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篇》29 嫁給我吧，云
然而案子過去一周，云還是有些郁郁寡歡。
想著愛時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到不愛時的冷漠相對、殘酷謀殺，讓云第一次對愛情有了悲觀的認識，甚至影響她與衛(wèi)的愛情的信心與前景。
“他們倆是那么相配的一對，都走到這種地步；何況我們倆……言下之意自行發(fā)揮。
不管衛(wèi)怎樣地拍胸保證、舉手發(fā)誓、插科打諢，云好象有點掉到死胡同里，轉(zhuǎn)不過彎來，也讓衛(wèi)頭疼不已，真是做了好事，還莫名其妙地躺槍，他心里暗暗又給那個死巖又記上一筆。
最后，衛(wèi)只好使了絕招。
那天他們一起坐在小花園的轉(zhuǎn)盤上，衛(wèi)半蹲半跪在云的座椅旁，認真地看著云的眼睛說：“云，我們畢業(yè)后，就結(jié)婚吧?！?p> 云楞住了，她好象被嚇著似地說：“你夠年齡了嗎？”
衛(wèi)：“一般人畢業(yè)就22歲，我上學晚一年，所以肯定夠年齡了?！?p> ?。ǖ@不是重點好不好）
云好象想到了什么，眼睛里慢慢有了光彩，然后又象星星隱去般地說：“我不要你同情我?！?p> 衛(wèi)本來覺得挺有把握、皆大歡喜的事，現(xiàn)在好象滑向一個詭秘的方向，他定了定神說：“我不是同情你，我只是不想浪費時間?！?p> 云疑惑地看他。
他拉著云的手，蹲在她面前緩緩地說：“本來，我覺得我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在感情上，我不愿花太多的時間，甚至想著以后可能不結(jié)婚，或是隨便找一個人結(jié)婚就行了?！?p> 感覺這句話刺激到了云，他忙抓緊她要掙脫的手：“聽我說完。
但是我遇見了你，也幸好讓我遇見了你，讓我體會到生命中，也有這樣一個女人，象我其它事情一樣重要；我不想浪費時間去找其它的女人比較來比較去，看看誰合適誰不合適；有那時間，還不如我們早點結(jié)婚，把合適的穩(wěn)定下來，把不合適的磨合成合適的，這樣好不好？”
誰說直男不浪漫，或者說他們根本不需要浪漫，直達暴點就行了，而大部分的女孩還是很吃這套的，當時流傳一句話：一個男人愛你的最高境界就是想和你結(jié)婚。
當然云也不例外，她的表情從疑惑、吃驚、羞澀到暗喜，然后眼波一轉(zhuǎn)道：“你這樣算求婚嗎？”
衛(wèi)：“當然，你看我都給你跪下了?！?p> （他拍拍自己半蹲半跪的膝蓋）
云一揚下巴：“那戒指呢？”
衛(wèi)，嘿嘿，幸虧早有準備，他拿出兩個套窗簾的圓圈，一大一小，還抹了一個圈圈的內(nèi)邊沿，還算光滑，給云戴上應該不會劃傷她。
他獻寶似展示了那兩個圓圈，象騎士一樣輕吻了一下云的手背，然后把圈圈戴在她左手的無名指上，再親了一下她的手背，滿眼乞求地看著她說：“先用這兩個代表著，等以后我們有錢了，一定給你買一個大鉆戒。”
云強忍著滿眼滿心的歡喜，也幫他套上了那個大的圓圈，并模仿神父的口吻莊嚴宣布：“同意，現(xiàn)在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p> 衛(wèi)歡快地大叫一聲，上前把云從轉(zhuǎn)盤的座椅上似公主般抱起來，就這么在轉(zhuǎn)盤上旋轉(zhuǎn)起來，他的大動作也引得小轉(zhuǎn)盤的連環(huán)轉(zhuǎn)，驚起云的一聲聲嬌呼，很快又沒聲了。
轉(zhuǎn)盤因為剛才的動力繼續(xù)輕輕地轉(zhuǎn)動著，樹上的麻雀歪著小腦袋，看著樹下相擁相吻的兩個人，他們是在互相喂對方吃蟲蟲嗎？
如果說，前段時間云的天空是灰色的，陰暗的，那么，這段時間云的天空是明朗的，陽光普照的，她每天有時間都和衛(wèi)膩在一起，一起憧憬他們的未來，規(guī)劃他們的小生活。
