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歐陽一家人的蠻不講理、胡攪蠻纏,葉浪本來想干脆離開歐陽家算了,回到日月島過逍遙的日子,每天玩耍煉功,還有怡人的小姐姐伺候,過上神仙般的生活。
但是,日月雙老的告誡卻在他的腦海里盤旋,必須了結(jié)與歐陽家的因果,才能正式離開歐陽家,否則將會增加修道路上的業(yè)報。
對于什么因果、業(yè)報,葉浪聽得是云里霧里,似懂非懂。
但不管有沒有聽懂,日月雙老的要求,葉浪必須照辦。
葉浪躊躇片刻后才走進(jìn)別墅,本來他想直接上臥室修煉,可是晚飯還沒吃,肚子餓得咕咕亂叫,實在難于忍受。
于是葉浪硬著頭皮,向餐廳走去。
餐廳在別墅的西廂房,此時雖然緊閉著門,但是還能聽到里面發(fā)出嘈雜聲,想來歐陽一家人正在吃得熱火朝天。
顯然,剛才的不愉快沒有影響到他們。
站在餐廳門前,聽著里面的談笑聲,葉浪咬了咬牙,伸手打開了餐廳的大門。
聽到開門聲,餐廳里面的聲音嘎然而止,大家抬頭看了葉浪一眼后,就繼續(xù)忙活著,說話的說話,吃菜的吃菜,喝湯的喝湯。
兩個仆人對著葉浪無聲笑了笑,他們平時關(guān)系不錯。
廚師臉色鐵青,眼神死死盯著葉浪。
顯然看到葉浪回歸,廚師感覺到自己的飯碗又懸掛在懸崖上,岌岌可危了,自然把葉浪當(dāng)仇人看。
歐陽馨一直低著頭吃飯,只是偷偷給葉浪遞眼色,她的身邊有一個空位,估計是要葉浪坐在她身邊。
葉浪會意,大大咧咧地走過去,呼地一聲坐了下去。
看著葉浪粗魯?shù)膭幼?,歐陽德、周玉春都狠狠地瞪了葉浪一樣,臉上呈現(xiàn)出鄙夷的神情。
而歐陽云、歐陽雪、蔣才俊、羅鐵山四個人喝著洋酒,不斷碰杯,把葉浪當(dāng)空氣,沒覺得葉浪存在一般。
這時,蔣才俊喝下最后一口洋酒,對著仆人說道:
“老孫,把我那瓶白酒拿過來?!?p> 仆人把酒從酒柜里拿到餐桌邊,正要打開,羅鐵山伸手把酒瓶拿了過來,很瀟灑地拉開瓶蓋,一陣濃厚的酒香飄滿整個餐廳。
“哇······真香!”
“哇·······這酒真不錯!”
餐廳里的贊嘆聲絡(luò)繹不絕。
廚師更是贊嘆不已,說是他當(dāng)三十年的職業(yè)生涯,都沒聞到過這么香醇的酒味。
不過,一邊夾菜吃飯的葉浪,卻眉頭微皺,一直在搖頭。
歐陽馨見狀,一直給葉浪使眼色,但葉浪依然我行我素,不時還發(fā)出嗤笑聲。
只是葉浪一發(fā)出嗤笑聲,歐陽馨就假裝被噎到,不斷咳嗽。
歐陽馨的咳嗽聲把葉浪的嗤笑聲掩蓋了起來,否則,葉浪必定會被群起而攻之。
這時,歐陽德、蔣才俊、羅鐵山三個人面前的酒杯已經(jīng)盛滿白酒。
三個人看著眼前的香氣四溢的好酒,饞得口水都快要流出來。
歐陽德那張一貫異常僵硬的馬臉此刻變得無比柔和起來,他抑制不住激動,伸手輕撫著長長的下巴,竟意興盎然地吟起古詩來:
“此酒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難得一回飲??!”
