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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洗白錄

第一百二十三章 確定恩雅的誠意

江湖洗白錄 May有 2943 2020-11-28 14:02:57

  圖什么?俠客不就是該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嗎?這是俠客的本心,她還能圖什么?

  余魚看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琢磨。

  白玉樓雖然也默認(rèn)了他是臥底一事,但顯然還是沒把她當(dāng)自己人,要不然怎么欲言又止話里有話的,看那樣子,他應(yīng)當(dāng)還有很多事瞞著她!

  大概是他自信自己一人就能成事,余魚也相信他有這個能力,可她覺得她比梁文道靠譜,辦事也利落,而且迫切想給雪月天宮正正名,多個幫手不好么?

  奈何白玉樓不想帶她一起玩啊!

  余魚嘆了口氣,憤恨地又踢飛了一顆石子,伸手去掀貨車的氈子——貨都裝在麻袋里,繩子捆成花兒系得死緊,要貿(mào)然打開松了扣,她可沒信心系回原樣。

  忽然瞥到大橘子在草叢里瞪著兩個大眼珠子,余魚計上心來,對著它抬胳膊踢腿兒,扒眼皮吐舌,做出各種夸張的動作百般挑釁。

  大橘子蹲坐著看了她半晌,似乎終于受不了這個看起來腦子不太正常的人類了,騰地跳起來就朝她抓去!

  見它上鉤,余魚“嗖”地往旁邊一閃。

  “哧啦——”貨袋頓時叫這兇貓給撓出了兩道縫子!

  好家伙,余魚后怕地拍拍胸脯,忍不住向那昏倒的西隴守衛(wèi)送去同情的一瞥,撓得這么深,那臉還能要了么?

  那邊大橘子沒撓到人,心情很是不爽,正要再發(fā)功,忽然聽到外頭一聲葉子哨。

  它立馬豎起耳朵,看看余魚,又看看門口,想走又不甘心似的。最終,還是不情不愿地扭著肥臀顛顛地向大門口跑去。

  余魚忙扒開麻袋縫隙——里邊都是一些小玩意兒,有陶瓷的小娃娃,木制的碗,還有雕刻了圖騰的短刀……并未見到什么兵器。

  她將手盡力向深處探去,往隔層里捏了捏——終于觸到了一些不同的質(zhì)感,她密云山的房里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兵器,對這種冰冷的東西再熟悉不過了。

  心里有了數(shù),便縮回手打算離開,看看那昏迷不醒的守衛(wèi),余魚想了想,又跳回到樹上藏好。

  等了一陣,去上藥的那個守衛(wèi)回來了,乍見同僚躺在地上,嚇了一跳,慌忙先去查驗貨物,一見上邊兒兩個貓撓的道子,松了口氣,這才蹲下拼命搖晃暈倒的同僚。

  那守衛(wèi)被晃了半天,終于悠悠轉(zhuǎn)醒,摸了摸頭,暈乎乎地對他解釋了一通什么。

  余魚在樹上急得夠嗆,還是聽不懂啊,早知道把汪小溪也抓來好了,或者方才直接將白玉樓扣下。

  那兩人又嘰里咕嚕地說了一陣,一人喊住路過的丫鬟,對著貨物一頓比劃。

  那丫鬟眼珠骨碌碌轉(zhuǎn),十分機(jī)靈道:“呀,麻袋子讓貓給撓漏了,二位大哥是想叫我?guī)兔o補(bǔ)上?”

  說著拿手做了個穿針引線的動作,那兩人大喜,忙不迭地點(diǎn)頭。

  丫鬟回轉(zhuǎn),不多時便取了針線來,三下五除二便將那麻袋細(xì)細(xì)地縫補(bǔ)好了,遠(yuǎn)遠(yuǎn)看去根本沒有任何痕跡。

  昏倒那個守衛(wèi)磕磕巴巴用漢話道,“妹妹……保密,太累睡著,不小心,貓……”

  余魚聽了松口氣,他們沒有起疑。

  那丫鬟看他憨傻的模樣忍不住噗嗤一笑,:“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你們看貨辛苦了,其實少爺知道了也不會生氣的,他脾氣好得很。”

  說著臉上泛起一絲紅暈,“老爺和少爺也是從底層過來的,懂得體諒我們下人的不易?!?p>  那丫鬟紅著臉走出好遠(yuǎn)了,余魚才反應(yīng)過來她說的“少爺”是二狗哥。

  看那丫鬟滿目懷春的模樣,忍不住在心底偷笑,二狗哥也開始無意中招惹姑娘了,也不知他知不知道這小丫頭的心思?

  ……

  恩雅雖然想合作,卻一直再沒找汪小溪表明態(tài)度,很是沉得住氣,汪小溪很奇怪,還以為她會立馬拍板呢!

