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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城風雨半城秋

第一百五十五章

半城風雨半城秋 牧野尋星 22 2023-05-13 23:50:18

  鄭國公在東海大敗海賊的消息傳到京中時,已經(jīng)是元宵節(jié)的第二天了。

  這消息在民間沒掀起多少波瀾,可朝中上下,卻著實沸騰了一番。景順帝驚喜到失態(tài)到直接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捧著湊折細細看了幾遍。

  景順帝發(fā)現(xiàn)鄭國公寫的湊折中,著重了湊報這次的獲勝,最大的原因是試用即將退役的戰(zhàn)船改造成的風帆船,還有主戰(zhàn)樓船的投石機與石彈也經(jīng)過了改造,因船的速度得到了極大的提高,還有石彈的射程與威力都有了大幅的提升,這才使得這次作戰(zhàn)能以少勝多。

  而改造的人,景順帝也是極熟悉的:田坤。

  朝中沸騰的原因很大就來這個人,這田坤當年官位并不顯,也就是一個小小的工部主事,從前雖說并不是庸碌之輩,但是在工都眾人里,本事也不是特別拔尖,后獲罪禍及全家被官家發(fā)賣為奴,田家被賣時,也曾鬧過一些風聞,據(jù)說田家二郎與三娘相貌出眾,當時京中公子哥兒不少都惦記過這田三娘,這傳出來,也不過是一出風流韻事,動靜鬧得大的,卻是平陽侯世子不顧平陽侯反對,非要賣下田坤一家,京中誰不知道平陽侯世子是個斷袖,身邊侍候的都是清一色的清俊小斯,平日里混跡紅倌。田家二郎長相出眾,平陽候要賣下田家人,明眼的都知識所謂為何了。

  但不知為何最后被人搶了先手,田坤一家出了京城后便不知所蹤。平陽候世子還親自去尋了許久但都無功而返,這事雖鬧騰了一陣,但最后也漸漸被眾人忘了。

  如今,這田坤的名字出現(xiàn)在了鄭國公的奏折里,一時間如一石擊起千層浪,當景順帝讓眾人議一議鄭國公奏報的用改造過的戰(zhàn)船將海賊押解回京之事。

  朝中的意見主要有兩個觀點,以工部尚書為代表的,便是主張大賞東海三軍,并讓田坤一起回京重入工部。而以承恩侯為守的,則是宣鄭國公世子帶著海匪回京,秋后斬首以儆效尤。

  對這提議工部尚書的意見,皇帝臉上露出了贊許的神色。可還未待皇帝開口,承恩侯便一步跨了出來,他冷聲道:

  “皇上,老臣以為的確是該把那田坤召回京來,這田坤,從前在工部數(shù)十年卻毫無建樹,如今竟能造出這么好的戰(zhàn)船來,是要問問他這其中是何道理?”

  小皇帝一聽,血壓氣壓齊升,幾乎沒噴出一口老血,這承恩侯簡直就是要殺人誅心,這田坤都還沒回來,一頂為官時藏技私用的大帽子就給壓下來了,這是不給田坤留一絲活路,也是要斬斷慶朝水師的腿。可這話,他只能想,不能說,若從他嘴里說出來,這事就沒辦法一語帶過了。

  皇帝抿著嘴,表情有些冷,承恩侯可不懼,明知皇帝因自己的話有些不悅了,也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思,而是繼續(xù)道:

  “說來韓家父子守著東海,這幾年東海亂成什么樣了?海賊橫行,連小小的千島國,高句麗都敢于與我朝叫囂。這次雖說小勝了一場,為何卻放任匪首逃了?!?p>  朝中大臣一聽這話,大多都低頭不由吸了口冷氣,這楊家,連鄭國公都要咬上一口了。按承恩侯的說法,田坤是藏技自重,鄭國公是養(yǎng)匪自重,這回的勝仗,兩人不但無功,細算起來還有罪。

  皇帝聽著聽著,一反先前冷冷的神色,竟微微笑了起來。他環(huán)顧了朝堂眾大臣一周,掠過戶部尚書的臉上時,多停了停,薛尹明暗自嘆了口氣,誰讓自己食君之祿呢,只好認命的站了出來:

  “皇上,可否容臣一言。”

  皇帝暗笑一下,面上卻似有些不耐煩:

  “說說看!”

  薛尹明暗地里罵聲“老狐貍”,面上卻是一副嚴肅樣:

  “我朝自開國之初,先皇便立法,凡于國防有功者,必有重賞,得益于此,我朝不管在兵器戰(zhàn)械上,比起周邊各國都有不少優(yōu)勢,官兵作戰(zhàn)時,也奮勇殺敵,可見先皇立的法起了大效用。如今這鄭國公以少勝多打了勝仗,田坤又造船制械有功,若不行賞,恐難服眾,也有遺先皇立法的初衷,臣認為,不但要賞,還得重重的賞,這樣才能引得更多有為之人愿為朝庭效力?!?p>  皇帝聽著差點沒鼓起掌來,心里想著:“還得是你薛尹明。”

  能站在皇帝面前的,有哪個是真的傻子,從他決策的不少事情來看,這小皇帝比先帝清明得多,特別是這一年來,行事越發(fā)的殺伐果斷,對楊家雖然看著還是愛護忍讓,可對依附楊家的人,行事太出格的不少都下了狠手,抄家流放都是輕的。雖然不少人都想攀著楊家步步高升,可若是以得罪皇帝為代價的,還真得想一想。所以,當薛尹明說完,承恩侯便回頭去看著自己身后的眾人,可這時大家都低著頭作沉思狀。承恩侯見狀,氣不打一處來。

  皇帝這時開口問:

  “眾卿覺得薛尚書的話如何?”

