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敏提著箱子走過來,“方律師,手續(xù)已經(jīng)處理好了。”
方唯安點了點頭,辛苦了。
周云深看了看薛敏,又看了看方唯安,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怎么了?”
方唯安讓薛敏先回去,看到他似乎不高興,捏了捏他的手指,“怎么又不高興了?誰招惹你了?說出來我替你出氣。”
說完,眉眼一彎,笑得格外開懷。
很少能看到她這幅不設(shè)防的模樣。
終于,方唯安在他面前,也能放松的開懷大笑。
“方唯安,你怎么這么可愛!”
周云深帶著她上車,剛準(zhǔn)備開車,方唯安的手機響了起來。
方唯安拿起手機,是她一個合作伙伴發(fā)來的消息:“方律師,有件事我想應(yīng)該告訴你,你家里的人似乎要針對你,你要做好準(zhǔn)備?!?p> 她還沒來得及回復(fù),就有一個電話進(jìn)來。
來電顯示是方燕青,她的哥哥。
方燕青一直很少給她打電話,況且他們才見過面,所以,方唯安想是不是也是因為剛剛收到消息的那件事。
她沒多想,接聽后出聲,“哥,什么事?”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隔了一兩分鐘,方唯安才抿唇問了句,“哥,你怎么知道的?你打算怎么做?”
其實,方唯安早就猜到幾分,他們不會這般安靜,沒有任何動作,她只當(dāng)他們在憋大招,沒想到是在做這樣的打算。
方唯安說,“哥,這件事你別擔(dān)心,我知道該怎么做?!?p> 哪怕成為和四大少齊名的人,方唯安一直很低調(diào),在律政界,和不少人打過交道,誰不驚嘆于她的能力,從來沒有人敢給她穿小鞋,或者算計她,讓她都快忘了還有一些人,不怕死的想來找麻煩。
手機一掛,方唯安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卻也沒有忽略那抹落在自己身上炙熱的視線。
她抬起頭看過去,周云深正挑眉盯著她看,大有看出一朵花的想法。
“……我哥的電話你也吃醋?”
方唯安故意開玩笑,不曾想周云深竟幼稚的撇了撇嘴。
最后,意識到這樣不符合自己的身份,才平靜的問,“他找你有什么事?”
方唯安因為剛剛那通電話心情不好,看到他眼中流露出來的關(guān)心,忍不住輕輕抱著他。
真好,她沒有其他家人,但有一個真的關(guān)心他的男人!
周云深有些措手不及,擱在平時,這樣的投懷送抱他一定會覺得格外的驚喜,可是現(xiàn)在,明顯因為那通電話的原因,讓她心情低落。
但無論如何,他還是緊緊抱著她。
周云深將下巴擱在她的腦袋上,吻了吻她的發(fā)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告訴我,誰欺負(fù)你了,我替你欺負(fù)回來,嗯?”
他如果想要知道一件事,只要找人去調(diào)查,或者親自問方燕青,一定可以知道。
但他不想因為這樣讓她不開心。
他喜歡方唯安不假,但她不是孩子,而且一直獨立要強,又有能力,一定不喜歡他這樣做。
每個人,都有不可言說的心事和秘密,哪怕是他,也無法避免。
所以,如果她想說,他會認(rèn)真聽,也會盡力安慰她
不過,顯而易見,要讓她自己說出來,心甘情愿。
“我家里出了點事,”方唯安并未明說,只說了這樣一句,“我的家里情況有些復(fù)雜,現(xiàn)在不能告訴你,我會盡快處理好,然后說給你聽。”
周云深沒有說話,靜靜的擁著她良久,神色從一開始的復(fù)雜到最后的放松。
然后,他將她從懷里拉出來,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你不用覺得有壓力?!?p> “有我在,我可以幫你處理,”他說,“你要記得我是真的男朋友,以后會是你老公的人,沒有什么責(zé)任人無法承擔(dān)的。”
在過去的二十多年,她一個人承擔(dān)了太多了。
其實,她也不過是從一個孩子一步一步成長,才有了現(xiàn)在的模樣,她和其他人不同,從小沒有家人的庇佑只有她一個人,有一個哥哥卻沒辦法一直陪在身邊。
可她就像是沙漠里的仙人掌,哪怕極致缺乏水源,卻依舊盎然如春,慢慢長大。
她從未想過依靠任何人,哪怕有過期待,她始終是一個人,嘗過世界上最孤獨的杯盞,開出世界上最美的花來。
小小的人兒,強迫自己長大,沒有依附,咬牙堅持,一步一步讓自己強大,因為她還要面對更多更大的風(fēng)雨。
可是,當(dāng)她足夠強大,那些風(fēng)雨壓根就算不上什么。
“如果你是真心的,周云深,那就不要再讓她一個人了?!?p> 方燕青說,“她現(xiàn)在二十多歲了,但她一直是個小女孩,一個缺乏溫暖和親情的小孩子,這個世界給她太多的磨難,好在她堅持了下來,可她不過還是個女孩?!?p> “周云深,我后悔了,當(dāng)初沒能陪在她身邊,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但她缺乏安全感,缺乏溫暖,缺乏親情?!?p> “如果你能接受這樣的她,那么,接下來你要做的事很多?!?p> “她一個人長大,所以不會像其他女生那樣依附一個人,甚至不會撒嬌,不會服軟,她會很強勢,很有主見?!?p> “如果,因為她的性格讓你不舒服,請你一定要多包容,她這些年過得不好,讓她失去經(jīng)歷很多事的機會,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心很柔軟,不會麻煩人,所以和她在一起可能會感覺不到她的在意,但她都是無意識的,是習(xí)慣使然?!?p> “你要帶著她找到那些缺失的時光,給她安全感,讓她知道,有人愛她,想要守護她一輩子。”
這些,周云深都知道,所以他告訴方燕青,他會做到。
方唯安在她懷里蹭了蹭,壓低聲音說,“其實,我和他們沒什么感情……”
如果不是血緣的牽絆,可能她壓根就不想理會他們。
“你不要多想,我不在意這些,我只是怕你委屈?!?p> 我只是怕你委屈!
