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剛回宮,南晉王身邊的小太監(jiān)就來傳皇上口諭,“娘娘,您去哪了啊?陛下讓您即刻去御書房?!?p> “怎么了?”皇后不解,“出什么事了?還望公公明示?!?p> “奴才也不知道所謂何事,但是皇上已經(jīng)讓奴才來找您這都第五回了?!毙√O(jiān)帶著皇后匆匆忙忙往御書房趕。
來到門口,就聽見一個茶碗被摔到了地上,皇后看著這陣仗,多半是不知道哪個多嘴的,又把太子的事傳過來了,呵,喜歡摔東西這一點,父子倆倒是一模一樣。
小太監(jiān)膽戰(zhàn)心驚的走進(jìn)去,低著頭小聲說:“皇上,皇后娘娘來了。”
“叫她滾進(jìn)來!”南蕭怒火中燒。
小太監(jiān)跑到皇后面前,畢恭畢敬的說道:“娘娘,皇上傳您進(jìn)去!不過……圣上今日心情不太好?!?p> 皇后往御書房里瞧了瞧說道:“謝謝公公提醒,本宮知道了?!?p> 皇后抬手整理了一下發(fā)髻,又拂了拂衣裙,“咳咳……”清了嗓,優(yōu)雅娉婷的信步走進(jìn)了御書房。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后行完蹲安禮,對著南蕭微微一笑。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皇后,“請安?朕安得了嗎?”突然厲聲斥道:“你自己去看看!那就是你教出來的太子!”兩步跨到皇后面前,瞇著眼睛看著她,“整日不學(xué)無術(shù),混沌度日!今日朕親自考他,別說作文章,大字都不識得幾個!”抬手朝著東宮的方向一指,“那就是我南晉的太子?未來的諸君?嗯?”
皇后恐慌不已,連聲說道:“臣妾,臣妾今日已經(jīng)出宮,親自為太子請了一位師傅,聽說此人神通了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皇上倒吸一口氣,“之前你尋的那些師傅,哪一個不是飽讀詩書?有誰不是滿腹經(jīng)綸?可太子不還是一點長進(jìn)都沒有?”
“臣妾已請那人明日一早便進(jìn)宮來,皇上若不放心,明日您親自見上一見就是?!被屎笃届o的說道:“又何須發(fā)這么大火。”
“也罷,可是,你怎么會認(rèn)識宮外的教書先生?”皇上口氣明顯緩和了許多,但卻帶著滿滿的猜疑。
皇后心里有些不悅,但南蕭多疑她到底也是知道的,“季蓉姑姑說與我的?!?p> 雖說南晉勝了北黎,可這北黎從未安分過,那顧羌一手建起的國,又怎會真的甘心成為附屬,怕就怕有細(xì)作混入南晉,所以不得不防,本來打了勝戰(zhàn)應(yīng)該欣喜若狂,可南蕭依舊夜不能寐,苦于遲遲找不到一個徹底控制北黎的萬全之策。
季蓉?皇上突然一愣,斜了一眼季蓉姑姑,“季蓉,你說……”
季蓉姑姑惶恐,跪下著急的問:“奴婢,奴婢不知皇上讓說什么……”
“你乃是皇后陪嫁來的丫鬟,一直呆在宮中,你又如何認(rèn)識這教書先生?”皇上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敢有半句假話,朕立馬砍了你……”
季蓉姑姑連忙扣頭,哽咽道:“是您去年大勝班師回朝那日,我與皇后娘娘提前在宮外等候,等的時間久了,奴婢擔(dān)心渴著娘娘,就去茶鋪想給娘娘買點水喝,怎奈奴婢忘了帶銀子,那人主動借與奴婢,就認(rèn)識了?!?p> “本宮怎從未聽你提起過?”皇后問道。
“奴婢原想著以后也不會見了,就沒說,近日太子正好缺個師傅,這才想起他來了?!奔救毓霉媒忉屨f:“奴婢說的句句屬實!”
“朕知道了,明日你們也一并過來,退下吧?!?p> 皇后從宣正殿出來,臉色極為難看,連她身邊之人都信不過嗎?又不是打戰(zhàn),找個師傅而已,需要這樣嗎?
翌日,旦傅在西街的集市租了輛馬車,帶著幾本書就奔著皇宮去了,為了這一天,他可籌謀已久。
馬車在宮門口停下,旦傅從車上下來,一個小太監(jiān)急急的跑向了他,拱手:“您可是來教太子讀書的先生?”
“正是!”旦傅回禮。
“您請隨我來……”小太監(jiān)接過旦傅手里的包裹幫他提著,一路帶著他朝著皇上的御書房去了。
旦傅瞧著,這不像是往東宮去的路,他雖沒去過東宮,可是大概的位置和方向還是知道的。
他忍不住問道:“敢問公公這是要帶草民去往何處?”