  堂中眾人先前沉默不語,直到工部尚書上前附議,這才有疏疏落落的人也跟著上前附議。承恩侯則狠狠的看著附議的那些人,他雖然極之不愿皇帝嘉獎鄭國公和賞賜田坤,可是,薛尹明把元帝搬了出來,他也只好先停一停。

  朝堂里發(fā)生的事孟無憂并不知道,而她卻收到了韓謹西的信,知道了韓家軍大敗水賊之事。剛開始看信時,還是挺高興的,可看著看著,卻跳了起來,罵道:

  “好你個見利忘義的韓二!”

  一旁侍候的昔春奇道:

  “這韓二公子怎么了?”

  孟無憂把信扔給昔春:

  “他真把我的糧和肉都賣了!”

  昔春接過看了看,沒忍住獎了:“小姐也有肉包子把狗的時候。”

  孟無憂沒好氣的道:

  “還好刑州今年豐調(diào)雨順的,咱們收到不少谷子,那些原就有送給他們的打算,不然真得氣死。這韓二,未央我就不還給他,這么多米糧臘味,換他一個未央,他也不虧。嘿嘿,當然,我也不虧”

  孟無憂從回到京中,就沒怎么出過房門,不是不想出,而是真的感染了風寒。原本躺得腰都有些酸了的孟無憂被韓謹西的話一激,剛剛一激靈的坐了起來,這會竟覺得身子都輕了很多。她看著關(guān)得緊緊的窗戶問昔春:

  “外面的天氣怎么樣,我想出去走走……”

  “去哪走走?”

  孟老夫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孟無憂高興的一下子掀開被子準備下床。孟老夫人見了,急忙阻止道:

  “你個沷猴,不好好躺著,又要整什么么蛾子?”

  孟無憂笑道:

  “不整么蛾子,就是躺得腰都酸了,想到花園里走走,祖母怎么過來了?”

  孟老夫人伸手探了探孟無憂的額頭,感覺到確實不燙手了,心這才踏實了些,她沒好氣的說:

  “也不知道你這些年在外面怎么過的,回京半個多月,就躺了半個多月,你是在外頭累了,回家睡覺來了?”

  孟無憂自己也感覺疑惑:

  “祖母,這事我都覺得很奇怪,在外面這么久,連個噴嚏都沒打過,不知怎的,回來反變得這么嬌氣?!?p>  孟老夫人沒好氣的道:

  “久不回來,水土不服了。”

  孟無憂笑道:

  “祖母這話說的,我對這水土都服得很,只是沿途貪看雪景被冷了一下,今天覺得好了很多,用不了兩天就能陪您去西郊賞花了?!?p>  聽到說去賞花,孟老夫人沒好氣的說:

  “還賞花,如今元宵都過了,京城里哪家的夫人小姐像你,回了京臉都沒露過,你出去聽聽那些關(guān)于你的傳言?!?p>  孟無憂一聽,不覺得被挑起了八卦的心,一把挽住孟老夫人的手:

  “她們都說我什么了?”

  站在孟老夫人身后的幾個丫頭不約而同的笑出了聲,孟老夫人沒好氣的回頭看了丫頭們一眼,幾個丫頭強自忍住笑,孟老夫人指著白芨:

  “你來告訴她!”

  白芨上前,向孟無憂福了福才道:

  “她們說您長得不好看,好象還不太聰明……”

  老夫人聽不下去了,打斷了白芨:

  “你也不用往委婉了好聽了說,外面怎么傳就怎么告訴她,反正皮厚著呢,羞不到她?!?p>  孟無憂眨巴著眼晴看著白芨,白芨有些為難的抿了抿嘴,最后還是直說了:

  “外面的人說,您不但長得奇丑無比,還是個癡傻的,回京半月多了,家里人連外人都不敢讓您見,從前找借口說代夫人去侍候外祖母了,其實只是不敢讓您在京里露面找的借口罷了……”

  孟無憂眨巴眨巴著眼晴,指著自已的臉,哭笑不得的道:

  “我長得有那么丑么?……”

  孟老夫人沒好氣的道:

  “確實不怎么好看!”

  孟無憂張著嘴,半日才有些委屈的嘟噥一句:

  “俗話不是說癩痢頭都是自家孩子的長得比別人家的孩子的好看么,怎的到了祖母這里倒不適用了?!?p>  孟老夫人被氣笑了,用手戳了戳孟無憂的腦門:

  “別人家的孩子不氣人!遠的不說,你看人家鄭國公韓家……”

  孟無夫人還沒說完,在房里侍候的白芨和昔春幾個一下子沒忍住,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完覺得不對,趕緊的捂住了嘴。孟老夫人有些莫名所以的看向眾丫頭,幾人你看我,我看你,忍笑忍得打顫。孟老夫人用拐杖頓了頓,問道:

  “笑什么來著?”

  白芨好不容易才忍住笑,道:

  “您剛剛稱贊的鄭國公家,關(guān)于韓二公子的傳言,比咱們大小姐還要更難聽一些……”

  孟老夫人一愣:

  “什么傳言?我怎沒聽過?”

  白芨道:

  “京城里的夫人小姐哪有不知道咱們家和國公府的交情,她們自然不敢在您面前嚼舌根。我們都是聽別家的丫頭婆子說的。”

  孟老夫人來了興致:

  “她們都說什么了?你們說我聽聽?!?p>  白芨有些難為情,但還是說了出來:

  “她們都說韓二公子在戰(zhàn)場被賊人傷了臉,整張臉都毀了,不但相貌堪比夜叉,而且八字還硬,是個克妻克子的……”

  孟無夫人怒道:

  “簡直一派胡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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