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秦煙的解釋,眾人再一瞧地上的這具骸骨,也都大致明白了,尸體的尺骨和橈骨都是生前被人活活捏斷了。
人體長骨,最是脆弱,也最易骨折,光是瞧著這骨頭,也可以想見,這具尸體死前曾受過怎樣的痛苦。
“秦姑娘,這尸體已經(jīng)只剩下骨頭了,還有辦法查出死因嗎?”有膽大的衙役,盯著骸骨看了好一會兒,終于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他們這些人,只管聽命行事,什么紅傘驗尸,他們只需要聽過了就算了,這是仵作的事,還輪不上他們。
秦煙又何嘗不知眾人心中所想?
但她在意的,從來都不是這些衙役,她在意的是,她要將這些知識,一點點傳給她的小餃子。
聽了衙役的話,秦煙又從地上拾起一根肋骨,指著肋骨上一道缺口,說道:“這就是死因。兇手從正面捏住死者的右手,又將匕首刺進死者心臟,殺死了他。”
那根肋骨上,切口整齊,卻并不深,就像是行兇的人力氣不夠一般。
“那為什么不是刀劍之類的,而是匕首?”那個衙役又問道。
這下,不用秦煙解釋,云皎皎便一個箭步竄到他的面前,一手捏住他的右手腕,同時將般若劍拿在手里,朝著他心口刺過去。
般若劍在這樣短的距離里,根本無法施展開。
云皎皎動作突然,嚇得眾人呆愣在原地。唯有沈子明和秦煙,似是早已知曉云皎皎會這樣做,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的動作。
“這下你明白為什么了吧?”
一句話,眾人才從震驚里回過神來,紛紛點頭??聪騼扇说哪抗飧菨M滿的敬意。而被嚇到的那個衙役,也不停的用衣袖擦著額頭的汗水。
這兩位姑娘,一靜一動,一文一武,相互配合,簡直天衣無縫。
“兇手,是個職業(yè)殺手,但他是個左撇子?!鼻責煵活櫛娙耸欠衲芊磻^來,又說出一條重要線索。
“這是為何?”
聽了這聲音,秦煙手上的動作略有停頓,片刻,才開口道:“我手里的,是第六根肋骨,成年人的心臟,只有拳頭那般大小,位于第五至第八肋間,他熟悉可以一刀斃命的地方。
但是,這肋骨上傷口不深,說明他不習慣用右手,才會有這樣的失誤。殺人之后,不為錢財,卻將這里燒了,說明,他只是想讓孫福海從世界上消失?!?p> “頭兒,找到了?!?p> 忽然,從地窖里又鉆出一名衙役,手里拿著一串生銹的鑰匙。
這名衙役看起來有些木訥,見眾人瞧著他,他只好拿著鑰匙尷尬的嘿嘿一笑。
“在何處找到的?”沈子明接過鑰匙,觸手微涼,銹跡斑駁。
“那尸體不是靠著一口大缸呢嘛,我就是在那口大缸后面的老鼠洞門口發(fā)現(xiàn)這串鑰匙的?!毖靡蹞狭藫项^,笑著回答。
此話一出,更加證實了秦煙的話。
這個兇手,不為錢財,只為讓孫福海消失。
而孫福海久居海棠苑,不會存在礙了別人的事。
未時剛過,正是太陽最為毒辣之時。
宅子周圍的樹也都打著蔫兒,毫無生氣。
遠遠瞧著地面,甚至可以看見隱隱的熱浪,灼得人皮膚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