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界精怪生死不由己,若委托之人委托之事其可受,則可活。不可受,任務(wù)完期即為死期”?!朵榻缡d》
我們做精怪的在十四歲便會顯出真身,而這真身必定與另一人界之人有關(guān),有是只萬年人參的就去給一位身患重病的書生當(dāng)了藥材,還有一只笨傻的黃衣慶忌為給一人送信生生累死在路上,有真身十分了得的,為人間送去了久違的甘霖。唏噓無法,這是人溟兩界的契約,有幸的,便是去跑跑腿,不幸的便是去送命,而這也是冥冥之中自有的定數(shù)。
聽聞溟界入口,涇河之上,有外人來訪。我不免驚喜,在冥界十來年我從未見過外人,不知是否和我們一般。“你可見過”?我問向那紅衣娃娃,它拍著圓滾肚皮,打著飽嗝,“未曾,那人在涇河入口徘徊多時,不知要進(jìn)不進(jìn)”說著打了個呵欠。
聞言我躍然而上,看見兩人均穿素白衣服,遠(yuǎn)遠(yuǎn)望去,像兩道月光直直灑在湖面。飄飄然,仿佛天界來訪的神仙。我向來眼神不好,遠(yuǎn)遠(yuǎn)的自然看不清來人。他們站那不動,仿佛被什么東西困住了一般,我潛進(jìn)河水,只見水下各種藻荇死死的纏住他們的腿,越來越緊。我找了個趁手工具,狠打于他們根莖,它們吃痛便松開縛人手腳,再看是我遂驚慌退下。區(qū)區(qū)小怪,競跑至涇河之上興風(fēng)作浪,我趁勢浮出水面。見那兩人無大礙便要離開。
“姑娘留步”聲音脆裂,如涇河之水般清冽,“姑娘可是冥界中人”,我微微轉(zhuǎn)過頭,睫毛微顫,那小水珠攢成一團(tuán),順著臉頰悠悠留下。我攏攏河面上攤開的衣擺,“是”,我懶懶應(yīng)了聲,冥界天總是霧蒙蒙的,眼前那兩人距離我并不遠(yuǎn)可總歸是看不清,“那姑娘可否。。。。啊啊”突然水下一片黑影聚集在他們腳下,兩人迅速下沉。
“小怪,你是尋死嗎?”我迅即潛入水底,翻身拿回剛?cè)予F戢,有幾道水藻似綠色網(wǎng)一般想要纏住我,“大膽小怪,安敢造次”聞言綠色絲網(wǎng)少了一些,我順勢握緊手中兵器。只見水上那兩人半身已沒入水中,見綠網(wǎng)勢弱,我迅即朝綠網(wǎng)根莖刺去,那綠網(wǎng)好似長了許多眼睛,即刻纏住我腰,我動不得了,“公主,公主”不遠(yuǎn)處有人喊我,“在這”我盡力喊著,那藻荇纏的太緊,我好像呼吸不上,聞言,那纏著我的帶子略微松了些,我微微拿起鐵戢,默默蓄力,卯足勁刺向那黑黝黝的根莖條子。
那藻荇吃痛,放開手腳。我急忙脫離開,游至上層,托起半身入水的那兩人,他們雖受驚頗多,但意識還算清楚,“多謝公主”其中一人喘著氣說,這下我才看清容貌。這二人長相及俊,只不過說話之人,眉眼較另一人少些許凌厲,多幾分秀麗。
“不用,你們快快離開吧”我轉(zhuǎn)身欲離開。
“可。?!陛^為凌厲之人欲言又止。只見他旁側(cè)之人默默的制止住他,看著眼前離去人的背影,眉底含了幾分溫柔。
“公主可算回來了”我剛?cè)虢Y(jié)界,那紅衣娃娃直奔而來,不曾想腳下打滑,他極力穩(wěn)住那圓滾身子,眼睛鼻子皺成一團(tuán),我看著不禁笑出了聲,“不知情況的以為阿福有些日子沒見我了,激動之余腳下生風(fēng)了”我順手拿了杯果酒?!拔业墓餮?,拜貼來了,我還尋人去找你”阿福的眉眼這才舒展來,急忙道。“要說可真神,人界是怎么將那拜貼送來的,游過來,飛過來”說著順勢在殿中滾動起來,“還是滾過來,”哈哈笑著,我無奈撐額,還在憂心而今拜貼來了,那我不日后就要離開吧,想到這默默嘆口氣。那個阿福是個長不大的,看著總似個垂髫小兒,可和我一同長大,真身是只蜜蜂,在人界勞作幾年便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