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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有個心上人

第二十五章 公主半月

神君有個心上人 花繁盛世 2775 2020-06-11 06:00:00

  半月城至臨安城畢竟的官路上,一行車隊緩緩前行,其中最華麗的那駕馬車上,一身月牙色留仙裙的江半月,半月城城主一臉倦意,掀開轎簾,輕輕招了招手,隨行的大丫鬟立刻前來——

  “城主大人,距離臨安城還有千里,按照目前的行進速度,大概還要一旬就可以抵達?!?p>  這幾晚總是做夢,夢的是從前,她和言衷的點點滴滴,本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少年時期更是攜手打天下,為何功成名就之日卻只能天各一方,明明恩愛兩不疑卻只能裝作形同陌路,這滔天權(quán)勢、潑天富貴到底是保命符還是催命符?

  世人皆道,半月公主,與先帝并無血緣,但隨先帝南征北戰(zhàn),憑著戰(zhàn)功赫赫,成為這大安唯一的異性公主,封地更是四大城之一的半月城;世人皆道,半月公主一生驕傲容不得背叛,嫁給曾經(jīng)的大將軍王,如今的盛安城城主,卻近十年無子,被夫君背叛那年向天子請旨和離,孤身去了封地半月城,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有身孕,孩子出生后看也未看便送去臨安城,斷便斷得干干凈凈......

  世人卻不知,半月公主與將軍言衷只見從來沒有背叛只有相愛;世人還不知,半月城城主與臨安城城主的獨子明明郎艷獨絕,卻只能當個傻子且一當便是七年;世人哪里能知道,一個將死的帝王和一個初初登基的新皇,對手握重兵的異姓臣子的深深忌憚?

  正所謂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大業(yè)成,謀士亡。

  心中一陣絞痛,江半月嘔出一口鮮血,怔了一會。當年洞房花燭夜,她與言衷一并服下同心蠱,約定好了一同生死。同心蠱,一人亡,另一人便只有不到半月的壽命。

  江半月捂著心口緩了一會兒,只有愛人病危至瀕臨死亡時,這同心蠱才會使對方感受到心痛,卻也只有一次。心痛已經(jīng)過去,江半月卻覺得心口仍在痛。

  只見江半月命令眾人暫停,便出了馬車,大聲道——

  “眾人聽令,自今日起,半月城一并事宜交由少主言念,......爾等必定要忠心不二......半月城就交給你們了,備馬,我先行一步?!?p>  翻身上馬的江半月好像回到了從前,從前她每一次出征,那人總會在身后守著她,待她歸來。

  這一次,言郎你一定要等我回來,如同曾經(jīng)的每一次,讓我再見你一面,好好記住你的模樣,我怕這么長時間了未曾相見我會忘記,生死路上找不到你......

  披星戴月,快馬加鞭,千里迢迢,只為相見。

  縱使千里奔襲夜以繼日,終究還是慢了一步,言府的白燈籠刺眼的很,低沉不絕的哭聲也刺耳的很,翻身下馬的江半月尚且站不穩(wěn),便跌跌撞撞推開了門,眾人紛紛讓路,只見這女子撲在言衷榻旁,只喚了一聲“言郎”,便覺頭暈?zāi)垦?、肝腸寸裂,一口鮮血吐出,整個人便不省人事了。

  “少主,城主夫人早年與城主一同服下同心蠱,如今,如今撐不過十日?!?p>  府醫(yī)說到最后竟然跪了下來,眼前的少主面色沉沉,一身黑氣。

  “夫人醒了,喚公子過去呢?!蔽輧?nèi)的侍女慌忙而出,只覺一陣風過,言念已經(jīng)半跪在江半月身旁。

  “念之都這么大了,讓娘好好看看,娘不希望你活在仇恨中,也不求你為我們報仇,只希望你平安開心活著,君君臣臣,君不君則臣不臣,若是不想忍便反了吧,但是記住不要遷怒旁人,離開是我的心愿?!?p>  “娘,爹走了,你也不要我了嗎?”

  “對不起啊兒子,我愛你,但是我更愛你的父親?!?p>  江半月靠在榻上又一次陷入了昏睡。

  言念癱倒在地,一旁的侍從連忙來扶,府醫(yī)上前診過脈,小心翼翼道:

  “夫人只是連夜奔襲,太過勞累了,明日便能醒來,不過至多,第十日,便會徹底離去......”

