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連續(xù)幾天,那些大臣都是在府中安歇,并沒有像往常般正常上朝進行朝議,這讓他們很不習(xí)慣,于是奏折也就慢慢少了起來,而朝中沒有了秩序,民間也有些亂套了。在晉國有些地方,紛紛流言四起,說什么朝廷紛亂,高位無主之類的話,這些話被宮中的侍人講給奄奄一息的司馬昱聽,還有幾分清醒的他知道不能任由事情這樣發(fā)展,得快點叫桓溫回朝中主持大局,不能再亂下去了。
于是他叫宮人傳王坦之進宮,說有要事要交付與他。王坦之得知是陛下宣召,就第一時間來到了宮中,來到了司馬昱的病榻前。司馬昱氣息微弱幽幽地說:“王大人,你替我去一趟桓府,叫······叫大司馬進宮······”還沒說完就沒有了力氣,話也說不出來了。
王坦之知道司馬昱的意思,當(dāng)即就猶豫起來,那司馬昱就用盡全力抓住他的手,說“此事關(guān)乎重大,愛卿需親為之?!本豢蛇`,最后,王坦之還是不情愿的出了宮,直奔桓府,將陛下的意思說給那桓溫聽。
得知王坦之來后,那桓溫就稱病臥床,沒有親自出門迎接。王坦之不介意這些,于是就在桓豁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他的房前,他朝里面高聲說:“奉陛下口諭,奉桓溫為輔政大臣,增食邑萬戶,擇日進宮上朝,不得有誤!”直至宣讀完,桓溫在里面還是沒有出聲,仿佛像是將死之人般動彈不得。
過后,只見從桓溫的房間里面,郗超走了出來,他跟王坦之說:“大司馬身患隱疾,不宜走動,這上朝一事,還是另說吧!”聽郗超這副意思,看來是桓溫拒絕了陛下讓其進宮之事,無奈,吃了閉門羹的王坦之只得悻悻離去,心想這桓溫現(xiàn)在竟如此明目張膽地違抗圣令了。
他回到宮中,將桓溫的意思說給了病床上的司馬昱聽,他聽后心中就憂愁起來,想若是朝中還無人執(zhí)政,那就徹底的亂套了!他想繼續(xù)叫王坦之傳令給桓溫,但是被王坦之給退卻了,他跟司馬昱說:“陛下身體日漸好轉(zhuǎn),還是先靜養(yǎng)幾日,待更好時再想這朝中之事吧,現(xiàn)在還是保重龍體啊!”
聽完了王坦之的良苦勸說,司馬昱也終于迷糊睡去,結(jié)束了一天的擔(dān)心憂愁。但是剛睡不沉,就又驚醒了。他夢見了桓溫,他身披堅甲,手執(zhí)長劍,率領(lǐng)著上百士兵走入大殿之中,威風(fēng)凜凜的。一想到這,司馬昱不由自主地嚇出一聲冷汗,他想自己時日無多,而太子之位還懸空著,他一生誕有七子,其中早殤五人,現(xiàn)在還有司馬曜和司馬道子兩位皇子,所以該立誰為太子呢?
迷迷糊糊睡去的司馬昱還拿不定主意,雖然貴為一國之君,但是他連立皇子這種事都不敢擅自做主,他的腦中閃不掉桓溫的影子。他想立司馬曜為太子,又怕會被桓溫反對,此等重要之事不與他商量,肯定會引來桓氏的不滿和怨憤,想著間,司馬昱就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桓溫知道現(xiàn)在正是跟司馬昱拗氣的好時機,趁著他病危之時,自己再放手朝政,紊亂的朝中此時正無人把持,看他司馬昱慌不慌,屆時乖乖地命自己為攝政王,再加個九錫之禮,那大事可成乎!
一連過了幾天,桓溫都窩在府中,一是為了逼迫司馬昱放權(quán)給他,二是自己真的有些不舒服,不知會為何,終日的迷糊目眩,但是桓溫不敢叫來大夫,怕自己身體真有適一事傳出去,外面會有異動。
這幾天的時間里,司馬昱的身體已經(jīng)漸漸沉重,有時就像是一個完全死了的人般躺在床上,那些宮人如此形容,讓王坦之他們極為擔(dān)憂。一天夜里,王坦之和王彪之二人叫來謝安,想跟他們一起再進宮探探陛下的身體狀況,恰巧桓溫也閉門不出,無人阻攔和打擾。
門縫發(fā)著吱吱呀呀地響聲,王坦之打開一聞,房間里就傳出來了一陣輕微刺鼻的腐爛味,還有尿騷味和一些不明來歷的味道。王彪之細聲罵說:定是那些宮人不盡力,輕待了病重的陛下!
