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媽一直在廚房沒閑著,拿出畢生烹飪的真才實學各種忙活,不出倆小時,六菜一湯大放異彩地擺在餐桌上。雯媽用不可推卻的熱情留邢愛文吃了個晚飯,席間邢愛文依然溫文爾雅,各個菜都點到為止,卻贊不絕口,雯媽快要高興到飛起。邢愛文和雯爸也相談甚歡,從文學時政聊到歷史科學。雯媽默默地看著邢愛文,笑容從未褪去過,她看看邢愛文再瞅瞅肖詩雯,心里這一百個滿意寫在臉上,世上登對的才子佳人無非就是這樣了吧,相貌出眾,神采飛揚,就好比那電影畫報上的封面情侶。作為一個女兒的母親,再沒有比找個滿意女婿更重要的任務了,這涉及到女兒一輩子的幸福,還有作為母親的后半輩子踏實。
吃到中途,雯媽實在忍不住地打聽起來“小邢啊,我聽說你媽媽在你們大學教書???”
邢愛文笑著答道“對的,不過我母親大部分時間是帶研究生做課題項目,我也沒上過她的課其實?!?p> 這樣的回答比雯媽預想的還要好,繼續(xù)問“你們這眼看就要畢業(yè)了,你有什么打算啊?”
邢愛文:“阿姨,我還在考慮中,出國留學是一個選擇,畢業(yè)之后再回來。要么繼續(xù)讀,做我母親的學生,或者旅游一年,再找工作?!?p> 雯媽特別的感興趣“是嗎?都很不錯,那你媽媽的意見呢?”
邢愛文略低頭笑著說“她尊重我的想法,從小到大,路都是我自己選的,她從不干涉我,只有我拿不準的時候,也會聽聽她的建議?!?p> 聽到這樣充滿了優(yōu)秀基因的家庭,雯媽心馳神往,甚至都有些些自卑,但是她迅速調(diào)整好情緒,繼續(xù)發(fā)問“小邢啊,別怪阿姨八卦哈,你,有女朋友了嗎?”
還沒等邢愛文文回答,肖詩雯先嗔怪起來,
“媽媽,你問那么多干嘛呀!”
雯媽完全不理會女兒的問責,繼續(xù)說道“這有什么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呀,你們都是青年人了,還避諱這個呀!我看小邢就是個好青年,戀愛找個好姑娘是大事!”
邢愛文保持微笑,“阿姨,您說的對,不過我還沒談女朋友,這幾年,學習挺忙的。”
雯媽一臉的溫柔,緊接著說“那,你想找什么樣的女朋友?”
邢愛文微微低頭,望了一眼肖詩雯,臉微紅著答道,“阿姨,這個看緣分吧,也沒有什么特別條件,就是看感覺吧!”
雯媽也看看肖詩雯,呼之欲出的下一個問題被肖詩雯果斷制止,“媽,你把我同學都給問懵了!您要是這樣,下次誰還敢來看我?”
雯媽見狀,知趣地起身,去廚房泡茶,邢愛文略坐坐,也起身告辭,肖詩雯送他到樓下,倆人又互相鼓勵了幾句。
雯媽從樓上的窗戶望著這一對金玉璧人,心里格外的歡喜,只盼著倆人能有一天能喜結連理,白頭偕老。
對于肖詩雯和夏清事件的處理,讓華僑大學的領導有些犯難,根據(jù)警察的反饋,現(xiàn)場看起來不能證明夏清是被肖詩雯惡意推下樓梯的,倆人各執(zhí)一詞,也沒有其他人看見,攝像頭所在位置正對著肖詩雯的背部,只能看到倆人撕扯的過程但是在夏清滾下樓梯的時刻卻成了盲點。
醫(yī)院的反饋是夏清有皮外擦傷,手臂骨裂,腳部有扭傷。但是不是很嚴重,可以在家恢復,但是夏清家長堅持住院觀察治療,醫(yī)療費還是學校在墊付著。
整個事情處理當中,上下跳的最歡的,就是夏清的哥哥夏明了,他成日間無所事事,每天在華僑大學閑逛,眼睛在漂亮女大學生身上掃來掃去,只要能堵到校領導,就不依不饒要求一個說法,總是趕上飯點兒,領導們還得帶上他在食堂飽餐一頓。搞得好幾個領導看見他就非常頭痛。
校方本來已經(jīng)決定對肖詩雯進行一個警告處分,夏清的哥哥聽完一蹦三尺高,馬上跑到學校跟領導扯皮,正趕上校領導巡查學生宿舍,他打著要給夏清收拾東西的旗號,也混進宿舍樓,把領導堵在夏清宿舍門口,歪頭斜眼地說“這學校,不公平!幫助壞學生,打殘好學生,什么下三濫學校!不上也罷!”校領導面色鐵青,看他上竄下跳,一直隱忍不發(fā)。
夏清哥哥越發(fā)來了勁頭,一個健步竄進宿舍,嘴里大聲嚷嚷“不上也罷,爛學校,我妹妹東西我收走,你們最好把學費,住宿費退給我!”吹胡子瞪眼地把夏清床鋪卷吧卷吧往外拿,誰料一起身,一個東西掉在地上,跟隨領導巡查的學生干部眼疾手快,把地上東西抓了起來,乍一看,還挺嚇人的,是一個布人偶,臉上估計是紅墨水一樣的血跡,身上扎滿繡花針,連人偶的眼睛里都扎著針,形狀非??植?,地上散落的木頭盒子上還用紅墨水歪歪斜斜地秀著幾個字“肖詩雯的棺材”
領導看了眼鏡差點跌下來,學生干部趕緊說道“這什么年代了,還玩兒清宮戲那一套整人的把戲,可是怪了嗨,這肖詩雯名字的娃娃怎么會在夏清的床上呢?”
