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骸骨帶回了衙門,眾人又去了董世通的書房,將這個案子里得到的線索皆整理了一遍。
窗外,月光如水,倦鳥歸巢,屋里,紅燭垂淚,香爐生煙。
沈子明拿著秦煙寫下的驗尸結(jié)果,將從四具尸體上得到的線索一一列舉。
而其余的人,皆坐在圈椅上,細細聽著,不發(fā)一言。
“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問題,是找出殺害這個假的孫福海的人,以及,這個假的孫福海的身份?!倍劳ㄕf完,眼神在眾人身上掃過,最終落在云皎皎的身上。
被他這樣一瞧,云皎皎有些心虛,低下頭去,躲過了董世通的眼神。
這位董大人,和她爹爹是多年的好友,對自己,向來比對別人更嚴厲。
現(xiàn)下,被他這樣瞧著,很明顯,又是想讓自己去調(diào)查這件事。
沒辦法,這里只有她才是六扇門的人,又在江湖門派里長大,最適合去調(diào)查江湖上的事情。
沈子明也順著董世通的眼神,看了云皎皎一眼。
“對了,你們看,這是什么?!鼻責熞姳娙诉@樣瞧著云皎皎,忽然拿出一個紙包,放到桌上,將眾人的注意力又轉(zhuǎn)移了過去。
云皎皎自然知道,煙煙這是在幫她,也感激的朝著她勾唇淺笑。
其中含義,不言自喻。
沈子明上前,拿起紙包,拆開之后,雙手遞到董世通面前。
泛黃的紙上,赫然放置著一根白色的絲線,看起來,倒是像極了白頭發(fā)。
“這是何物?”沈子明瞥了一眼,又看向秦煙。
只聽得秦煙清冷的聲音響起,“這是我復(fù)檢的時候,從假的孫福海傷口處發(fā)現(xiàn)的。”
聞言,云皎皎起身,走上前去,將那根線拿在手里,對著燭光仔細瞧著,半晌,才皺著眉頭開口:“這……這摸起來,倒像是毛發(fā)一類的東西?!?p> “這是麈尾,宮中宮人手持拂塵,就由此物組成?!倍劳ㄒ仓皇菕吡艘谎?,便說出了此物的來由。
“這么說來,殺害他的,是宮里的人?”沈子明聽了,最先開口。
可秦煙并不贊同他的話,只是微微搖頭,道:“江湖上,也有以拂塵為武器的人在,這根麈尾,只是證明兇手用的拂塵,并不能說明其他?!?p> 一句話,又將案子陷入了僵局。
“云捕快,你今日進宮,可有何發(fā)現(xiàn)?”董世通最終還是將目光落在了云皎皎身上。
而云皎皎,自打聽了董世通的話,回到座位上,便忽然變得沉默,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所以,對于董世通這忽然的提問,就像是一尊雕塑,完全無動于衷。
直到秦煙看不下去了,伸出手指,輕輕在她手臂上戳了一下。
“啊?怎么了?”云皎皎忽而回過神來,眼神茫然,有些不明所以。
“大人問你話呢?!鼻責煶劳ǖ姆较蚺伺?,“他問你進宮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p> 云皎皎站起身,朝著董世通作了一揖,才開口:“說起來,這次進宮,我發(fā)現(xiàn),這周如海確實有些奇怪,像是,故意在隱瞞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