謝安示意他小聲點,不要驚嚇到陛下。他們走到司馬昱的病榻前,下跪行禮說:“陛下,我跟兩位王大人又來看你了!”這次司馬昱很快就醒了,他應(yīng)該是沒有睡著吧,他舉起右手,微微顫顫地在比劃著些什么。
“陛下有何吩咐?”謝安湊過頭去,想聽清司馬昱在講什么,但是聲音微弱細小,一時間聽不清楚。
“宣······宣大司馬進······”司馬昱只說到進這個字,然后就全身無力的疲軟了下去。這下不只是謝安,連王坦之和王彪之也聽清楚了。謝安輕聲問,“陛下想請大司馬進宮?”
聽清了的司馬昱點了點頭。謝安不知陛下是何意,就跟一旁的王坦之他們商議了起來,想該去請桓溫進宮還是不請呢。眾人看著漸熄的司馬昱,一旁的王彪之不忍見他帶著心事離去,就跟謝安說:“謝大人,我看還是去桓府請桓溫吧?!敝x安看了看王坦之,王坦之沒有說話,然后謝安就轉(zhuǎn)身離去,在侍衛(wèi)的護送下去了桓府。
快馬疾步間,謝安就飛奔到了桓府,“咚咚咚!”幾聲急促的敲門聲傳到了桓府里面,桓豁出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謝安。他做輯問說:“謝大人何事深夜到訪?”謝安也稍稍做輯就回說,“陛下請大司馬進宮,我特來告知的,請大司馬速行吧。”
桓溫早就吩咐過桓氏眾人,說陛下若請他進宮,定要拒絕之?;富碚f,“我大哥身體抱恙,此行怕是不能去了,有勞謝大人了!”說完就閉上了府門,留下謝安尷尬地站在門外。
吃了閉門羹的謝安沒有過多的停留,有回到了宮里。正在等待的王坦之和王彪之有些不解,想難道桓溫已經(jīng)無禮到這種地步了?躺在床上的司馬昱見桓溫沒有隨謝安一同進來,就細長地嘆一口氣。
謝安跪倒司馬昱的身前,說:“陛下,大司馬假病以推脫陛下宣召,我看是請他不來了!”一旁的王坦之和王彪之都在想陛下在這個時刻想叫桓溫來面君到底是有什么事。
正想著間,突然那司馬昱就又抬起了右手,斷斷續(xù)續(xù)地吩咐謝安說:“愛卿······再去,請······”只說到這就沒有了力氣講下去。謝安和兩位王大人聽得真切,也沒有多講,謝安又出發(fā)了,再奔桓府。
夜晚的建康大街上閑靜無人,輕車熟路的謝安再次來到桓府大門前。砰砰砰地響了幾聲,還是桓豁出來開門,他見到謝安又折返回來了,就道:“有勞謝大人了,只是我大哥真的不便進宮,大人還是請回吧!”
謝安不想再吃閉門羹了,他上前幾步,跟桓豁說:“桓大人,讓我進去見一下大司馬吧,我有事要跟他說?!被富砜刹粫@么愚蠢,他繼續(xù)推脫說:“我大哥已經(jīng)睡下了,有何事還是明日再談吧?!闭f完就將大門關(guān)上。見也不能見,談也不能談,這不是讓謝安為難嗎。
他又快步返回宮中,來到司馬昱面前。司馬昱睜著還剩皮縫的眼睛,用盡全力朝門外瞄去,發(fā)現(xiàn)還只是謝安一人歸來,心里就驚跳幾下,整個人都狂咳起來。
王坦之和王彪之上前托扶住快要跌倒地面上的司馬昱,紛紛勸說“陛下保重龍體啊!”被扶到床上的司馬昱呻吟著最后一點力,用暗淡的眼睛看著謝安,謝安一看看去,已然明了,就再度出發(fā),第三次前去桓府請桓溫進宮。
這次開門的不是桓豁了,而是桓沖,他開門外出兩步,朝著謝安說:“我大哥不便起身行動,謝大人還是執(zhí)意如此嗎,回去轉(zhuǎn)告陛下吧,等情況好轉(zhuǎn),我大哥自會進宮拜見的?!闭f完就立即回府閉門,連讓謝安多講一句話的時間都不留。
夜晚的建康城空氣變得凝固起來,連吃閉門羹的謝安尷尬惱怒。三次出發(fā),三次無功而返,這讓謝安覺得自己都無臉面回去見陛下了,但是最終,他還是回到了宮中,第三次空手而歸地來到司馬昱面前。這下連王坦之和王彪之都看不下去了,當(dāng)著空氣叱罵桓溫說:“君命宣召,竟敢三次違抗,無君臣之綱,看來桓溫已經(jīng)不將陛下放在眼里了!”