另一個學生干部輕輕地從鼻孔哼了一聲“這是魘術,詛咒人用的”
領導聽完更加大吃一驚,“你們還是學生嗎?這,這都什么跟什么呀,亂七八糟的!太不像話了!”
學生干部趕緊接話“就是呀,看來這事兒不簡單呀,這夏清受傷就直接送醫(yī)院了,這布娃娃恐怕是早早做好了吧?”
夏清哥哥并不明白他們啰嗦什么,呆在原地抓耳撓腮。校領導看見他氣不打一處來,怒聲道,“夏清家長,我跟你說,你不要在這里再喧嘩了,你們夏清的所作所為也不單純?。∵@個東西充分暴露了她的可怕內(nèi)心世界,我想起來了,上次在醫(yī)院!人家肖詩雯的母親去看望她,說什么高考之前夏清給肖詩雯投毒一事,我們起初還不相信,現(xiàn)在看起來不得不引起重視啊,這樣的女學生,大學生,竟然做出這樣的丑惡事情,太不像話了!”
夏明聽了雖然心虛,嘴里卻硬氣,“切!明明是我家夏清受傷,你們還敢罵她,什么狗屁領導,狗屁學校,都是狗屁!”罵罵咧咧地走著不小心被鋪蓋絆了個踉蹌,被一群女生哄笑的不行。
夏明在學校被笑,窩了一肚子火兒,把被子往家里一扔,拽著夏清媽就往醫(yī)院趕,夏清正在慢條斯理地喝著茶缸里的滋補水,垂著眼皮瞧著臨床的小情侶打情罵俏,嘴角撇的正難看。猛不丁夏清哥哥進門一嗓子把大家都嚇了一哆嗦。
“夏清啊,別裝別裝了,趕緊起來回家吧!多住一天要花很多錢的!”
夏清不明就里,瞪大眼睛看著氣喘吁吁的母親說道“你們這沒頭沒尾的,什么意思?醫(yī)藥費是學校在負擔,跟你有半毛錢關系?”
夏清哥冷笑兩聲說道,“學校負擔?估計明天就趕你回家啦!你說你一個女大學生,干的什么鬼勾當,從被窩里抖出那種東西來,我的臉都要丟盡了,你們校領導都在跟前,說的話不要太難聽噢,還負擔醫(yī)藥費,你做美夢吧!”
夏清聽完又氣又急,趕緊看看臨床的病患,大家都饒有興味地聽著,意味深長地打量著夏清。夏清媽這時候也聽不下去了“我說你呀,瞎嚷嚷什么呀!你妹妹還在養(yǎng)病哎!你這個沒良心的,什么丟人什么領導的,胡說八道的!
夏清哥原本不爭執(zhí)還要強三分,這會兒猶如被點了捻兒的炮仗,瞬間竄起來八丈高,“你說我胡說八道?我胡說?你問問她干的好事!我好心好意去給她拿東西,碰見校領導去她們宿舍檢查,我不拿被子還不要緊,這一拎。。。嘖嘖嘖,可不得了了,掉出來個東西!”他邊說邊比劃唾液亂飛。
“掉出來什么了?”夏清媽氣惱地問
“一個扎了針的布娃娃唄,寫了誰的名字在上面,人家領導說,這叫。。啥?叫,魘術!說居然搞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的!”
夏清媽聽到這里松了口氣,她本以為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卻是個布偶,再沒有什么比女兒的貞操更重要的事情了,老夏家培養(yǎng)女兒上大學,由著她清高,還不是要找個像樣的女婿最好雞犬升天,只要是清白不受損,其他都好說?!安寂加惺裁蠢?!看你那個急頭怪腦的模樣!清清是被別人傷害的,你亂說什么話!”
此時的夏清,雙手緊緊抓著被子,她從聽到哥哥夏明去宿舍拿被子的那一刻就知道大事不好,但并不講話,只是用仇恨的目光盯著夏明。
夏清哥擺擺手“好啦好啦,大小姐,你也不用這么瞪我!我算明白了,也就是咱們這個不三不四的家,把你像菩薩一樣供著,出了家門,誰把你當根蔥看?我不跟你廢話了,不過我告訴你,趕緊退房聽到?jīng)]有,家里沒有閑錢給你住院!”
夏清媽推他出門嘴里一路責罵“越說越不象話,沒有一點哥哥的樣子,也難怪是個窮鬼癟三,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夏清把目光轉(zhuǎn)向跑來安慰自己的母親,她的余光掃見臨床的病患們聽的有滋有味,咬著牙說“媽,你別說了,我明天就出院,是的,我沒用,我又能怎么辦呢?出生在這樣的家庭,有這樣的家人,我還能怎么辦?我不會拖累你們的,明天麻煩您把被子給我送回學校,我不拖累你們!”
夏清媽一臉為難地說道“哎!你看看這弄的,都是哥哥不懂事,你不跟他一般見識呀。不過呢,回學校也好,家里的地方,你也是知道的。”夏清強忍著悲苦的情緒,點點頭,揮揮手示意媽媽出去,自己迅速地縮回被子,嗚嗚地痛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