當她擔心怎么向家人開口時，衛(wèi)大包大攬地說：沒關系，到時候他負責去搞掂她父母，再不濟還有奶奶嘛。
對哦，還有奶奶這個大后盾，云對他倆未來的美好生活更向往了。
他們有時在圖書館一起查閱資料，編寫論文；
有時在校園的林蔭小道牽手攜行，竊竊私語；
有時在衛(wèi)的宿舍商量新的旅行公司整體規(guī)劃；
有時在校學生會辦公室討論未來的各種可能性。
云和衛(wèi)很滿意他倆交往的現(xiàn)狀，唯一有些麻煩的是，衛(wèi)越來越難以堅守當初他對奶奶的承諾了，特別是當他真實觸摸過云的光滑、幽香與柔軟，真的如“云”一樣時，都得沖到衛(wèi)生間洗冷水澡，這種痛并快樂著的感受一直折磨著他；
乃自每次當他從衛(wèi)生間出來時，都“咬牙切齒”地對云說，萬一以后他的身體出了什么問題洞不了房，云一定要為他后半輩子負責。
云每次都象小狐貍一樣得意又嬌俏地笑著，配合他著的痛吻和熊抱，更讓他無可奈何。
四月下旬的某個周五下午，是他倆都終身難忘的日子。
那天衛(wèi)接了一個電話，接完臉色大變，匆忙跑回宿舍收拾東西。
在去火車站的路上，他給云簡單打了一個電話，說是他父親出了車禍，現(xiàn)在醫(yī)院搶救，他得馬上趕回去。
云嚇了一跳，強忍著自己的擔心，平靜地叮囑他：要小心，別著急，并說學校請假的事情、論文的事情，她會繼續(xù)幫忙盯著的。
兩人匆匆掛了電話。
之后衛(wèi)只發(fā)過一個短信給云，說自己正忙著，爸爸的脊柱受了重傷，更多的細節(jié)沒有說。
云給他回短信，也只能表達他好好陪護父親，自己也要注意休息；如需要她可以前去幫忙等等，但沒有收到衛(wèi)的回復，她想他肯定太忙了。
之后的十天，云一直在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她打過兩個電話都沒有人接，發(fā)的信息也沒有人回復；她只能安慰自己，一定是因為衛(wèi)太忙了。
卻不知她一直苦等的衛(wèi)，現(xiàn)在正在校園附近的夜市和他的死黨強喝啤酒。
短短十天不見，衛(wèi)變化很大，原來的如追風少年似的意氣風發(fā)、率直沖動，一下子長大了十歲，有些蕭索、憔悴，也變得更加的深沉而堅定。
他一下子叫了兩件啤酒，一聲不吭開了兩瓶，一瓶給強，一瓶自己拿了，自己在那瓶頸處碰了一聲，一口氣吹下大半瓶。
強自己大喝一口，很擔心地望著衛(wèi)，自從八歲在C市大院認識衛(wèi)起，他從來沒有見過衛(wèi)這副表情，仿佛天塌了一半自己又奮力頂回去的那副模樣。
他倆各吹了兩瓶，看衛(wèi)還是一聲不吭，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兄弟，怎么了?！?p> 衛(wèi)：“沒什么?！?p> 強：“嘁，你那樣還叫沒什么，天都要塌了的樣子?！?p> 衛(wèi)摸摸自己的臉：這么明顯。
強切了聲：“說吧，什么事，這么多年兄弟，還有什么不好說?！?p> 衛(wèi)欲言又止，卻不開口，再大喝一口啤酒。
強仿佛福靈心至問到：“是不是云懷孕了？”
衛(wèi)差點被一大口啤酒嗆住，咳個不停，一邊咳一邊擺手。
強卻覺得自己猜對了，得意地說：“果然被我猜著了吧，你們倆好成那樣，不中招才怪了。”
衛(wèi)總算咳停，氣到：“猜得準個屁，云現(xiàn)在還是個處好不好？”
（突然想到，云幸好還是個處，幸好。）
強張大嘴，不會吧？你們……
衛(wèi)趕忙岔開話題，免得這個“黃頭強”想到拐到什么亂七八糟的話題上。
強心想不是：“那，是不是云得了什么絕癥？”
衛(wèi)差點又嗆一大口：你能不能想著我家云點好，我的事，你怎么盡想到她的身上?！?p> 強一副理所應該的樣子：“你自己的事，你什么時候愁成這樣；只有云的事，你才會變這個樣子，象上次云不開心，你不是……”
衛(wèi)忙和他碰瓶，岔開話題：“喝酒。”