  余魚心道,恩雅多半是氣汪小溪和梁文道后來多此一舉,畫蛇添足,白白搭上她兩個護(hù)衛(wèi)惹她生氣,所以故意拖他們呢!

  恩雅那邊“猶豫不決”,汪小溪的毒卻不能再等了,二狗的商隊隨時都會啟程赴京,他們也不可能一直待在邊境。

  眾人便聚齊,一起商量先闖毒陣的事宜,再次回到這個令人頭痛的話題,大家都沒琢磨出什么好主意。

  余魚率先開口:“要不再讓娘寫信問問……”

  汪小溪忙搖頭:“別,你小師叔之前明明就在家,肯定接到你娘的信了,你娘要知道他是假裝沒看到,豈不是要惱怒得殺上門去,平白壞了同門情誼?!?p>  憐憐“唉”了一聲:“可毒王這么做,也根本沒顧及同門情誼?。 ?p>  林小木一臉高深道:“依我看,毒王能和二叔如此交好,未必不近人情,他說不定是在有意考驗師弟呢……”

  眾人齊問:“怎么說?”

  林小木常年在外東奔西走幫人“取”東西,見過的人太多了:“有些高人就是這個脾氣,我?guī)湍憧梢?,但前提是你得值得。要是個只會低聲下氣求助,自己卻沒有一點(diǎn)本事的,人家救你這廢柴都掉價?!?p>  眾人一聽——有道理啊!

  “要是你憑借本事贏得毒王賞識,傳出去還是一段江湖佳話?!?p>  林小木說的雖然有理,但純屬是廢話,于闖陣沒什么幫助,汪小溪含笑點(diǎn)頭,“沒錯,要死在里頭,就是一段江湖慘案。”

  余魚安慰他道,“沒事,放心去!”

  汪小溪想起她曾說過要陪自己一道闖陣的話,心下一動,忍不住看她一眼,眼里多了一絲說不出的炯與往常的溫柔。

  林小木見狀和憐憐對視一眼——這小子總算開竅了。

  卻聽余魚接著說道:“就算我自己過得窮困潦倒,也不會忘記每年給你多燒幾疊紙錢的。”

  林小木和憐憐聞言絕倒——這倆人是天生犯沖吧?

  怎么汪小溪剛有點(diǎn)兒進(jìn)入狀態(tài)的意思,余魚又沒個正經(jīng)了?

  汪小溪咧嘴不滿道:“燒紙?我還以為你想說殉情!”

  “死一個不夠還要拉一個?陋習(xí)!再說,那叫墊背。”

  余魚斜睨他一眼,糾正。

  “你這丫頭學(xué)習(xí)能力挺強(qiáng),都會挖苦小爺了?!?p>  汪小溪笑著搖頭,反而安慰起別人來:“你們不要瞎緊張,不就是些毒蝎子毒蛇什么的么,再厲害還能有我身體里的蠱蟲厲害?說不定咬我一口它們先死呢!”

  這想法倒是別出心裁,不過按照丹曜那小子的說法,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眾人說了一陣子,也沒想出什么穩(wěn)妥的好主意,畢竟從來沒有人進(jìn)去過毒王的地盤,更不知道里邊到底是個什么情形,一切都是未知,只能隨機(jī)應(yīng)變,見機(jī)行事了。

  其他人愁眉苦臉,當(dāng)事人汪小溪倒是淡然一笑,似乎看得很開。

  傍晚時分,余魚去找爹娘要個解毒藥的工夫,丹曜架著筷子匆匆忙忙地跑了回來,嘴角還沾著兩個飯粒兒,顯然是吃了一半飯被打斷:“姐,姐!憐憐姐讓我告訴你,汪大哥好像一個人偷偷去闖毒陣了!她和林大哥發(fā)現(xiàn)后已經(jīng)追出去了!”

  “什么?”

  余魚聞言“噌”地起身,抓著解毒藥就往外跑。

  汪小溪這家伙,實在太可惡,明明吃飯的時候還商量著明天一早大家一起去呢,怎么說變卦就變卦?

  “哎——等等,瑜兒!”

  李夢云不放心地喊了她一聲,還想再囑咐幾句。

  “啊?”

  余魚心急如焚,一邊回頭跟她說話,一邊腳下還往前走著,一心兩用之際,和正往門里進(jìn)的一個紅衣女子撞了個滿懷。

  余魚按住發(fā)暈的頭往前看,又驚又喜:“師父?!您怎么又來了!”

  “什么叫又來了?嫌棄我來的太頻了?”

  余茵茵鼻子里哼了一聲,替她揉額頭:“怎么,在外頭野的樂不思蜀不想回密云山了?”