先前羅鐵山已經(jīng)喝了不少洋酒,這時他已經(jīng)有點亢奮,尤其是當(dāng)他看到岳父大人歐陽德在吟詩作詞,擅于溜須拍馬、阿諛奉承的他急忙現(xiàn)起諂媚來,手舞足蹈地叫喊著“好詩好詩”。
羅鐵山雖沒讀幾年書,沒喝幾口墨水,此刻竟也詩性大發(fā)起來,只見他左手端起酒杯,右手一把老婆歐陽雪摟到懷抱里,裝模做樣、一字一板、抑揚頓挫地大聲吟詩起來:
“左手一杯好酒,右手一個美人,做鬼也風(fēng)流?。 ?p> 羅鐵山嘴里的“啊”字還沒說完,餐廳里就爆笑如雷,大家笑得前翻后仰,紛紛笑罵羅鐵山的大作狗屁不通。
“大家安靜一下!安靜一下!讓我們家的大才子來一首!”
這時周玉春右手輕拍餐桌,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看向坐在對面的蔣才俊,細(xì)聲細(xì)語地說道:
“才俊,你也來一首!”
清北大學(xué)文學(xué)院博士畢業(yè)的蔣才俊,一貫自詡飽讀經(jīng)書,學(xué)富五車。
蔣才俊雙手撐在在餐桌上,覺得歐陽德和羅鐵山的詩歌俗不可耐,本來他想立即吟唱一首詩,但又覺得不能那么高調(diào),于是就坐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等待一展才華的機(jī)會。
歐陽家的掌舵周玉春顯然非常了解家里每個人的秉性,特別是蔣才俊這個歐陽家的頂梁柱,當(dāng)然不能冷落他,于是周玉春就特別例外、特別隆重地邀請蔣才俊一展才華。
蔣才俊就等著丈母娘的這句話。
周玉春話音剛落,蔣才俊正襟危坐,理了理衣裳,清了清嗓音,磁性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
“仗劍紅塵已是顛,有酒平步上青天。游星戲斗弄日月,醉臥云端笑人間。”
蔣才俊吟詩完畢,餐廳里頓時掌聲如潮。
溜須拍馬好手羅鐵山首先跳出來:
“好詩!真是好詩??!灑脫人生,高遠(yuǎn)意境,姐夫?qū)懗隽饲Ч旁娖?,姐夫真不愧為清北大學(xué)百年難得一遇的才子啊······”
一直低頭悶聲吃飯的葉浪,聽到羅鐵山的話,差點把滿嘴的飯吐了出來,他強(qiáng)行把飯吞下去,猛然抬頭,擺著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說了一句不合時宜的話:
“二姐夫,那詩是李白寫的!”
葉浪的話如一塊石頭,扔到平靜的湖里,掀起一層層漣漪。
正在興高采烈的歐陽家人,一時都愣住了,氣氛漸漸尷尬起來。
就是臉皮厚如鐵板的羅鐵山,此時也不由得臉紅耳赤起來,抖動著嘴唇,不知該如何圓場。
看到自己的老公被人奚落得無地自容,歐陽雪實在看不下去,她先狠狠瞪了葉浪一眼,然后把責(zé)任全算在歐陽馨身上:
“三妹,你該多管管你家廢狗,別讓他亂咬人!”
沒想到歐陽雪會把葉浪比作瘋狗,歐陽馨頓時勃然大怒,猛地站起來,正想與歐陽雪對罵,卻硬生生把嘴里的話咽了下去。
歐陽馨生性軟弱,遇事習(xí)慣息事寧人。
歐陽馨呼出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后說道:
“二姐,葉浪沒有說錯啊!”
歐陽馨說完話后坐下來,低頭吃飯,沒再說什么,卻狠狠地踩了葉浪一腳。
歐陽雪沒想到歐陽馨竟然會為葉浪說話,頓時怒火中燒,氣呼呼地罵道:
“三妹,你怎么能為外人說話?你還是歐陽家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