  那邊城主府內(nèi)正是一片縞素,這頭流云觀中也是氣壓沉沉,姜嵩白盯著那一紙信箋良久,終于對木兮開口——

  “枝枝,城主府出事了?!?p>  *

  “我記得那時候你都多大了還不會說話,娘親都快愁死了?,F(xiàn)在一眨眼都這么大了.....”

  “母親,喝藥?!?p>  言念捧著白玉碗,正認認真真吹著藥,修長的手指輕輕攪著,待到覺得溫度合適時,便遞到母親半月嘴邊。

  難得的母子溫情時刻,母親說了很多,從過去說到未來,兒子認真的聽,偶爾補充一句。如果忽略言念握著匙柄的指節(jié)已經(jīng)泛白,再忽略滿屋侍從眼中的悲涼之意,或許就真的簡簡單單的天倫之樂。

  木兮趕過來時就看到的是這樣的場景,明明府門前的白燈籠已經(jīng)換回了平常,明明寒玉棺材放在祠堂,明明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場景,木兮卻從那人的背影中看到了近乎溢出來的傷心,那人真的瘦了很多,衣服都顯得空蕩蕩的。

  “念之?!?p>  木系眼眶一紅,豆大的淚珠不要錢的砸在言念身上,小姑娘從言念的身后抱了過去,被抱住的那人微微一顫,回過神給她擦了擦眼淚,強忍著苦澀,笑道:

  “都成年了,是大姑娘了還哭鼻子,也不怕娘看了笑話?!?p>  被這聲“娘”弄得有點羞紅了臉的木兮,平復(fù)了一會心情,向靠在榻上的江半月行了禮,輕聲道——

  “流云觀二弟子木兮拜見城主夫人?!?p>  “流云觀哪,好地方,孩子快起來吧,你便是念之心心念念的姑娘吧,長得真標致?!?p>  聽聞“流云觀”時江半月微微一怔,似是想起了什么,再細看面前的姑娘,只覺得熟悉得很,當看到木兮脖子上掛著的盤龍玉佩,更是心下了然。

  “夫人,我可以給您診脈嗎?”

  木兮沒有忘記自己來的初衷是救人,江半月本要拒絕卻看見一旁的兒子滿臉期望,實在不忍心得很,想了想,還是答應(yīng)了。

  “如何?”

  “夫人是中了同心蠱,其中一只的宿主已然不在人間,另一只已經(jīng)撐不過三日了,晚輩不才,只有三分把握,不過如果夫人求生欲強,晚輩大可以一試,勝算可到五成?!?p>  “不必了?!?p>  “母親?!?p>  江半月拍了拍兒子的手背,示意聽她說:

  “心死之人,不必費心了,只是看不著你們的婚禮了,有點遺憾,不過如果你們能幸福平安這點遺憾就不算什么,這枚鳳鸞玉佩與你脖子上是一對,是我言家傳媳不傳女的,你拿著,算是祝福吧,念之你先出去,我有話想和木兮說。”

  待到屋內(nèi)只有兩人,江半月看著面前已經(jīng)及笄的小姑娘,亭亭玉立,眉眼間已有那位故人的傾國傾城之姿,似是感嘆似是懷念道:“你小名是叫枝枝吧,如今取得表字也是有枝吧?”

  雖是疑問卻說出了肯定的語氣,木兮遲疑著點點頭,開口道:“夫人可是認得我娘?”

  江半月笑了,輕聲道:“國師之名,誰人不識?”接著微微停頓,緬懷道,“但是我初次見你娘的時候,她也就你這么大,流云觀弟子下山游歷,誰知真的改朝換代,掀起一番血雨腥風,誰又知道這算出國運天命的僅僅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

  咳咳,又是一連串的咳嗽,木兮連忙上前幫著順氣,又過了好一會兒,江半月道:“要是從你娘那邊算起,你該叫我一聲姨娘,畢竟當年一番生死后我與你娘拜了姐妹?!蔽吹饶举忾_口,江半月又擺了擺手,“不過你還是叫我娘吧,念之那孩子喜歡你喜歡的緊,而我,對他,的確虧欠良多......”

  “那時候,他才那么一點點,真真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如何能不心疼?可是,卻......不提也罷,那等無情無義之人,也才能做得了這浩浩山河,......若論起無情,你娘......”

  待到木兮出了福安堂后,依舊渾渾噩噩,她的娘親真的還活著嗎?

  “我初初見你,便覺得你像極了我的一位故人......”

  江半月的話還在耳邊回響,木兮心里一團亂麻,不知所措。當看到一臉焦急地言念時,忽然便心安了。

  “你先回流云觀吧,母親這里有我,你不必過于擔心?!?p>  “我......”

  木兮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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