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尊主帶著周檸回到火教僅僅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在這樣不停的顛簸之下,周檸早已是頭腦發(fā)脹。
雙腳一落地,她便有些腿軟,整個身子軟綿綿的向地上栽去,赤焰尊主連忙扶住了她,但動作也并沒有多溫柔,她剛一站定,他便帶著她大步向火教內(nèi)走。
周檸不知道他要帶自己走到哪里去,此時的她已是極為疲憊,渾身使不出一點力氣,只能被動的由他拉著不停的向前走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又被赤焰抱著從什么地方落下,他這才停下腳步,周檸還沒來得及細看眼下的場景,手便被赤焰尊主用力握住,他壓抑著憤怒,質問著周檸:“你還要與我冷戰(zhàn)到何時?”
聽了赤焰尊主的話,周檸渾身一僵,也來不及打量四周,怔忡幾秒過后,輕聲道:“你若是受不了,我們便就此結束吧!”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赤焰尊主不敢置信道。
周檸忍著內(nèi)心的疼痛,重復道:“我說,你若是受不了,我們便就此結束吧?!?p> 赤焰尊主一把握住了周檸的手腕,那力道緊的讓周檸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雙目陰沉,滿含怒火:“該死,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你竟然想和我就這么結束,真是該死。”赤焰尊主咬牙切齒的說道。
周檸本以為他會一掌劈死自己,卻不想他暴怒過后,另一只手突然扣上她的后腦,那性感迷人的薄唇瞬間壓上了她的唇。
周檸不由睜大了雙眼,呆立了兩秒之后才反應過來,用那只沒有被束縛住的手,狠狠的推著赤焰尊主,可是他的胸膛太堅硬,她用盡全身力氣竟也沒能撼動他半分,慢慢的,她停止了掙扎,看著赤焰尊主近在咫尺的俊臉,那緊促的眉頭,完全閉合的鳳眼,她心中酸澀。
赤焰尊主看著她絕美的小臉,沙啞著開口道:“你明明對我有感覺,為何要說如此傷我的話?以后莫要再如此了好不好?我真的很心痛。”
赤焰尊主將她圈在懷中,身體微微顫抖,話語中帶著濃濃的乞求:“求你,不要離開我?!?p> 周檸內(nèi)心一顫,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得靜靜的抱著他,臉埋在他的懷中,默默地流著淚:“如果可以,我又何嘗不想與你好好的在一起,只是,我終究是沒有這么好命?!彼闹袩o聲的回應道。
兩人靜靜的抱了許久,赤焰尊主才松開了她,指著面前的場景問道:“喜歡嗎?”
周檸這才有空暇去看眼前的場景,這似是一個山谷,四周是崎嶇嶙峋的巖石山壁,面前是大片大片的一眼望不到頭的曼珠沙華,周檸震驚無比,一時被眼前的場景震撼的說不出話來:“這——”
“可還記得我曾經(jīng)問過你額角的這朵花?你當時對我說,這花,花葉相錯,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你將它印在額角,是想祭奠你與他的那場情愛,當時我便想告訴你,其實這種花,在我們這里表達的是‘遲來的愛’,所以——”赤焰尊主手緩緩抬起,冰涼的指尖撫上周檸額角的那朵曼珠沙華,笑著問道:“你不覺得,它的存在更像是在訴說你我的愛情?”
周檸的內(nèi)心從未有過的激動,雙眼含淚,所有的話語在這一瞬間都顯得蒼白無力。
“不管前路有什么樣的艱難險阻,我希望你可以與我一同分享,我們共同努力?!?p> 聽著赤焰尊主的這句話,周檸的內(nèi)心微微疑惑,她有些懷疑赤焰尊主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可是看他的模樣,卻又不像,便只能沉默著,看著面前的花海。
她的沉默對于知曉一切的赤焰尊主而言,無疑是痛苦的,揚在唇角的笑也漸漸變的淺了。
“她終究是什么也不肯告訴自己,是不是真的打算一個人扛下所有?”正在赤焰尊主心中寒涼之際,周檸突然轉過身,雙手環(huán)住他的脖頸,點起腳尖,主動吻向了他。
他在微微的錯愕過后,再一次緊緊的抱住了她,加深了這個吻,這個吻的時間并不長,在兩人唇瓣將離之際,周檸忽然輕聲道:“我愛你!”
“我也愛你!”
傳言都說落幽谷的下面是通往地獄的大門,而今時今日周檸才知,原來落幽谷的下面是火教的密室,這里收藏著火教所有的密術書籍。之所以會說它是通往地獄的大門,是因為落幽谷的下面,這大片大片的曼珠沙華含有劇毒,一但不知情的人從上面跌落,皮膚觸碰到此花,便會中毒而亡,無一生還,久而久之,這個地方便被妖魔化了。
“為何要帶我來這里?這里藏有你火教的所有密術,你不該帶我來的”了解此地后,周檸蹙眉輕聲道。
這個世界的密術就好比武功秘籍里的一些邪功,不適宜所有人修煉,一旦行差踏錯一步,便會害人害己一生,所以,各圣教的密術也是由各教教主親自管理,而平日里可供所有人修習術法靈力的書籍,則是分門別類的由不同的長老所管轄。
可是總會有一些靈力術法深厚之人,他們每日在圣教內(nèi)無所事事,便喜歡琢磨每套術法的規(guī)律,在以外界物用以輔助,好比藥材,動物,甚至是死尸,從中創(chuàng)建一套新的,有害人之用的術法,此為密術。
赤焰尊主看著她認真而專注:“只是不想對你隱瞞任何事情,你我既已在一起,這些事情你有權知曉?!?p> 周檸微微失神,她不知該說些什么,赤焰尊主也并沒有要她回答什么,拉著她纖細柔弱的手,向著一個山洞里走去,山洞內(nèi)是一個石桌和兩個石凳,石桌之上,擺了幾疊小菜,和一個白玉長頸酒壺。
“這是?”