“你這么好,是我最愛的人,讓我疼都來不及,怎么能忍受別人讓你委屈?!?p> “放心,我已經(jīng)不是軟柿子了,沒人可以的?!?p> 周云深唇角一勾,配合的說了句,“是是是,你可是鼎鼎有名的方大狀??!”
在他心里,她是最厲害的,但也是最柔軟可愛的。
所以,他愿意無條件去愛她,給她幸福和甜蜜。
方唯安彎著唇,抓著他的手,“我晚上想吃你做的飯,可以嗎?”
她以為周云深會考慮一下,畢竟他可是堂堂周大少,從小到大錦衣玉食,十指不沾陽春水,但出乎意料的周云深沒有任何的遲疑,“好,等會去買菜?!?p> 接著,他握著方唯安的手,拇指摩挲著她的手指。
他的動作很輕,像是擔(dān)心會傷害到她一般。
方唯安有些驚訝。
尤其,是看到他當(dāng)著自己去面處理公事時,沒有一點防備,甚至毫不擔(dān)心,也就是說,她在他這里是信任的。
方唯安也沒閑著,拿著手機處理一些郵件,又看了幾分資料,并未好奇他電話里的內(nèi)容。
周云深說的是周家的事,周家作為帝都四大家族之首,涉及多個領(lǐng)域,都有著絕對的話語權(quán)。
將她送回事務(wù)所,“你先去處理工作上的事,晚一點我過來接你?!?p> “好?!?p> 方唯安點了下頭,轉(zhuǎn)身往工作室走去,剛走出幾步,突然轉(zhuǎn)過身來。
周云深的車還停在路邊,并沒有立刻開走。
耳邊仍舊傳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目光落在她身上。
方唯安遲疑了一下,踩著高跟鞋走了回來,趁他不注意的時候飛快的在他唇角落下一吻,然后快速走開,“開車慢一點,注意安全。”
周云深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就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進(jìn)事務(wù)所。
原本,在車上聽到周云深說起的一個難題時,方唯安就想告訴他一件事,不過沒來得及。
在帝都,除了四大家,還隱藏著一個家族,與四大家族不同,他們十分低調(diào),低調(diào)到可能在商場上擦肩而過也不會認(rèn)出來,可偏偏他們掌握著帝都四分之一的經(jīng)濟命脈。
他們的能力很強,據(jù)說擁有強大的資本運作的能力。
尤其有一位,曾經(jīng)在華爾街?jǐn)嚨醚晷蕊L(fēng),最后帶著一大筆資金遠(yuǎn)離,而其他的金融大鱷卻是損失慘重。
如果說在帝都,想要利用資本改變局勢,可能就需要這樣的人才幫忙。
回到辦公室,方唯安就開始處理工作,她其實很忙,比其他人看到的還要忙碌,所以她才能成為帝都最富有的女性之一,這都是她應(yīng)當(dāng)?shù)玫摹?p> 所以,哪怕有人嫌棄她并非出生豪門,配不上那些貴公子,但她仍然有足夠的資本出入上流社會,因為她自己就是豪門。
要知道,方唯安作為一個才二十多歲的女性,沒有家族背景,只有她一個人強勢突擊,就已經(jīng)能和四大少齊名。
如果她拋出另一個身份,那她的地位肯定會超于四大少之上。
方唯安在辦公室待了快兩個小時,尹欣彤才拿著一份資料進(jìn)來,說,“最近國際上有一個案子,他們搞不定,所以將資料傳了回來,希望你能親自處理?!?p> 方唯安抬起頭來,若有所思。
她聽說過,最近在歐洲會有一場大型的拍賣活動,有很多拍賣品來自國內(nèi),當(dāng)年的戰(zhàn)爭大部分遺失,漂流到國外,后來更是出現(xiàn)在拍賣場。
原本,她也參與過幾次這樣的拍賣活動,但涉及到龐大的資本,光靠拍賣收回來并不現(xiàn)實,而且原本這些就是國家的瑰寶,只是因為一些人為因素導(dǎo)致遺失,也就是非法所得,按照國際條例,這種情況在戰(zhàn)爭結(jié)束后,是可以返回原來的國家。
如果不是那時候不具備能力,這些遺失的瑰寶早就回到自己國家的博物館里。
現(xiàn)在,雖然很難獲得成功,但對于一名律師來說,還是要努力一下吧。
方唯安隨手翻了翻資料,最后對尹欣彤說,“告訴他們,我接下來,其他事情稍后我會聯(lián)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