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較巧的,是這條道的旁邊緩緩出現(xiàn)了一條蜿蜒溪流。
蕭如卿狠抽了一下馬鞭,“駕!”
胯下的馬撒開四蹄跑的更快了,那幾人的速度也逐漸加快。
等到離河比較近時,蕭如卿不再揮鞭。
那幾人速度不減,眨眼便到了蕭如卿眼前,他們抽出腰間的長劍。
蕭如卿冷笑了一下,看來當(dāng)真是沖著她來的。
其中一個人揮劍便砍了上來,蕭如卿從馬背上站起,翻身躲過后輕飄飄向那人的馬上飛去。
那人看著蕭如卿狀似無骨地飄過來,正想揮刀再砍時,蕭如卿沖著他綻放一個笑容。
鬼魅邪艷,完全不是這個年齡該有的妖氣。
此人愣了一下,但下一秒,就被蕭如卿用匕首割斷了咽喉。
鮮血四濺,剩下幾個人圍了上來,蕭如卿旋身躲過,胳膊上卻還是被割了口子。
那些人卻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樂趣一般,也不上殺招,就是逗著蕭如卿玩。
蕭如卿身上的傷越來越多,藍(lán)色的衣服都被染成了深色,眼里的寒氣也越來越濃。
記下了幾個人的臉后,蕭如卿瞧準(zhǔn)了空檔,一個飛躍,跳進(jìn)河里。
幾人眼睜睜看著蕭如卿一瞬間便沒了影子。
站在岸邊看了又看湍急的河流,領(lǐng)頭的人扯了一下韁繩,扭頭道,“跑不了,走,去鎮(zhèn)里?!?p> 河里的蕭如卿被水流沖的頭暈眼花,身上的口子隨著流水沖刷逐漸擴(kuò)大,那些原本便不淺的傷痕更迅速地涌出血液。
她跟著奔騰的河流漂蕩了一陣后,拼力探出水面想游向河對岸,腳下卻似乎有漩渦在吸附著她。
那些深處的暗流纏住蕭如卿讓其不能再游動。
承受著越用力越不受控的身體,蕭如卿逐漸脫力。
她抬頭看見在河對岸的遠(yuǎn)處,似乎有人影,揮手想要求救,卻又怕是對方的同伙。
猶豫間又嗆了幾口水,氧氣的缺失讓她眼前的世界逐漸被黑色取代。
直到水流完全將她淹沒,她心想,這輩子果然和水過不去,上次沒在水里死成,這次終究還是要在水里死去。
昏過去前,她似乎看到水里有一個人影在向她游來。
是生?是死?
耳朵里是絕對的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在黑暗中,蕭如卿覺得自己的靈魂似乎飄了很遠(yuǎn)。
慢慢地,那些黑色被閃爍的亮光割碎。
那刺眼的一點光芒又是什么。
漸漸靠近,撥開附于其上的黑色朦朧,蕭如卿看到那是雪山的頂端,皚皚白雪之上,陽光透過棱角分明的雪花折射出的璀璨星點。
似乎被推著前進(jìn),她的靈魂穿過云層,空氣,行走在雪山之間。
山間的藍(lán)與白像是天空的淚水,落在人間凝聚而成這遺世之巔。
一陣風(fēng)吹,她的靈魂又飄了好遠(yuǎn),山峰在身側(cè)迅速而過,她落在了青蔥綠草間。
風(fēng)吹草低現(xiàn)牛羊,綠色的溫床是她對這世間最純粹的渴望,白玉般的河流順勢而下。
她的靈魂經(jīng)過其上時,帶起點點浪花,叮咚聲里是魚兒跨越無數(shù)河水的柔軟倩影。
無數(shù)花朵,紅紫交錯,她嘗試著吸了一口氣,卻聞不到那馥郁花香。
不做任何掙扎,也不想要去嘗試擺脫。
若這是夢,她愿意永遠(yuǎn)沉溺其中。
若是天堂,這便是上天對她最大的恩賜。
若是地獄,永遠(yuǎn)在此孤身一人她也甘之如飴。
明亮,寧靜,飄搖,瀟灑。
這不正是她一直所夢想的。
可似乎上蒼并不打算讓她繼續(xù)留在這里,山間吹來的風(fēng)繼續(xù)推著她前行。一切景色從她眼前劃過,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逐漸開始出現(xiàn)了人煙,有農(nóng)民在放牛喂馬。有時候人類是讓人心定的存在,有時候卻會驚擾到夢中的迤邐。
人的身影漸漸多了起來,蕭如卿覺得,自己仿佛被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她恐慌,驚懼。
可是沒有任何人看到她。
一個藏族小鎮(zhèn),人們穿戴的服飾是她從未見過的肆意。黝黑的皮膚上透著紅色的生機(jī)。
穿梭其中,她開始不明白這番夢境的含義,又或是上蒼的旨意。她的靈魂翻飛間揚起那些藏族服飾的衣角。
過眼云煙不過如此,直到她看見了一個男子。
男子身穿白色狐裘,手里提著粉色兔子燈,低頭淺笑間,是最輕緩的溫柔。
他眼中是專注和星光,他的笑容對身旁一個扎著辮子的小姑娘綻放。
小姑娘才剛剛高及他膝蓋,踮起腳尖,伸出的小手是在夠男子手中漂亮的兔子燈。
蕭如卿看到她俊俏的小臉,嘟起的嘴角在沖著男子撒嬌。
男子彎腰,長發(fā)垂下?lián)踝×俗屓梭@艷的一張臉,細(xì)長的手指緩緩把兔子燈放到女孩手里。
小姑娘胳膊上下忽閃了兩下,小辮子也隨著她的動作一翹一翹。
拿著兔子燈,女孩蹦蹦跳跳地往前走了。
男子直起腰,扭頭,眼中帶著還未消失的溫柔與平和,他堅定地看向蕭如卿。
蕭如卿覺得自己的靈魂震顫了一下,而后她似是被送她來的那股力量拖拽著飄向遠(yuǎn)處。
男子就這么看著她,視野的盡頭,她瞧見男子轉(zhuǎn)身朝著那個女娃娃走去。
不緊不慢,從容不迫。
蕭如卿的眼前又逐漸被黑暗取代。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時,窗外一片陰雨。
她躺在一間房里,身上的濕衣服已經(jīng)被換下,想說話,發(fā)出的聲音卻像是破銅鑼一般。
然后一個人緩緩走到床邊,她看到了一襲黑衣的魏昭凌。
蕭如卿眼中閃過驚訝,魏昭凌坐到床邊,將她扶起,遞給她一杯水。
她喝下后,覺得嗓子舒服了很多,開口卻依然是沙啞,“你怎么會在這里?”
魏昭凌拿過她飲完的水杯,放到桌旁,“那日發(fā)現(xiàn)手下查的鹽稅有誤,要折回去重新查,恰巧遇見你,便順手救下了。”
蕭如卿問道,“我哥哥呢?”
“蕭公子先去祁連山了,”一邊說一邊扶著她躺下,“蕭公子瞧你無大礙卻遲遲不醒,便不等了?!?p> 蕭如卿咬牙,心想蕭如楓把自己丟給魏昭凌還真是放心。
魏昭凌坐到床邊說,“怎么,咬牙干什么,”嘆了口氣,“你放心,我定會保你安全到祁連山?!?p> 想起一事,蕭如卿問,“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p> 蕭如卿覺得,才三天,蕭如楓就把自己扔了下來,等她見到他,定要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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