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為賭氣,沒有去參加孟演和穆鷺的婚禮。穆鷺也沒有和我解釋什么。他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想再去管了。
“聽說了嗎?孟氏的總裁孟演,昨天結(jié)婚,新娘逃婚了。”
在茶水間里,我聽到有人在議論著孟演。我也確實聽到“新娘逃婚”這四個字。穆鷺還是逃婚了,我并沒有很驚訝。
禰粒粒走進(jìn)茶水間的時候,他們還在討論著那個話題。
我真怕禰粒粒下一秒就會哭出來,可是她沒有。
“孟緹,今天是幾號?”禰粒粒第一次和我搭話。
我看了看手表:“九號?!?p> “九月九號?”她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著我,“謝謝你?!闭f完,拿著水杯離開了。
穆鷺逃婚大抵是為了禰粒粒。
下班之后,我又在公司樓下碰到了易熠。和他一起的還有禰粒粒。他們兩個貌似是在等我。
“孟孟!”易熠這個自來熟的家伙,朝我揮揮手,大叫著我的名字。我不是很想搭理他,甚至打算無視。
“孟孟?!彼纸辛艘宦?。正值下班高峰,來來往往的人都在看著易熠,有些認(rèn)識我的人更是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我低著頭快步走到易熠那去:“閉嘴?!?p> 易熠這才捂住了嘴。
“有事嗎?”我一看到禰粒粒楚楚可憐的模樣,就覺得不自在。我一直認(rèn)為,她這副模樣是裝出來的。但是,昨天聽易熠說她父母的事情,我好像又有一點同情她。
“是我找你?!倍[粒粒在一旁弱弱地說。
易熠點點頭:“對對,是粒粒找你有事?!?p> 禰粒粒把我拉到一邊去,越發(fā)小聲地在我耳邊說;“孟緹,只有你能幫我了。你幫幫我好不好?”
“你說?!蔽疫t疑了一會,回答道。
“我前幾天答應(yīng)了孟演以后不再去找小鷺,但是,她逃婚了。是她要來找我。你幫幫我,別告訴孟演,或者,讓孟演放過小鷺吧。我知道,于情于理,你都應(yīng)該幫孟演。但是小鷺是你的好朋友,她做出的決定,你會支持她的對嗎?”
我從來沒有聽禰粒粒說過這么多話,而且這些話聽起來一點道理都沒有。
搞笑,我為什么要幫她?
我為什么要支持穆鷺?
“你把我想得太圣母了?!蔽彝崎_禰粒粒,“穆鷺怎么做是她的事情,我不想管了。至于我哥,我真謝謝你們放過他。”
我知道,當(dāng)穆鷺為了禰粒粒背叛孟演的時候,我和她之間的友誼就只能到這里了。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這么多年,她們一點也沒有心疼過孟演。但我心疼,我只有這一個哥哥。我心疼得不得了。
“沒關(guān)系,是我唐突了。”禰粒粒有些失望地走了。
易熠沒有跟上去,卻是走到了我身邊。
“你家孩子走了,你不追上去?”
“成年人咯,我管不了這么多。”易熠沒有問禰粒粒和我說了什么,他似乎都知道,卻裝作不了解。
“成年人?”真是侮辱了成年人,“知道自己是成年人,那為什么還要打擾別人的生活呢?”我莫名地把氣撒到了易熠身上。
總覺得他不會怪我朝他生氣。明明昨天才認(rèn)識這個人。
“粒粒也有苦衷的?!?p> “苦衷?你知道些什么?禰粒粒初中做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不認(rèn)為她有什么苦衷?!贝丝?,我是在為孟演抱不平。
“孟演是你哥哥?”
