來上高中的那個學校,考試結果當然不盡人意,母親堅決反對我填報外地的學校,但是我總是想走出去,我不想一輩子都待在大山里,或許當個老師,了此余生。
我瞞著母親填報了很多廣州的學校,最后錄取通知下來的時候母親很生氣,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說,因為她從來都是拒絕交流的,因為害怕她把我堵在家里不準我去學校,我早早的就跑去來深圳打工,心想開學就從深圳動身,但是沒有想到,到了開學的時候迎來的是父親去世的消息。
我記得參加完葬禮到學校報道已經是開學一個星期以后了,我去報道的時候人家都以為我不會去了,因為遲到了,社團什么的招新都結束了,加上我不愛動,大學四年都安安靜靜地做個小透明。
不知道叫不安分還是對自己的能力認識不清,總之就是不太有自知之明,經歷那么多事情我依然還是想做大事,于是大學的時候我買衣服、下雨賣雨鞋、宿舍樓賣小吃。
最后衣服拿回家一個人分幾件分了,雨鞋就賣出去一雙,畢業(yè)的時候搬東西全丟了,小吃賣出去不少,但是沒賺錢。
大部分是我們宿舍的女孩懶得出門買的,還有一部分是我吃的,我記得進了一箱香辣的泡面,別人來買都不要香辣的,于是我一個人把它吃完了,后來因為網(wǎng)店的管理后臺數(shù)據(jù)混亂我把東西都啃完了就沒有繼續(xù)再做了。
我記得大學的時候每周有四天上完課要去勤工安排的工作,錯過了不少宿舍的活動,后來還參加了家教是義工的那種,幾個人一組去附近幫小孩子補課,因為是新校區(qū),比較偏遠,幾乎在村里了。
我總覺得教小孩子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結果事實證明能做個好老師真的很了不起,現(xiàn)在的小孩子簡直不要太難搞定了。
回來的時候站到高處就能看到我們學校,不知道有沒有人去過廣州的白云區(qū)的村里面,還有好多地有人在種,過馬路的時候整個馬路上都是被車壓死的老鼠,又肥又大的那種,超級惡心。
因為視線是直線的原因,我建議大家抄近路,帶著一起同行兩個同學下了大路,直線往學校走去,看起來還挺近的。
然后我們沿著田坎一路走,走著走著就走到那種圍起來的魚塘群里去了,越走越深,彎彎繞繞,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像個兜子,然后里面還有大狼狗,我們最后是被狗追著慌不擇路的跑出來的。
我們大一的時候組織了一次出去游,是去清遠漂流,漂流到一半就下雨了,因此不得不早早離開,但是還是記憶深刻,因為我被嚇的夠嗆,準確來說,太刺激了,下那個漂流艇的時候差點栽水里去了
好像還野炊了,因為班上只有八個女孩子,分組之后基本上是男生生火和做飯,那個地方提供的食材簡直一言難盡,最后還是吃上了一言難盡的一餐,后來還去了動物園,還去看了演出,看了一個有好多頭銜的大師展示書畫,最后讓掏錢買字畫的時候大家一秒跑光光。
到現(xiàn)在大部分同學的長相基本都忘記了,也就幾年的光景,人是健忘的,這一生能記住的事情有限,所以我要把他們都寫下來,不至于完全都不會想起來了。
突然發(fā)現(xiàn)這種直接拿個形容詞就囊括一切具體情節(jié)的感覺相當棒,怪不得我高中的語文老師換了一個又一個,都喜歡說大海啊你真大,比如上一段的一言難盡,有點兒類似給你個眼神,你自己去體會。
不知道為什么,有時候我總覺得大學同學之間都沒多深厚的感情,各忙各的,有時候想起來還挺難過的,不過想想也是挺正常的,大家都是成年人,肯定各自為自己考慮,我又不是大腿,抱我作何。
做了四年的倒數(shù)第一,老師能叫出來我的名字是因為我是唯一一個光頭,具體來說我是全校唯一的女光頭。
當然了,最應該提的就是我們宿舍的四個女孩的恩怨情仇了,我第一次見她們的時候最熱情的是珠珠,最漂亮的是文玲,最靦腆的是燕子,當然了,名字是假的。
珠珠的熱情持續(xù)了不到一個星期,因為忙著競選班干,忙著學習,然后因為我總是有好多的問題問她,我還居然跑去問她數(shù)學題,最后熱情持續(xù)不下去了。
文玲和燕子我們三個關系最好,我跟燕子關系又最好,因為志向不一致,我們周末出去玩基本上都不會叫珠珠,我們經常會晚上去鎮(zhèn)上吃砂鍋,我一直記得燕子吃了一半的玉米中間漏出的那條蟲。
偶爾跟珠珠一起玩,最后都不歡而散,我記得自己經常把她氣哭了,沒有辦法只能保持最美的距離,見面打個招呼。
因為女生少,所有的比賽女生都是充數(shù)的,連籃球比賽候補的人都不夠,我記得那次籃球比賽打了三天,簡直慘不忍睹,基本上都是幾個女生抱著一個球搶。
對方欺我小巧玲瓏,直接伸手往我頭頂把我蓋住,且看我七十二變,一個跳躍就熊抱了對方的高手,成功掛到了對方身上。如果有錄下來,簡直不要笑死人,感覺不像打球,倒像是搶球和打架。
因為四年每個人都做著選擇和努力,只有我東打一錘西打一棒,啥都沒修煉好,燕子畢業(yè)做了開發(fā),文玲做了老師,珠珠進了廣州的中煙。
到了畢業(yè)招聘的時候我們也去大學城的招聘會,到處都去也投簡歷,但是目標不明確,能力也不清晰,一直到離校我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但是找不到工作不行,要生活啊,于是我成了唯一一個進了工廠的。
在工廠混了幾個月,混不下去了,我覺得簡直慘無人道,于是又沉靜下來,整理自己四年學到的東西,又開始找工作,那個時候想的是但凡有人收了我,多少錢我都干,于是3.5k我干了一年,現(xiàn)在想起來我都挺佩服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