強再追問：“真不是云的事?！?p> 衛(wèi)：“不是，是我的事，我家的事?！?p> 強：“哦?！?p> 繼續(xù)等待。
衛(wèi)又喝了兩口酒，悶聲悶氣地說：“我家老頭子出事了，他出了車禍?！?p> 又悶了一會說：“脊柱受傷，下肢癱瘓了，現(xiàn)在只能臥病在床?！?p> 強撫著自己的小心臟，這個信息量有點大了，我得緩緩。
又過了一會，他小心翼翼地說：“這個云知道嗎？”
衛(wèi)垂下頭，沉悶地說：“具體的不知道，我還沒有告訴她；連這次回來，我也沒有告訴她?！?p> 強又撫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臟，這個麻煩大了。
他：“那你打算怎么辦？”
衛(wèi)：“先回來和學校請個假，然后回家準備論文什么的，反正就是先請個假?！?p> 強：“還有呢？”
衛(wèi)：“那個旅游公司，本來想和大家一起干的，現(xiàn)在你們看著辦吧；如果還想干，我原來寫的一些可行性計劃，我整理好給你們，你們自己決定?！?p> 強：“行，我們先看看。那你呢？”
衛(wèi)大喝了一口啤酒，深嘆一口氣說：“我得回去，我們那小地方還有些關系，可能找個事業(yè)單位吧，先混著干，主要是得有時間陪我爸?！?p> 強感慨地拍拍他的背，他知道天性愛自由與冒險的衛(wèi)，與那朝九晚五的事業(yè)單位是多么的絕緣，但現(xiàn)在卻，……
唉。真是天意弄人啊。
他又小心地問：“那云呢？”
衛(wèi)再次垂下頭，雙手用力地揪了揪頭發(fā)，悶聲說：“不知道，我還沒想好。”
強：“你要不要和云商量一下。”
衛(wèi)斷言：“不行，不能告訴她?！?p> 強：“你不會是怕云知道了以后，和你分手吧？”
衛(wèi)：“不是，相反的，我害怕她不管怎么樣，都不和我分手，然后直接跟我回去，和我一起照顧我爸?！?p> 強：“那不是好事？”
衛(wèi)：“是，聽上去是好事。但是我不想連累她?！?p> 強：“也是，不過，你要不要和云說說，聽聽她的意見？”
衛(wèi)：“不能和她說，她肯定會那樣做，不然就不是我認識的云?！?p> 強：“那你也不能代替她做決定吧，畢竟你認為不好的事，她不一定這么想。”
衛(wèi)：“正因為她不這么想，我才要幫她想?！?p> 強：“你也不能代替……”
衛(wèi)粗暴地打斷強：“別說了，不能告訴她?！?p> 他轉(zhuǎn)過頭，良久地沉聲說道：“她一定會選擇和我一起，去到我的家鄉(xiāng)，和我一起照顧我爸，甚至可以不考慮是否和我結(jié)婚；她可以這么想，這么做，但是我不能這么想這么做，我不能這么……自私；我老爸傷的是脊柱，康復再好，也只能是拄著拐杖走幾步路，他身邊肯定是缺不了人的，而且不知道是多少年，五年？十年？二十年，我不知道。我已經(jīng)折進一個了，不想她也折進去。她那么有才華，她有她的理想，她還想著以后要去做一名心理咨詢師什么的，我不想因為我的事，影響她?！?p> 他難過得說不下去，低下頭喝酒以掩飾自己的心情。
強聽了，也難過得聽不下去，唉，這老天啊，這整的是啥事??？
衛(wèi)和強兩個繼續(xù)悶悶不樂地喝完兩件啤酒，走的時候都有點搖晃不定。
回到宿舍分手處，強擔心地看著衛(wèi)：“要不要我陪你回去?！?p> 衛(wèi)大手一揮：“不用，這點酒還喝不倒我。”
然后用手拍打著強：“你記著我說的話，誰也不許說，特別是云?！?p> 強：“那她找我怎么辦？你那姐們可厲害了，哥們怕抗不住?！?p> 衛(wèi)想想：“明天我找你，和你好好合計合計。”
然后揮揮手，獨立往操場走去。
強在后面大喊：“宿舍在這邊?！?p> 衛(wèi)：“知道，我想去操場走走。”
然后晃晃悠悠地往操場走去，強看他腳步雖晃但底盤還穩(wěn)，但究竟不放心，跟在他后面一起往操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