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緣回到家里,看著空蕩蕩的房子,肚子也空蕩蕩的。她打開冰箱后,無奈搖了搖頭,隨便下碗清水面吃了,就登上學(xué)校娛樂網(wǎng),看著自己這周攻略成果,很不滿意。也難怪,有方歆梓這個麻煩的角色。
她打開微博消息,傾訴著這個星期的遭遇,她知道屏幕的那頭就是那個傲慢無禮的富二代,小巧的指尖在鍵盤上跳躍,筆記本放在她盤起的腿上,屏幕的光照了大半個身軀,披散著褐色的長發(fā)更顯得她嬌小。
許緣有意無意地提起趙南墨,夸他雖然紈绔但確實很帥。直到手機(jī)鬧鐘響起,她放下手中的筆,合上滿是練習(xí)題的本子,匆匆洗漱后,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另一邊,黑色奧迪在私人車庫停下,身著黑色西裝的司機(jī)下車微鞠躬打開后車門,和藹的老人家用著敬畏的腔調(diào)說道:“老爺還等著我,小少爺請自己先進(jìn)去吧?!?p> “真是。不是和你說了不要這么文縐縐地和我講話,父親回來跟我說一聲?!壁w南墨下車拍拍老人家的肩膀走進(jìn)建筑風(fēng)格獨特的別墅。
他回到房間側(cè)臥床上,翻看著學(xué)校娛樂網(wǎng),回復(fù)著微博消息,他知道屏幕的那頭就是那個小矮子,還盡職地裝作并不相識的暖心大哥哥。見她夸自己帥,嘴角掛著掩飾不住的笑意。突然想起自己還沒有那個小矮子的手機(jī)號。在看到她發(fā)送的文字里表達(dá)她要學(xué)習(xí)不能和他繼續(xù)聊天時,雖然才離校不到5小時,但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返校,迫不及待想要見她,迫不及待想要更多的了解她。
趙南墨大字型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嘴里念念叨叨:“她下車前說的那話什么意思?是在吃醋嗎?”想到這里他感覺心臟被什么裝得滿當(dāng)當(dāng),都快要溢出來了。
門口響起了管家的聲音,“少爺,老爺回來了?!壁w南墨聞聲翻身下床,還沒開口,就被自個的老爸——趙重山的話驚得愣在了原地。老爺子說:“你準(zhǔn)備一下訂婚吧?!?p> “跟誰?”
“方家的女兒,你倆是同校的,叫方歆梓。”坐在沙發(fā)里的中年人絲毫不在意自己兒子的反應(yīng),冷冷地說。
“為什么?聯(lián)姻的話為什么不找大哥呢?”趙南墨難以置信地看著中年人,以前從來不管自己的男人,突然要自己乖乖訂婚,想的太美了吧。真把自己的孩子當(dāng)工具了。可趙南墨怎么會讓他如意呢。
“你要是不喜歡就推了吧?!壁w重山道。方家也不是最好的選擇,沒必要硬逼,語鋒一轉(zhuǎn),“你最好把文化課補上去,下次再不及格,我就讓人把你那些破畫燒了,真是給我丟臉,成天惹是生非,就會畫點破畫?!?p> 趙南墨緊緊咬著后槽牙,緊握雙拳,指甲深深陷進(jìn)肉里而絲毫不覺疼,敷衍地回復(fù)中年人:“我回去寫作業(yè)了?!?p> 他回到房間,直接倒在大床上玩弄著上次他落荒而逃時順手撈來的指環(huán),然后翻個身掏出手機(jī),點開許緣的頭像,手指噠噠噠地在屏幕上跳躍——
“我好像失去了繼續(xù)作畫的動力?!卑l(fā)送。沒過一會兒,消息提示音響起。
“太太的畫可不是這么說的,這樣跳躍的配色,給人一種奮發(fā)向上的激勵。我在被學(xué)業(yè)壓得踹不過氣時,就喜歡看看您的畫。”
“你這樣的好學(xué)生,也會覺得壓力大嗎?”
“太太怎么知道我是好學(xué)生?”
不好,要露餡了。趙南墨撓撓耳朵?!熬陀羞@樣的感覺?!?p> “嗯。太太請不要放棄做自己想做的事。”
趙南墨握著手機(jī),將剛剛父親的話拋到了腦后。這個周末,他幾乎就是點開她的頭像,退出再打開,以此循環(huán),滿心歡喜地荒度時光。
有些時候想要達(dá)成某種目的,注定就要舍去些什么,結(jié)果是怎么樣的完全取決于人是怎么取舍的……
轉(zhuǎn)眼間該返校了,夏天的余熱還未散去,刺眼的陽光,白花花的墻壁,白花花的水泥地,除了被遮擋了光線形成的一塊塊幾何狀的陰影,視線所到之處一片白花花。正如老舍筆下的祥子在大熱天拉車時所看到的。身體像是被吸干了水分,行尸走肉般的學(xué)生從各個方向向?qū)W校趕來。
“好熱?!?p> 這兩個被無數(shù)遍重復(fù)的字眼被干皺的兩片唇瓣“提及”。癱在寢室床鋪上的許緣一臉生無可戀,在她上鋪的徐文彤說道:“下鋪。你不熱嗎?”
許緣說:“心靜自然涼?!?p> 徐文彤哼笑:“這孩子已經(jīng)熱傻了。”
“沒?!痹S緣有氣無力地反駁。
與此同時舔著冰棍的沈川左背著書包大跨步走進(jìn)來。督見癱在床鋪上的二人,大笑:“哈哈哈哈,你們在干嘛,演死尸?”
