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貝淺淺不見了,郁冰夕也很擔(dān)心,可時間太晚了,媽媽是不會允許她出門的。她又不能說貝淺淺不見了,否則,郁太太準(zhǔn)會給貝淺淺安上一個“壞孩子”的帽子。
郁冰夕不安地在房間里走動著,她翻遍了貝淺淺微信朋友圈、微博及QQ等,可任何信息都沒有。
連最后的希望也破滅了,一屋子的人頓時都陷入了沉默。
貝淺淺失蹤不到24小時,按照天璃國的法律,警方是不會接受報警的。
許言從來沒覺的時間過得這么慢過,她真希望快些到24小時,有警方的介入,事情會好處理得多??赏瑫r,她又希望時間慢一些,祈禱貝淺淺只是一時賭氣,貪玩忘了時間……
室內(nèi)的氣氛實在壓抑得難受,凌煦無法忍受什么也不做,這樣干等著,只會讓他感覺到不安。
“老師,我回去再試試,萬一能聯(lián)系上淺淺了,我再通知您。”凌煦說著,已起身。
“好,你路上小心開車?!痹S言溫和地叮囑著。
凌煦回到實驗室,將很久沒繼續(xù)跟蹤測試的軟件啟動,他一遍一遍地試圖聯(lián)系上貝淺淺的手機號碼,可每一次都沒有奇跡發(fā)生。
天邊泛灰,鐘離爵的睫毛終于動了動。
幾秒鐘之后,一雙淺藍(lán)色的眼眸,倏然睜開,一道狠厲的光從他的眼睛里迸發(fā)出來。但隨即,幾乎就是眨眼之間,在確定了這是哪里之后,他又恢復(fù)了一貫的冰冷。
一道微弱的呼吸聲,似乎還伴著淡淡的熱氣,從距他不遠(yuǎn)的耳邊傳過來,鐘離爵慢慢地轉(zhuǎn)頭,直到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撞進他的視線。
鐘離爵一下頓住,一個女孩?
他的眼里出現(xiàn)了罕見的迷惑,他昨晚根本沒去參加那個什么訂婚宴,更沒有跟燕沐菲見過,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鐘離爵正在高速運轉(zhuǎn)他剛剛啟機的大腦,記憶停留在一個從墻上掉下來的女孩,重重地砸在他身上。
所以,這個生物是砸了他,加重了他受傷的那一枚?
明顯的厭惡涌現(xiàn)在鐘離爵的眼里,異性對于他來說,除了矯揉造作就是搬弄是非,虛榮、自私、犯賤,一無是處。
而在鐘離爵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另一邊同樣在打盹的蒼峻碩,就已經(jīng)清醒過來了。
打招呼的話都到了嘴邊了,可在看到鐘離爵的頭轉(zhuǎn)向貝淺淺的那一瞬,蒼峻碩便把所有的話咽了下去,并將眼睛半迷起來。
以鐘離爵的個性,他會直接將貝淺淺扔出門去,他對女生可不會講紳士風(fēng)度那一套,只要讓他看著不順眼的異性,他絕不會委屈自己忍著。
而此刻,即便他身上有傷,也不會允許有女孩靠他這么近,何況還趴在他的枕邊?
蒼峻碩在觀察著這邊的同時,突然,鐘離爵那帶了刀子般的眼神,直接甩到了蒼峻碩臉上。
雖然他什么都沒說,但就算是蒼峻碩心里素質(zhì)這么強大的受過訓(xùn)練人,也是咬著牙在堅持,他已經(jīng)盡量放緩自己的呼吸了。
“要我自己動手?”鐘離爵突然開口,語氣冷得要結(jié)冰了。
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要是再繼續(xù)裝睡,蒼峻碩敢肯定,鐘離爵在扔貝淺淺之前,會先把他踹出去。
蒼峻碩張開嘴巴,打了一個大大地哈欠,做出一副剛醒過來的樣子,語氣里帶著驚喜地問:“老大,你醒了?”
因為太入戲,忘記了控制聲音,一下就把貝淺淺吵醒了。
只見安靜地趴在鐘離爵枕邊的那顆小腦袋,一下就從床上彈了起來,那速度之快,鐘離爵都被她嚇得一怔。
“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發(fā)燒了沒有?傷口還疼不疼?”貝淺淺在接連著問出這么多問題的同時,探出一只手,直接罩在了鐘離爵的額頭上,而另一只手,同時蓋住了自己的額頭。
“真好,沒燒!”說著,貝淺淺彎如月牙的一雙大眼里,都是藏不住的驚喜。
一個小小的酒窩在她的嘴角若隱若現(xiàn),隨著因為鐘離爵沒發(fā)燒而放松的心情,酒窩更深了一些。
“要喝水嗎?我給你少少喝一點兒好不好,潤潤一晚上干著的嗓子,也能舒服一些?!必悳\淺繼續(xù)問著,她一雙大眼睛里閃動著耀眼的光,隨著它們的忽明忽暗,周圍的灰暗都隨之亮了起來,同時被照亮的,還有鐘離爵的心里。
被貝淺淺一直在搶白及直接的接觸弄得一時愣神的鐘離爵,頓時就沉溺在了貝淺淺那雙大眼睛散發(fā)出的奪目光彩里。
那里,沒有貪婪、陰險和算計,純凈得一塵不染。
鐘離爵沒做出任何回應(yīng),他就那樣意味不明地盯著她。貝淺淺也不惱,他是病人,剛醒過來,肯定不能舒服,需要給他時間適應(yīng)。
想著,貝淺淺直接拿起床頭柜上的溫水,并細(xì)心地插入一根吸管,湊到鐘離爵嘴邊。
“你慢慢地吸一小口,不能多喝,醫(yī)生還沒過來,也不知道允不允許你喝水?!必悳\淺說到這里,才想起對面還有一個人在。
“你快去叫醫(yī)生過來啊,病人醒來了,不是應(yīng)該給他檢查一下情況嗎?”貝淺淺說得有些急,語氣里明顯還帶著責(zé)備。
還說他守著呢,病人都醒過來這么長時間了,他就知道坐在那里看熱鬧,這樣的人真的會照顧病人?
直截了當(dāng)被貝淺淺嫌棄的蒼峻碩,從頭到尾沒出聲,完全是被剛剛貝淺淺跟鐘離爵間的互動嚇到了。
說互動好像不太準(zhǔn)確,畢竟鐘離爵什么也沒做,都是貝淺淺一個人在自說自話、端水、喂水。但是,要知道,她做這一切的對象可是鐘離爵。
別說聽著她嘮叨這么多話,就是她探手到他額頭測溫時,鐘離爵如果不愿意,她能碰到他?
“所以,老大,你是被驚嚇傻了還是默認(rèn)接收了?”蒼峻碩在心里衡量著該傾向于哪一種可能性。
“快去啊,你怎么還杵在那里?”貝淺淺又催促了一句。
這次,蒼峻碩終于有了反應(yīng),不是他想蹦起來,而是被鐘離爵皺起的眉頭嚇得做出的自然反應(yīng)。
幾大步,蒼峻碩就跨到了門口,沒忍住,在手握住門柄的同時,還是回過頭,結(jié)果,就正好撞上了鐘離爵投過來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