司馬昱顧不得這些,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若是見不到桓溫,托付后事,屆時等自己駕崩后,這朝中怕會變了天?。∷蝗痪桶蜒劬Ρ牭秒x奇地大,直勾勾地看著王彪之。
王彪之見陛下似有所指,就將頭湊過去。司馬昱叫他將自己扶起來,聽清楚后,在王坦之和謝安的幫忙下,司馬昱被扶立坐在床沿邊上,他看著謝安,竭盡全力地說:“愛卿,再······再請!”
連續(xù)奔波三次的謝安知道第四次去也是無望,但是既然陛下親命了,也不妨再走一遭,多吃一次閉門羹也無妨。
謝安走后,司馬昱看著王坦之,氣若游絲地說:“愛卿,備筆墨,將朕口述詔令寫下!”連續(xù)地說完這段話,司馬昱已經(jīng)的眼睛已經(jīng)看不到任何的東西了。王坦之從寢宮偏室的書房里找來了筆和用來寫詔書的蠶絲帛布來到司馬昱面前。司馬昱喘氣說:“天命將至,朕甚淡然······”天命將至······甚淡然,王坦之也跟著司馬昱念讀起來,每寫一字,就讀出一字。
“立司馬曜為太子,褚太后輔政,王坦之、王彪之、謝安等大臣共輔······桓溫為攝政······”攝政二字一出,王坦之就停下了筆,也停下了念讀,他跟扶住陛下的王彪之對視了起來。
“愛卿何故?”司馬昱見聽見王坦之聽了下來,問他有何事。沉默了片刻,王坦之就繼續(xù)揮毫起來,“桓溫為‘?dāng)z’政大臣······”剛口述完,那司馬昱就向后一倒,王彪之托都托不住。
王坦之拿好現(xiàn)在稱之為遺詔的東西,跟王彪之一同跪在已經(jīng)失去的司馬昱身前痛哭起來。過后,謝安也回來了,至死,司馬昱都沒有將桓溫宣召進來,謝安來到他們的身后,看見眼前一幕,也跟著跪拜了下來,痛哭流涕。
第二天一大早,連夜守在司馬昱身前的王彪之王坦之三人就走出了寢宮,將陛下駕崩一事告于宮人聽,叫他們對外宣散,好舉國同哀,共赴國喪。
就在當(dāng)天上午,在司馬昱的尸體完成入殮后,文武百官全都集聚在大殿處,等候著桓溫出來主持大局。但是就連天子駕崩,那桓溫也不放在眼里,他繼續(xù)臥于府中,想道:“如今陛下已死,朝中定是大亂,而自己這個攝政王之位,已經(jīng)是十拿九穩(wěn)了。”
大殿之上,只有桓豁和桓沖代表桓氏出席了這次的朝議,眾多的大臣議論紛紛,都在問桓豁大司馬何時上朝?桓豁和桓沖在追問下應(yīng)的模模糊糊地,讓那些百官都摸不清楚情況。這時,那王坦之就走了出來,向后一步說道:“眾大臣,陛下駕崩,普天哀悼,但此乃天意,不可逆之,昨夜,陛下下有遺詔,命我當(dāng)眾宣讀之,諸位肅立恭聽。”
遺詔出來了,那些大臣紛紛停止了議論,全都肅穆地站立排好,桓豁和桓沖也站好了,等著遺詔里的內(nèi)容宣讀出來。
“天命將至,朕甚淡然······”對于這些虛浮之言,桓豁和桓沖沒有心思去聽,接著,王坦之說,“立司馬曜為太子,褚太后輔政,王坦之、王彪之、謝安共輔之。”
就快要說道重要的事情了,桓豁和桓沖心里像是有一群野馬在亂撞般蹦跳不已,兩兄弟都在等著那一刻的來臨。王坦之咽了一口痰,然后接著說:“桓溫為輔政總大臣,以身做率,助新帝興盛晉國······”晉國二字拉得悠長,讓人聽了耳里不禁有回響。
這下桓豁和桓沖算是徹底蒙了,怎么是······是輔政?他們不敢相信司馬昱會這么做,于是脾氣暴躁的桓沖當(dāng)即跟王坦之駁斥說:“王大人,詔書里個中內(nèi)容,可有變故?”被這么一問,王坦之就反駁回桓沖:“此等重要之事,桓大人是懷疑我有篡改之嫌?”
兩邊人都說不定和算不準,大殿的氣氛頓時就怪異了起來。然后,一位桓氏派系的大臣突然出來插話道:“這太子一事,我看還需從長計議,此事關(guān)乎晉國未來一國之君,我看還是先跟大司馬請示一下先吧?!边@個大臣的話一出,大殿里許多的桓氏派系大臣也都出來贊同他的意見和想法。
聽到這,下面的王彪之不樂意了,他站出來對那位大臣呼斥道:“陛下遺命如此,誰有不從之心,那就是冒犯先帝,忤逆綱常,此罪當(dāng)斬?!?p> 那個大臣看了看正在發(fā)怒的桓豁和桓沖,見他們沒有做聲,自己也就不敢再多說一句了。過后,一切都按照先帝司馬昱的樣子去做,立好太子,但是這時的司馬曜才十歲出頭,所以在臨死前司馬昱又叫了褚太后和王坦之謝安他們一起輔佐司馬曜這個新帝,而桓氏嗎,則需王謝兩家共同對抗了,司馬曜是否能平安地坐穩(wěn)帝位,且看下去吧!