  “師父不是將我逐出師門了么……”余魚不知死活地說了一句。

  余茵茵柳眉一豎,作勢要打她,余魚忙一縮脖。

  小圓從余茵茵身后探頭出來,沖她吐了下舌頭,拿食指在脖子前一橫,還做了個翻白眼的動作,暗示余茵茵現(xiàn)在心情不爽,不是貧嘴的時候,余魚會意,趕緊規(guī)矩站好。

  李夢云滿面驚訝地上前一步,一把握住她的手:“茵茵,你是接到我的信來的?沒想到我誤打誤撞居然碰到師弟了……”

  余茵茵低頭看了一眼,到底沒有抽出來,只意味不明地“嗯哼”一聲。

  余魚猛地想起自己認(rèn)親的事兒師父還不知道呢,而且,師父明知道自己是爹娘的女兒還隱瞞實情,不知道爹娘會不會生她的氣???

  想著就有些不安,余茵茵盯她一眼,“還在門口傻站著干什么?像個夾楔子似的,你爹都出不來了?!?p>  “呃!”余魚趕忙讓開,讓趙沅出得門來。

  余茵茵和這兩口子對上眼,沉默了許久。

  趙沅欲言又止,有些話還是云妹來說比較合適,畢竟她們倆才是一起長大感情深厚的師姐妹,奈何李夢云一見到自家?guī)熋镁蛻Z,局促地扯著衣襟,又啞然了。

  趙沅暗自著急,瞥了一眼二人拉著的手——多好的機(jī)會!

  終于,還是余茵茵打破僵持,板著臉抽回手道:“怎么,你們女兒叫了我這么多年的師父,覺著虧了?”

  “沒有?!崩顗粼拼舸舻鼗亓艘痪?,還盯著余茵茵抽回去的手。

  趙沅忙急得心里“唉呀”一聲,替娘子補(bǔ)充道:“那怎么會!茵茵莫要多心,養(yǎng)孩子可是個麻煩事,你不辭辛勞把瑜兒教得這么好,又替趙家省了不少糧食,還不用操心她調(diào)皮搗蛋,我和云妹直接揀了個成品,心里感激得很……”

  余魚:“……”

  她知道爹娘著急和師父冰釋前嫌,倒大可不必將她說的如此討人厭……

  趙沅瞬間賣了女兒,說著還拿肩膀撞了一下自家發(fā)呆的娘子,李夢云總算反應(yīng)過來,上前一步再次握住余茵茵的手:“師妹,我才想明白!是不是你當(dāng)年太生我氣,所以故意找到瑜兒不告訴我,讓我也體會體會傷心的感覺?現(xiàn)在咱們算不算扯平了,我不生氣,你也別生氣了,咱們和好好不好?”

  “說的什么鬼話!”

  余茵茵冷冰冰一句,用力甩她的手——沒甩脫,干脆將臉撇到一邊。

  李夢云好容易想通了,還在傻乎乎地訴衷情:“不不不,沒扯平,我還欠你許多,你替我在雪月天宮受罪,替我和沅哥與師父為敵,替我們解除平王的騷擾,還替我們養(yǎng)大女兒……”

  “好了!”

  余茵茵臉色微紅地喝止她,不知道是惱怒還是什么原因。

  趙沅在后邊捂臉汗顏——余茵茵本來就是個別扭的人,她這態(tài)度明顯就是冰釋前嫌的意思了,手都握上了,直接順勢聊幾句別的,這事不再提也就揭過去了。

  娘子可倒好,嘰里呱啦的將這些事盡數(shù)又給抖落了一遍,要是她再惱羞成怒可怎么是好!

  好在余茵茵除了臉色發(fā)紅,倒也看不出有拂袖而去的意思。

  在此事上,余魚和她爹則有不同的見解,見師父和娘親終于和解,心里美得冒泡,忍不住翹起嘴角,心想娘真有一手,師父這種不坦率的人,就得娘這樣直愣愣的性格才能治她!

  正美著,側(cè)頭見一看到美人眼睛就發(fā)直,此刻正盯著余茵茵使勁瞧的丹曜,猛然想起正事,一拍腦門:“哎呀!爹娘,師父你們先聊著,我得趕緊走了!”

  “等等?!?p>  余茵茵回手一把拉住她的脖領(lǐng)子將她提溜回來:“做什么去?”

  余魚急道:“汪小溪自己去闖小師叔的毒陣了!”

  “哼,什么勞什子的毒陣?!?p>  余茵茵美眸一揚(yáng),冷哼道:“臭小子跟老娘裝神弄鬼的!”

  隨后冷笑一聲,一巴掌推在余魚背上:“狗地方在哪里,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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