“一天了,你也沒吃飯,正好這里景色醉人,便在這里用些吧!”
“好!”赤焰尊主一說,周檸這才發(fā)現(xiàn)肚子竟然餓的有些隱隱作痛。
兩人方才在石凳上坐下,剛要用膳之際,爍言忽然走了進來,對兩人抱拳一禮,恭敬道:“主子,冽寒宮主來了!”
周檸秀眉瞬間蹙起,眼中滿是嫌惡,赤焰尊主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安撫道:“莫要讓一些外人影響了自己的心情,你在這里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好!”
對于冽寒宮主的到來,她無心去猜想他這次前來的目的,總之那個男人對她而言就是個神經(jīng)病,天天都在盼著她早些死。
赤焰尊主走了,她不由摸向袖口中的那瓶溶陽水怔怔出神。
赤焰尊主和爍言剛走沒多久,洞口內(nèi)突然出現(xiàn)一道身影,向周檸快速走來。
“書菱?你是怎么下來的?赤焰讓你來的?”周檸驚愕的問。
書菱搖了搖頭,滿臉焦急的對周檸道:“姑娘,現(xiàn)在尊主和爍言都不在,正是下手的最佳時機,主子那邊近日來一直在催,我們已經(jīng)再也拖不得了?!?p> 周檸踉蹌的倒退兩步,正巧碰到身后的石桌,她扶著石桌撐著自己的身子緩緩坐下閉上了雙眸,面露痛苦。
“姑娘——”見周檸不語,書菱更加著急:“姑娘,不要再猶豫了,您體內(nèi)還有禁咒,再拖下去,只怕您——姑娘,別再猶豫了!”
當周檸再次睜開雙眸時,眼里已經(jīng)不見了任何的猶豫,她的雙眸中滿是堅定,對書菱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先上去吧,多加小心,不要被人看見了!”
“是!”書菱松了口氣,匆匆退下了。
書菱走了,周檸的雙眸漸漸瞇起,她眉頭緊蹙,心中感受頗為復雜。
她和赤焰一回到火教,就被赤焰帶來了這里,書菱又是如何知道這里的?竟然還能從落幽谷上下來而毫發(fā)無傷,加之她術法靈力之高深,如此看來,書菱的身份非比尋常,絕非等閑之輩。
對于書菱究竟是何身份,周檸并不想深究,因為現(xiàn)下最棘手的,還是溶陽水一事,銘洛幾乎每日一封信的催促她動手,她知道,若是自己不動手,他一定會再想其他辦法,到時,不光是赤焰的安危難測,就是她自己,也會在不久后,禁咒發(fā)作而亡,若想一勞永逸,只能——
一個完整的計劃在她腦中漸漸生成她不在猶豫,掏出溶陽水倒在杯中,又提起玉壺為二人將酒水斟滿。
赤焰尊主并未走多久便返了回來,兩人面對面而坐,看到她已將酒水斟滿,赤焰尊主突然開口道:“檸兒,不論發(fā)生何事,你要記住,你還有我,我們可以共同去面對,以后,也莫要再疏遠我了,我真的害怕,害怕失去你?!?p> 周檸執(zhí)著玉杯的手微微一顫,里面幾滴透亮的液體順著杯沿流至她纖細的手指上,赤焰尊主見狀微微一笑,伸手將她手中的酒杯接過,又重新放在了石桌上,拉著她的手,繞過石桌,將她一把摟進懷中,而另一只手則是掏出帕子為周檸細細的擦干手上的酒水:“這么大的人了,還像個孩子,這般不小心?!?p> 待他擦干凈后,才將原本擺在周檸面前的酒杯重新端起,放到她的手中,又端起自己面前那杯,與周檸手中的杯子碰了碰:“這酒是我親手所釀,雖說沒有林朽那般的好手藝,但也別有一番風味,特意讓于皓挖了出來,你且常常,合不合口味?!?p> 周檸的后背已經(jīng)汗?jié)窳艘黄拿嫔蠀s是不漏絲毫痕跡,淺笑著道:“你親自釀的,自是不會差到哪去?!?p> 赤焰尊主對著她溫柔一笑,緩緩的,將杯中的酒飲盡,周檸的手在輕顫,也同樣閉眼仰頭,將杯中的酒水一口飲盡。
一頓晚餐,溫馨而美好,可是周檸的心中卻無限的悲涼,她逼著自己笑著面對赤焰尊主,內(nèi)心卻卻在默默道:“赤焰,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