散朝后,桓豁和桓沖第一時間回了桓府,桓府里,桓溫已經(jīng)在那里苦苦地等著他們帶回來好消息了,桓熙桓濟等諸子也都在。見桓豁和桓沖回來,桓溫嬉笑眉開,但仔細一看去,發(fā)現(xiàn)他們的臉上有陰沉之色,桓溫心里頓時就慌了起來。
大哥······桓沖欲言又止,這下桓溫算是徹底被震驚了,他轉(zhuǎn)過頭去,站立起來看向桓豁,問他:“如何,說來吧!”桓豁垂喪著臉,說:“先帝立司馬曜為太子,褚太后跟王坦之謝安共同輔政,“大哥為總······總輔政大臣!”
聽見輔政二字傳入耳中,桓溫突然一個踉蹌,往后退了兩步碰撞到桌角處就跌倒在地上,桓熙剛忙去將他父親扶起來。
桓溫咬牙怒喝“可惡,可惡??!”罵完就將桌子上的瓷器茶碗摔落到底,幾聲砰砰地聲音碎地極為驚心。在之前,桓溫曾想過司馬昱對他的封賞,最低也會是攝政大臣之位,總領(lǐng)朝綱。現(xiàn)在,這個心理落差可是徹底將桓溫給擊崩潰了,他狂咳起來,最后在桓熙和桓濟等人的擁護下回了房。
三天之后,就是新帝司馬曜登基的日子了,他在褚太后,王坦之、王彪之和謝安為首的一眾輔政大臣的跟隨下,來到了大殿之中,接受百官朝拜,是為晉孝武帝。底下的大臣知道司馬曜年幼,日后的朝政大權(quán)之爭怕是又要引起激烈的搶奪了。謝安和王坦之向后旁看去,發(fā)現(xiàn)少了一個極為重要的人到場,那人就是桓溫,他已經(jīng)好久沒有來到過大殿之中跟大臣們一起朝議了,桓溫雖不在,但是現(xiàn)在的大臣里面還有著許多他桓氏派系里面的人物,他桓氏的權(quán)利依舊是晉國最大的,最不可撼動的。
晉國的重換天日,不知是否能改變晉國日漸傾頹的趨勢,畢竟北方的秦國已經(jīng)無比的強大了,再任由它發(fā)展下去,只會對自己不利。
司馬曜繼位后,朝中諸事由褚太后和王坦之跟謝安一同打理,也算是過了一段相對平穩(wěn)的日子。但是那桓溫依舊是辭病不上朝,這讓褚太后很擔(dān)心,擔(dān)心桓溫會有異動,于是在跟司馬曜的商議下,決定再派謝安去宣召桓溫入朝,跟他們一同輔政。
謝安接過皇命,就出發(fā)了,出發(fā)前,他跟褚太后和司馬曜說:“此行臣去,桓溫未必能見,故全力而為之,屆時全看桓氏臉色了!”司馬曜聽后,就說:“增邑萬戶,加部羽葆鼓,賜虎賁百人?!敝x安一聽,就帶著是司馬曜這些封賞去到了桓府。
來到桓府前,謝安想起之前先帝司馬昱命他連續(xù)四次來這里宣召桓溫一事,不禁觸景生情,淚水就開始打起轉(zhuǎn)了,然后,就上前敲響了桓府的大門。
這次開門的,是桓豁和桓沖兩人,他們見到謝安帶著這么多人來這里,難不成有什么不好的事?桓豁故作客氣問說:“謝大人,這么大的陣仗來到桓府,所謂何事?”謝安上前兩步說:“奉陛下之命,賜大司馬食邑萬戶,賜部羽葆鼓、虎賁百人,并特命大司馬桓溫進宮面圣?!?p> 桓沖陰冷一笑,而后回道:“謝過陛下好意,但這些東西桓氏不需要,謝大人還是帶回宮中吧。”說完就不屑一顧的轉(zhuǎn)身回府,緊緊地關(guān)上了桓府的大門,很明顯,這一次謝安又遲到了閉門羹。
對于這次的賞賜和宣召,桓溫既不接受,也不入朝,他跟朝廷的隔閡已經(jīng)漸漸寬大,對謝安和王坦之這些人的不滿和分歧也慢慢地變成了沖突,這時的民間已經(jīng)流言四起了,都在說著桓氏跟王謝的恩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