小太監(jiān)低頭不語,旦傅見狀也沒好再多問,既來之則安之,接下來,也只能隨機應(yīng)變了。
他跟著小太監(jiān)從一扇宮門穿到另一扇宮門,再走過院中池上的石橋,登上漢白玉雕龍臺階,立在了宣正殿門口。
小太監(jiān)將手中的包裹還給他,鞠了個躬,“請先生在此等候。”轉(zhuǎn)身進(jìn)了殿。
宣正殿?南晉王?旦傅心里有些忐忑,難道……他轉(zhuǎn)念又想,應(yīng)該是和太子有關(guān)。
小太監(jiān)邁著小碎步向他跑來,“先生,皇上請您進(jìn)去。”
“多謝公公!”旦傅微微頷首,跟著小太監(jiān)走進(jìn)了宣正殿的御書房。
一進(jìn)門旦傅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滿滿一面墻的書卷,檀香木的淡淡清香撲鼻而來,右手邊是一扇很大的雕花窗,窗下是一張做工精致的金絲楠木榻,上面鋪著明黃色的褥子,褥子上用金絲繡著龍紋,榻的正中是一張束腰朱漆矮幾。
南蕭伏于幾上批改著奏折,皇后坐在對面悠悠的研墨,季蓉姑姑站在皇后身側(cè)隨時伺候。
旦傅走過去,恭恭敬敬的跪于榻前,“草民旦傅,叩見皇上、皇后娘娘?!?p> 南晉王悠悠的問道:“旦傅,聽說你才華了得,為何不考取功名?”
“草民乃一介書生,只懂教書育人,不擅為官之道?!钡└倒蛳逻凳?。
“埋沒一身才華豈不可惜?”南晉王把批閱好的奏折往手邊一放,重新又拿了一本,打開看了起來。
從旦傅進(jìn)來到現(xiàn)在,南蕭未曾看過他一眼,滿腹經(jīng)綸之人他閱過無數(shù),他想要的太傅可不僅僅于此。
旦傅拱手,“寸有所短,尺有所長,草民只是用一己之長,補南晉之短?!?p> “南晉之短?”南蕭停了一下手中的筆,“何短之有?你若信口開河,可知后果?”
皇后抬眼見南蕭頓了一下,眼里泛起一絲淺笑,多看了旦傅一眼,若無其事的徐徐垂下眼去。
“國之根基乃是人,所以陛下才會把北黎青壯之力帶到南晉?!钡└狄痪湓挳?,見南蕭突然抬眼,他接著說道:“南晉不缺人,缺的是有用和可用之人?!?p> 南蕭放下手中的筆,從榻上下來,走到旦傅身邊,余光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起來回話?!?p> “謝陛下?!钡└灯鹕?。
南蕭轉(zhuǎn)身快速走到榻邊,將后裾瀟灑的一撩,坐下,“接著說。”
皇后停下研墨,抬手輕撫了一下發(fā)髻,滿意的看著季蓉姑姑微微一笑,季蓉如釋重負(fù),眼里滿是欣喜。
“是。”旦傅俯身拱手,“如果將人比作蓋樓的基石,那人才就是壘石之力,在草民看來,教書育人和在朝為官并無不同,都是為南晉出一分力。”
南蕭端起茶碗,悠然的喝了一口,隨手往桌上一放,“你可認(rèn)得皇后身邊的這位姑姑?”
旦傅怎么會不認(rèn)得,若不是他去年借機與她相識,今日又怎會立于此處,可那算無意之事,一般人又怎會刻意記著許久?但他只是一介書生,并非富貴之人,借錢之事怎可能毫無印象?
旦傅故意盯著季蓉看了許久,“這位姑姑,草民看著,似是有些眼熟?!?p> 季蓉姑姑小聲提醒他:“去年,茶水鋪……”
“原來是娘娘的貼身姑姑,草民有眼不識泰山,若有沖撞之處,請姑姑恕罪?!钡└狄桓被腥淮笪虻臉幼樱又÷曆a充道:“不知姑姑可否……”
南蕭哈哈大笑,“旦傅聽旨!太子乃朕之長子,南晉之儲君,擔(dān)負(fù)重任,國之未來也!朕現(xiàn)封你為太子太傅,即今日起你便留在東宮陪伴太子,望你能恪守勤勉,悉心教導(dǎo)!”
“草民……啊,不,臣領(lǐng)旨!謝主隆恩!”旦傅跪拜。
“平身,你們都退下吧?!?p> “皇上,草民……臣,還有一事!”旦傅拱手。
南蕭一愣,“說。”
旦傅看著季蓉姑姑,“姑姑還沒還臣茶水錢……”說完撓了撓頭。
“你一個正一品,竟找我一個奴婢要錢,呸!”季蓉姑姑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皇后用手掩嘴一笑,抓扶著季蓉姑姑的胳膊,走過去拍了拍旦傅,“隨我來……”
旦傅看了一眼南蕭,南蕭微笑著點點頭,手一揮,“退下吧?!?p>
一天四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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