床位上的二人僵硬地轉(zhuǎn)過頭直直盯著身著一身“新款”的沈川左,一言未發(fā)。說是盯著人倒不如說是盯著人手里的東西——被霧氣包裹著的冰棒。
沈川左意會,向門口轉(zhuǎn)身,邊招手邊說:“還不起來,‘爸爸’請你們吃冰?!?p> 徐文頭聽了迅速下床,前一秒像植物人癱瘓在床多年,后一秒像是剛放學(xué)的小學(xué)生。她拉起許緣摟著她的脖子,許緣的身體僵了一下。
“謝謝沈老板!”徐文彤說完向沈川左拋個媚眼。
“今天心情看起來不錯,發(fā)生什么了?”許緣清冷的聲音問道,意味深長地看著沈川左。
“叫‘爸爸’?!鄙虼ㄗ蟮靡獾鼗貞?yīng)。
“好的沈老板。”徐文彤搶著說。
沈川左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地說:“今天,張白弈,給我買了瓶水?!睆某踔虚_始沈川左就在追求張白奕了。
“哦喲喲,怎么秋天還有桃花開哦。”徐文彤故意四處望了望。
沈川左輕打了一下徐文彤左肩。
許緣站在一旁笑,皮笑肉不笑。
三人前腳剛踏出小賣部,正好撞見了張白弈。被汗水浸濕的白色T恤緊貼著他后背,透出清晰的肌肉線條,微卷的頭發(fā)滴著汗珠??粗鴥扇酥藷岬难凵裨诳諝庵心z著,一旁的徐文彤匆匆摟著許緣遠(yuǎn)離現(xiàn)場。
見兩人離去,沈川左羞著臉,對著張白弈柔聲說道:“這么熱的天還打球,會中暑的?!?p> 這兩個人都是大高個,沈川左一米七而張白奕近一米九。兩人走在一起就是一道靚麗的風(fēng)景線。張白奕向前小挪一步,漂亮的桃花眼里含笑,邊輕揉她的頭發(fā)邊說:“少吃冰的,對胃不好。何況你還有胃病。”
“真是。怎么和我媽一樣。”沈川左她用那小粉拳輕捶男方的胸腔。
曖昧中的二人不知道的是,滿臉鄙夷的二人正躲在遠(yuǎn)處視奸他倆。
“被愛情捕獲的女人真是可怕。平時的大小姐架勢被她‘吃’了?”徐文彤抱怨說,“剛剛還讓我叫爸爸?!?p> “沈川左這副小女人模樣很別扭?!痹S緣附和說。
“你遲早也會這樣?!笔煜さ哪新暫翢o征兆地在許緣左耳邊響起。
“我不可能。嗯?誰在講話?!痹S緣還沒有察覺到不對勁,一時口快回答,倏地又一愣,徐徐轉(zhuǎn)過頭,正對上一張邪笑的臉,立馬反應(yīng)過來躲到右手邊的徐文彤背后。
徐文彤被許緣這一系列動作弄得一愣一愣的。
趙南墨看到女孩過激的反應(yīng),覺得實在太可愛了忍不住想逗她,他壞笑著說:“你躲什么,我只不過打個招呼而已。我覺得自己長得不嚇人吧?!边呎f俏臉邊向她靠去,目光焦灼。許緣往徐文彤的影子縮了縮。
徐文彤茫然:什么情況?只有我才是單身狗嗎?
“趙南墨你喜歡許緣?”徐文彤冷不丁地開口問,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大膽敢問這個學(xué)校公認(rèn)的校霸。趙南墨沒想到這孩子這么直白,還沒開口就被許緣搶答。
“你別亂說!徐文彤,你又不是沒看到他之前怎么當(dāng)著同學(xué)的面辱罵我,讓我難堪的?!痹S緣連忙否認(rèn),這可能是開學(xué)以來,除了背誦課文,她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了。許緣心想:現(xiàn)在時機(jī)還太早了,不能讓他覺得自己那么好糊弄。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怎么想。我。就是喜歡許緣?!壁w南墨邊說邊走上前,不安分地向許緣伸手。許緣一掌拍掉他的手,回避他的直白的目光。
“看樣子是你單方面蹦跶。請讓開,我們要回教室了?!毙煳耐姞顚⒃S緣護(hù)在身后,沒好氣地說。徐文彤自己都詫異今天自己是吃錯什么藥了,敢這么囂張,眼前這個校霸說不定一不高興就給自己本就不漂亮的臉蛋上來一拳。
趙南墨歪了一下腦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他看著二人遠(yuǎn)離的背影,笑了笑,“這小野貓團(tuán)性子還挺烈的?!?p> 樓梯間徐文彤好奇地問:“許緣。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他嗎?畢竟是這么一個大帥哥?!?p> “沒有。你不知道這人風(fēng)流成性不是全校皆知的事嗎。我不奢求不屬于我的東西。”許緣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今天說的話格外多。
徐文彤低下頭,又自顧自說起來:“我知道啊,就是覺得單看外表的話長得挺帥,人又高,又最有錢,不動心也難??”
“那你喜歡他吧?!痹S緣冷漠打斷她。
徐文彤被許緣的話噎住,匆忙摟緊許緣的脖子,笑著說?!安艣]有!我最喜歡的是你啊。小寶貝。”
“嗯。”許緣一臉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