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亥時
梔子與尤還再次如法炮制來到單于律的寢宮之外,唯一不同的是,身后跟著一個暗二,暗二肩上還扛著一個女子。
單于律無奈地嘆了口氣,看著梔子和尤還兩人,“就看尤還兄和寧芷兄何時能光明正大的出入匈奴王宮?”
“眼下自是不行?!庇冗€面色淡淡,隱隱還有些暗沉,“總得把這件事解決了?!?p> 說罷溫柔地看向梔子,摸了摸她柔軟的褐色長發(fā),“這樣也算是我替梔子報一報你的救命之恩?!?p> 梔子抬眸,碧藍色的瞳孔閃過暖色。
確實,她查這個案子,一是好奇阿藍與阿紅的關系,她不想在身邊留下任何隱患;二么,就是為了報單于律那廝的救命之恩了。
竟沒想到,王兄都等,都幫她安排妥當了。
單于律看著眼前這一幕,他們之間的溫馨氛圍叫他覺得難受得很,何況他本就傾慕于梔子,拂袖冷冷而笑,“便不牢閣下費心,我本就不圖什么回報?!?p> “是嗎?”尤還墨黑的眸子閃過銳利,不圖回報?!可是想圖這人!門都沒有!
單于律抬眸,直直看進尤還的眸子,血色的瞳孔亦劃過銳利,寸步不讓。
梔子從來都對感情缺少一根筋,何況無論前世今生都沒有接觸過感情這種東西,自然不懂這倆男人在干嘛,隱隱約約覺得他們兩人不對盤,也沒多想。
所以她果斷坦然,“王兄,單于律,談正事要緊,別小孩子似的鬧別扭?!?p> 尤還郁悶了。
單于律有種吐血的沖動。
暗二努力憋笑,盡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
尤還此時和單于律的動作出奇一致,齊刷刷地看向梔子,單于律的眼神是大膽控訴的,而尤還的眼神是隱忍克制的。
梔子眨巴著碧藍色的眸子,異常懵懂可愛,這倆貨怎么了?
單于律嘆了口氣,她竟是什么都沒懂。
尤還舒了一口氣,至少她沒有喜歡單于律。
“進來吧?!眴斡诼蓧合伦约簝?nèi)心的波瀾,對著尤還與梔子二人說道,“我們談正事。”
……
“噗!噗!噗!”三盆冷水毫不留情地潑在女子的頭頂,那女子微微皺眉,悠悠轉(zhuǎn)醒,抬頭看到高臺上坐著的人影,眸中閃過疑惑,眼睛下意識看向單于祁,“王爺,這是怎么了?我怎么會在這里?”
單于祁把玩著手中的碧玉銀簪,身旁的桌子上是被喝了一半的摻了解藥的溫水,此時他純黑的瞳孔中盡是陰翳之色,倒立的三角眼型更是給這雙眸了平添了狠厲與陰邪。
他猛地將碧玉銀簪擲到那女子的腳邊,拿過身后應伯遞來的潔白手帕,慢條斯理的將一根一根的手指擦拭干凈,把玩過那支簪子的指腹更是狠狠地用力,直到擦紅,隱隱冒出血跡。
擦完后,他抬起眼眸,里面盛滿了柔色,三角眼型仿似都圓滑了些,溫柔的聲音傳來,“良兒,那根簪子仿佛是我送給你的?!?p> 那女子良兒癡迷地看著單于祁,那陰邪又溫柔的氣質(zhì),讓她目眩神迷,聽著他溫柔的聲音,不由軟了音調(diào),嬌媚勾引,“回王爺,是,是您親手送給我的。”
“那你說,你怎的帶著這根碧玉銀簪巴巴的來像我下毒呢?”單于祁的聲音更加的溫柔,像羽毛一樣撩在良兒的心尖上。
良兒咯咯一笑,眼神癡迷,“良兒沒有,良兒愛王爺?!?p> 單于祁的眸中閃過嫌惡,聲音卻越發(fā)溫柔,“嗯,良兒這么善良,我相信良兒。那么你告訴我,是誰指使你這么做的呢?”
良兒的眼眸里閃過些微地掙扎,單于祁的眸子越發(fā)的溫柔似水,良兒的眸子又是一陣迷茫,喃喃道,“是……是阿紅,她不讓我告訴王爺……”
說罷又是咯咯一笑,緋紅的面頰上含著無限的遐想,“阿紅說……只要王爺吃了那藥,會更加疼愛良兒的。”
“咯咯咯……”
銀鈴般的小聲竄進耳里,單于祁身上的溫度越來越冰,越來越低,嘴角勾起一抹夸張的弧度,邪肆,陰冷,兇殘,狠厲。
純黑的瞳孔中閃過濃濃的寒色,含著凌厲之勢向著殿中央還在做著美夢的女人射去。
身后的應伯早就已經(jīng)拿下了阿紅,并廢了她的丹田。
單于祁微微閉了眸子,眼角隱隱泛著猩紅,他在喝下解藥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知道了一切。
只是,他要的是證據(jù)確鑿,要的是阿紅再無反擊之力。
單于祁聽著耳邊不斷傳來的嬌媚小聲,心里泛起一浪接一浪的惡心,這幾天他在藥物的作用下,受阿紅那個賤人的控制,確實獨寵了殿中那個不要臉的女人。
單于祁眼角的猩紅更加濃郁,隱隱泛著血色,猛地睜開了眼睛,真氣向著良兒橫掃而去。
笑聲戛然而止,良兒的身體也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輕輕舒了一口氣,向著梔子與尤還拱手作揖,三角眼中滿是真誠,“此番可要多謝二位。不然我還不知道我最終會干出些什么事來?!?p> 尤還和梔子連忙回禮一揖,“小事而已,不足掛齒!”
單于祁默了一瞬,也不多說,只有一句,“來日必當報答?!?p> 梔子看著眼前真誠的祁王,碧藍色的瞳孔中劃過一抹贊賞,這人雖然長得陰翳,卻是一個重情重義之輩,也難怪單于律對他很是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