“對?!?p> “孟演還有你,可是粒粒只有穆鷺了?!?p> 我輕笑了一聲,說:“你這是道德綁架?!?p> “我不想再和你廢話下去了。不管怎么爭,我們兩個都不可能說到一塊去?!蔽覊鹤』穑罔F站走去。
沒想到易熠沒有離開,反而一路跟著我走。
我進(jìn)了地鐵站,他也跟著我進(jìn)地鐵站;我坐上了地鐵,他也跟著我坐上地鐵;就連我下了地鐵,他還是跟著我。
快到家的時候,我停了下來,易熠也停住了。
“你別跟著我了?!蔽冶M量好好和他說,“你就算跟著我到家,我也不會幫禰粒粒的。”
沒想到易熠滿不在乎地說:“我又不是要求你幫粒粒?!?p> “這樣的話我可以跟你到家嗎?”
“無賴。”我懶得去理他,加快腳步往里走。
沒想到易熠還真跟上來了。一個人的臉皮能厚到這種程度,我屬實佩服他。
拿出鑰匙開門的時候,易熠倒挺安然地站在我身后等著我開門。我停止了開門的動作,拔出鑰匙,就差把鑰匙甩到易熠的臉上。
“你想做什么?”
“我看你業(yè)務(wù)能力不錯,要不要跳槽到我這來?”沒想到易熠還有些認(rèn)真地說出這些話,看起來不是在開玩笑。
但我覺得他就是在開玩笑:“我還在實習(xí),你就要挖我?”
“我覺得你比粒粒強(qiáng)?!币嘴谠捳f出口,才覺得有些不對,又補(bǔ)了一句,“你一直都比她強(qiáng)的?!?p> “所以那是禰粒粒不要的?”
“不不不?!币嘴谶B忙否認(rèn),“我內(nèi)心的第一人選就是你。你要是愿意,今后我們聯(lián)手一定能做出一番大事業(yè)來?!?p> “這么說你現(xiàn)在還沒有做出大事業(yè)?!蔽彝蝗幌攵憾核?。
易熠撓撓頭,說:“暫時,還沒有。不過你放心,很快就會有了。啊對了,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個合作伙伴,叫做周如。他可厲害了,家里世代經(jīng)商的,是個天生的商人?!?p> “那你會什么?”
“這我可要好好和你吹吹了。”易熠驕傲地?fù)P起了腦袋,“我擅長社交,人脈廣。你去問問孟演看,孟氏的人都知道我?!?p> 孟氏的人都知道他?這句話說得未免太過頭了吧。譬如我,我就不知道他。但是,我離開孟氏已經(jīng)很久了,不知道也很正常。想到這里,我有些落寞。
易熠看出我神情的轉(zhuǎn)變,咽下了還想繼續(xù)吹的那些話,關(guān)切地問我:“你還好吧?”突如起來的關(guān)切讓我有些受不了。
“你也是從孟氏的人那里知道我的嗎?”我現(xiàn)在總算是知道了,多半是孟氏的那些八卦之人,和易熠說了我的信息。
我以為易熠會找個話題搪塞過去,但是他沒有。他沒有對我撒謊。
“是啊,我聽薛洛屹說的?!?p> “薛洛屹?”我印象里沒有這個人,是孟氏的新員工嗎?
“嗯,對啊。你不認(rèn)識?”易熠有些意外我竟然不知道薛洛屹,“孟氏的副總啊?!?p> 我又意識到一點,聽易熠的話,他應(yīng)該和孟氏的人很熟。這樣的話,他和孟演豈不是認(rèn)識。我的腦袋終于轉(zhuǎn)過彎來。
“你認(rèn)識孟演對不對?”我直截了當(dāng)問他。
易熠點點頭:“如意有他的股份?!?p> 真是沒有想到。我一時大意了,孟演怎么會做不討好的買賣呢?他想要的不僅僅是穆鷺,還有整個如意。至于禰粒粒,答應(yīng)她讓她和穆鷺見一面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只是他沒有想到,穆鷺會逃婚。
不過,穆鷺也不是第一次放棄他了。
想到這里,我倒有些同情易熠起來。他沒有看起來那么聰明,孟演還是勝他一籌的。
“太遲了,你回去吧。去如意的事情我會考慮的?!北緛硐胫ⅠR拒絕他,但終究還是心軟了。
“好啊?!币嘴谒斓貞?yīng)了,手插在口袋里,有些歡快地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