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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女帝退休記

第一百零八章:告別

南安女帝退休記 KC執(zhí)冥 2039 2021-05-24 22:44:24

  焦明仁站起來將東西放回去,背對著俞清松,聲音聽上去很沉重。

  “這是一條不歸路,甚至是,即便我拼盡了全力,也有可能,不會成功?!?p>  不過是夜色下,總要有人點(diǎn)起一盞燈。

  賜婚的圣旨,在年初二送到了俞府,來祝賀的人到了初六還沒停歇,俞清松干脆閉了府。剩下的全都推了不管。

  “待何年歸去,談笑各爭雄。”圣手?jǐn)n了件衣服,坐在院門前看雪。

  竹心正在長廊下掛燈籠,聽見這聲感嘆聲,回頭看著他:“先生,廚房給您溫了酒,可要端上來?”

  圣手拂了衣袖站起來,笑道:“甚好,甚好?!?p>  他往院子里走了兩步,又停住腳步言道:“此等良辰美景,沒有酒友可真是一大遺憾,把你家公子也給我叫上吧。”

  俞清松閉府之后,成日待著書房,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憋了好幾天了,竹心巴不得他出來透透氣。

  他把手里的燈籠往其他人手里一塞,快步從廊下穿到后院去。

  俞清松到的時(shí)候,圣手已經(jīng)自顧自的喝上了。

  他給俞清松倒了一杯,兩個(gè)人碰了杯,這才開始閑聊。

  “我還是第一次在京中過年,只是時(shí)運(yùn)不好,趕上了國喪,竟然沒半點(diǎn)年味。無趣啊,實(shí)在無趣?!?p>  “是我招待不周了,明晚文興河道有煙花表演,我讓竹心陪您去玩玩?!庇崆逅山o他把酒添上,像是賠罪似的端到他面前。

  圣手搖了搖頭:“我又不是女子,與其看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還不如看人打一架來得痛快?!?p>  這種去處,京中倒也有,不過,都是地下賭莊,專門找了要錢不要命的瘋子,讓人賭生死。眼下大過年,還是少見些血腥。

  兩人沉默著對飲了半壺,圣手這才重新開口:“過了初十,我就走了?!?p>  俞清松回頭看著他,原本就輕微的笑意全數(shù)僵在臉上。

  圣手從一旁的柜子里抽出兩個(gè)黑瓷瓶:“藥我已經(jīng)備好了,這是十天的量?!?p>  他把藥推到俞清松面前:“十天以后,老大人的命就得看老天爺?shù)囊馑剂??!?p>  “這段時(shí)間,辛苦先生了。”

  圣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走出去。

  俞宗祿沒了的那天,下了許久的大雪終于停歇了,院里的樹枝被寒風(fēng)吹得發(fā)出一股嗚咽聲,像是誰在委屈的哭泣似的。

  出殯的日子,定在了年二十三,成德女帝特意出宮,來上了一炷香。

  她站在俞宗祿的棺材前,緊握住俞清松的手。

  “清松?!?p>  俞清松臉上無淚,但眼里全是悲痛的神色。

  “上次的話,君上還作數(shù)嗎?”

  成德女帝點(diǎn)頭:“等過了正月,朕便會處置他?!?p>  “臣想自己動手。”俞清松壓低了聲音,將嗓子里的顫音受住。

  “好,朕依你?!?p>  時(shí)辰到了,眾人抬著棺材出門,其他宗親和朝臣一一散去。

  成德女帝出了俞府,卻沒急著回宮,先去了一趟蔣府。

  春日宴剛過,魯侯親第二日就下了獄,案子由俞清松主審,不出半月,就判了當(dāng)街?jǐn)厥住?p>  那天下午,俞清松拿著卷宗,去了俞宗祿的墳前。

  竹心插上香,又仔細(xì)清理了一下四周新長出來的雜草,拿了一個(gè)銅盆燒紙錢,俞清松把卷宗丟進(jìn)去,看見它一點(diǎn)點(diǎn)被火舌吞沒。

  “父親,再過些日子,我便要和成德女帝成婚了,可惜,不能給您奉茶?!?p>  俞清松靠在石碑,聲音低沉:“父親,我向阿昭許了終身,卻又負(fù)了她。她定然恨透了我?!?p>  像是久未歸家的人,一旦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感受到的,不是放松,懷念,而是害怕。

  春日宴上,成德女帝召他前去,好借此跟阿昭解釋清楚,可俞清松懦弱的逃了。他根本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阿昭,那些話,他張不開口。

  他多么希望這一切都沒有發(fā)生,三年之后,他騎著馬,將阿昭從宮里迎出來。兩個(gè)人一起給俞宗祿奉茶,他聽見阿昭叫俞宗祿阿爹。而時(shí)景成會在成婚的夜里,帶著人去鬧洞房。

  可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

  他孤零零的站在蒼茫大地上,除了給好友報(bào)仇,便是揣著對阿昭的歉疚活下去。

  年節(jié)過完的第三個(gè)月中,新君大婚,俞清松成了俞炯然。入住景昭殿。俞府,再不復(fù)存在。

  俞炯然換下大婚的衣裳,穿了一身常服??吭陂缴峡磿?。

  成德女帝身上還有未散的酒氣,她推開身邊跟著的太監(jiān),跌跌撞撞的闖進(jìn)來。

  竹心扶她在椅子上坐下,倒了杯水遞到她手里:“君上?!?p>  “出去?!背傻屡蹧]接,直勾勾的看著俞炯然。

  竹心看了俞炯然一眼,見他點(diǎn)了頭,這才帶上門出去,今日是大婚之夜,公子沒等成德女帝喝交杯酒,怕是要惹得她不開心了。

  俞炯然從榻上下來:“君上,怎么喝這么多?”

  成德女帝目光跟著他的動作流轉(zhuǎn):“難怪阿昭那么喜歡你,這樣的妙人,誰看了不動心。”

  俞炯然把水遞到她嘴邊:“君上莫要說胡話。”

  成德女帝就著他的手把水喝下去,她站起來,湊到俞炯然面前:“你怕什么?”

  她的呼吸噴到他臉上,俞炯然往后躲了一下:“臣沒什么好怕的?!?p>  成德女帝轉(zhuǎn)身大笑了起來,她一邊脫衣服,一邊朝著床的方向而去:“說謊?!?p>  景昭殿的燭火燃了一夜,俞炯然站在窗邊看太陽一點(diǎn)點(diǎn)升起來。

  心里有些東西,卻永遠(yuǎn)的沉沒了。

  新君大婚后的兩個(gè)月,為充裕國庫,各位宗親的私兵被全數(shù)取締,宮里不再按月給月俸。一時(shí)之間,宗親之間怨聲載道。

  成德女帝每天被他們遞上來的折子,淹沒在案桌后面。

  直到成德女帝下旨,將蔣太傅重尊新君太傅,至此,蔣太傅成為君上身邊最受寵的大臣。風(fēng)頭遠(yuǎn)遠(yuǎn)越過了宗親。那些不甘的聲音,才漸漸消失。

  解決了宗親動亂的問題,成德女帝在案桌前,終于松了口氣。

  可她不知道的是,此生最大的錯(cuò)誤,卻也由此產(chǎn)生。與虎謀皮,沒有明哲保身的手腕,終究會被反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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