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見狀,有感而發(fā)“就是呀,如果每個發(fā)生糾紛的學生家長都有這樣的覺悟,我們老師的工作也好做呀!”
夏清聽了,臉往下一拉,把碗放回床頭柜上。咬著嘴唇,一字一字地說“阿姨,費心了,謝謝您,可是,肖詩雯故意推我下樓,這是事實,她是成年人,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我尊重學校的處理!”
夏清的冰霜態(tài)度讓校領導笑容僵硬起來,雯媽聽完,不緊不慢把飯盒蓋上,不緊不慢地幫夏清塞了塞被角,又不緊不慢地說道“清兒,有些事,過去了,沒必要記成深仇大恨,更何況,我們肖詩雯從來不會顛倒黑白,更不會那種陰損壞招,如果你這么說,那阿姨也把話放在這里了,你們高考前,雯雯暖水瓶里有人放安眠藥的事情,我會查到底,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夏清你!”
領導和隨從人員聽了大驚失色,本來只是一次走過場的探望病號,不料得被動聽到這么多大新聞,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評論,張張嘴,又合上了。
夏清鐵著面孔,嘴唇有些發(fā)抖,也發(fā)狠似的說,“阿姨,誹謗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雯媽從鼻孔里哼了一聲,不緊不慢地說“給同學暖壺里下藥,也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你們宿舍的同學,聯(lián)系方式我都有,還有!那個暖瓶,我至今還留著,證據一個都不會少!清兒,你記著,阿姨再過幾年就退休了,我有的是時間調查真相,不信咱們走著瞧!”
夏清聽到暖瓶和證據,渾身一激靈,她沒想到,這個很有可能暴露當年的真相,她低下頭不再言語。
雯媽轉向領導們“不好意思哈,讓您見笑了,都是孩子們之間這些破事兒,我們做家長的心里很難過,也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就不打擾了,下午還要上班兒?!?p> 領導們立刻起身握手告別,之后尷尬地略坐了坐就離開了,留下夏清一個人望著窗外并不存在的景色怔怔地發(fā)著呆。
走出了醫(yī)院大門,陽光正撲面而來,雯媽瞇著眼睛,整張臉覺得暖暖的,這時候,她緊握著挎包帶的手才放松了下來,雯媽回想起起很多很多年前,自己還是梳麻花辮的小姑娘,隨著父母剛遷居到新的城市,新的家屬院,文靜弱小的她受到大孩子的欺負,她的媽媽拿著掃把,給那些壞孩子一頓教訓。事件本身已經模糊,但是那個高大的,系上圍裙的,孔武有力的身影像一座巍峨的大山為兒女擋風遮雨。當這個文靜瘦弱的小女孩自己做了母親,也變得巍峨雄偉起來,雯媽覺得自己非常了解女兒,她不能讓孩子承受這不白之冤,她必將拼盡全力去保護自己的孩子。
邢愛文聽說這件事后打電話到肖詩雯宿舍,程曉楠飛快地跟他說了一遍經過,邢愛文很堅定地說“詩雯不會故意傷害誰的,一定有什么誤解?!钡弥ぴ婗┮呀浕丶?,他旋即掛斷了電話,程曉楠握著話筒有些沮喪,這事發(fā)生之后,她第一時間通知邢愛文,本想和他并肩攜手地一起幫助肖詩雯,眼下,一向沉穩(wěn)的邢愛文各種匆忙,不再跟她聊天,讓程曉楠感到心里有一些些的失落。
開門看到邢愛文的時刻,雯媽心頭著實一震,幾年沒見,這男孩子如今出落的更是一表人材,干干凈凈的外貌,英氣俊朗的長相,頎長堅實的身材,渾身散發(fā)著儒雅的氣質。雯媽看的都有點失神了,直到聽見燒水壺的響動才緩過來,趕緊讓邢愛文坐在沙發(fā)上,泡茶拿點心,忙活個不停。好容易坐下來,從上到下看著邢愛文,越發(fā)的喜歡,一直細細打量,邢愛文這邊溫文而談,雯媽那邊都腦補到這倆孩子的婚禮盛大場面和抱著小小文的其樂融融了。雯媽其他都沒太聽進去,只聽說邢愛文有出國留學的打算,心里一陣歡喜,琢磨著,這不是一舉兩得嗎,如果肖詩雯和邢愛文一起出國,既可以躲開這紛擾事件,又可以促進倆孩子的感情,自己如愿覓得貴婿,豈不是最大的喜事。
肖詩雯從房間走出來,邢愛文趕緊站起來。兩人先是站定對望了一會兒,然后相視一笑。肖詩雯的確很憔悴,蒼白的面色,睡眠不足的黑眼圈和茶飯不思的消瘦都讓邢愛文心疼不已,他欲要安慰,又不知道說什么,雯媽見狀趕緊讓他們在沙發(fā)上落座,端出一盤新鮮水果,但也并不多陪,自己瞬間閃進了廚房,但是把廚房門留下一條縫隙關注著客廳的動靜。
肖詩雯笑著說“你消息好靈通呀,是小楠跟你說的吧?”
邢愛文點點頭,“詩雯,我不信你會傷害夏清的”
肖詩雯苦笑一下說,“我沒有要傷害她,見面時間地點都是她選的,我們吵起來的時候也是她一直拽著我,后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自己松手就滾下了樓梯?!?p> 邢愛文嘆了口氣說道,“夏清這幾年,變化挺大的,都不知道怎么和她交流。那你們?yōu)槭裁词鲁称饋淼哪???p> 肖詩雯苦笑著搖搖頭,“說來也話長,就是我高考那會兒老是覺得精神不振,她現(xiàn)在承認了給我暖壺里放了安眠藥,考試的那幾天也放了。我實在想不到她這么下作,就吵了起來?!?p> 邢愛文眼睛因為驚恐而瞬間放大,惶惶說道,“我一直覺得你高考前狀態(tài)不對,確怎么也不會想到是這種原因,你們是上下鋪的情誼呀!”
肖詩雯繼續(xù)苦笑“情誼?只是我們一廂情愿吧,我想,高中三年,可能她有過情誼吧,但是大多數時候,她滿懷恨意,我們卻毫不知情,這才是可怕之處。算了不說她了,已經夠煩了!”
邢愛文低頭沉思,聽到這里關切地問道“這件事不會對你有什么影響吧?我聽說,她要求學校高度重視,嚴肅處理。”
肖詩雯無奈地搖頭笑著說“這人真是夠無聊的,眼看快要畢業(yè)了,我無法理解她的目的是什么?!?p> 邢愛文思索著說“也許根本沒有目的,單純只是嫉妒,嫉妒能讓一個人失去基本的理智,我聽程曉楠說,你們畢業(yè)生報告你有演講是嗎?我覺得,很有可能是這事刺激到她了?!?p> 肖詩雯抓了抓頭發(fā),長嘆口氣“那這人也真的是病了!不管她,我就不信她還能鬧到天上去。我該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
邢愛文連連點頭,贊許地說道,“對的,我今天來也是這個建議,不要受影響,繼續(xù)前行,你的未來一片光明!”
倆人又相視一笑,把拳頭握起來對碰了一下,充滿了昂揚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