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認(rèn)識一下，第七區(qū)，我們是特殊部門?！?p> “你好，雅各?！?p> 面罩人發(fā)出了勝利者般的宣言，整個房間的氣氛一下卻變得沉悶。
少年目光閃動，尤其在面罩人說出“雅各”這個名字的時候，顯然內(nèi)心并不平靜。
思緒在糾結(jié)，種種話語匯聚一起，凝聚成一個單詞----
“為什么？為什么是這個名字，或者說，為什么會知道，對吧？”
面罩人仿佛猜到了少年的想法，合攏雙手，擺在桌面上，被稱為【記憶迷宮】的暗金色懷表魔術(shù)般消失不見。
少年盯著面罩人的手，表情有些奇怪。
面罩人自顧自說著。
“要回答這個問題，首先得弄明白一件事情：我們在哪？”
奇怪的問題。
但既然提出，肯定有理由。
金發(fā)少年微微瞇眼，藍(lán)色的眼眸輕輕轉(zhuǎn)動，視線小幅度地掃過周圍。
白墻，白色的照明燈光自面罩人背后打下，環(huán)境相較之前沒有變化，只是……金屬桌上，擺著個空杯子？
空的？之前喝過……
面罩人饒有興致地等了會，任由少年打量周圍。
一會，直到少年的目光從水杯上離開，雙方視線再次匯聚，他才開口揭開謎底。
“這里是【蜂巢】，我們正位于地下三千多米的一個小鐵罐子里，但這不是重點……關(guān)鍵在于，這里是【現(xiàn)實】。”
現(xiàn)實？
真實的所在？
少年意識到了什么，猛地睜大了眼。
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能看見面罩人的眼睛，一雙冷漠、銳利的眼睛正從陰影中探出，目光直射到他心底。
心底，一道驚雷乍起。
啊……原來如此。
“我們從一開始就使用【記憶迷宮】困住了你，或者說你這具身體?！?p> 面罩人看著少年，說出了隱藏在背后的關(guān)鍵點。
“你一直在幻覺里，我們則在外界，通過催眠手段影響你的思維，相信我，當(dāng)人的精神【靜止】時，腦子就像黏土一樣容易擺弄，事實也是如此。”
面罩人笑了笑，無視少年變冷的表情，繼續(xù)說道。
“僅僅只是一段生僻的電碼，一個記憶循環(huán)的謊言，再加上‘人格替換’這一關(guān)鍵引導(dǎo)詞，我們甚至沒有花費太大的力氣，你就像咬餌的魚一樣乖乖上鉤了?！?p> “雅各，這就是信息上的碾壓，你根本反抗不了?！?p> 面罩人總結(jié)道。
“所以呢？”少年突然反問道，“你只是利用了那件東西，而非智謀?！?p> “也許吧?！泵嬲秩寺柫寺柤?，他的小動作不知什么時候起變得多了，“但凡事終究要看結(jié)果，現(xiàn)在，我將軍了?！?p> “……”
氣氛再次變得沉默。
面罩人很隨意地坐著，少年則低了低頭，不知在想什么。
過了一會，他舔了舔發(fā)干的嘴唇，問道：“能給我一杯水嗎？”
面罩人眨了眨眼，然后右手不動，左手伸入衣兜，掏出了一枚老式銀殼小酒壺。
單手劃開蓋子，小酒壺對著桌上的空杯，咕嚕嚕傾倒出純凈的無色液體，一會就灌滿了。
少年拿起杯子，抿了一口，似有所指道：“我以為你會給我倒點別的，沒想到還是水?！?p> “工作時間禁止飲酒?！?p> 面罩人嘟囔了一句，手指擰緊瓶蓋，將小酒壺收回衣兜。
“你的動作變多了，整個人，從剛剛開始……好像變生動了。”
面罩人沒什么反應(yīng)。
少年手中轉(zhuǎn)著杯子，藍(lán)色的眼睛跟著玻璃上的光影移動，嘴上慢慢說著。
“你給我一種盡在掌握的感覺，這讓我很不舒服，你越放松，我越不舒服。但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呢？壓迫感？心理戰(zhàn)？我一次性殺了超過一百個人，你應(yīng)該清楚這對我毫無用處。”
少年的藍(lán)眸一抬，隔著玻璃，緊盯住面罩人。
“于是我得出一個結(jié)論，你并不需要我交代什么，你想要的是直接控制我。右手，你的衣袖里，那枚懷表一直在對著我吧？讓我猜猜……它的開啟是有條件的？比如，使用對象的認(rèn)同？就像你們最開始欺騙我的本體一樣?！?p> 面罩人初始無甚所謂，之后隨著少年的話語，表情逐漸變得認(rèn)真，到這一刻，終于變得完全嚴(yán)肅，眼神冰冷。
“呵呵，我說對了？講真的，冷酷的表情才最適合你，還是說你們認(rèn)為一個孩子的分人格，強(qiáng)也有限？”
少年咧咧嘴，皮笑肉不笑地放下了杯子。
“說吧，費盡心思把我找出來，是為了什么？在你們眼里，我到底知道什么？”
面罩人沉默一會，似乎在思考，又好像在接收什么。
少年挑了挑眉，目光掃向角落里的攝像頭，抬手揮了揮，仿佛在對監(jiān)控中的某些人打招呼。
“一幅畫?！?p> 面罩人終于思考完畢，吐出了幾個詞。
“畫？”
“我們在找的是一幅畫，畫面上是一棵站滿貓頭鷹的樹，樹下是它們吃剩的蝙蝠尸體?！?p> 少年的表情微微變化，眼神變得銳利，面罩人迎著他的目光，認(rèn)真說道。
“這幅畫原本蘊(yùn)含著特殊的力量，但現(xiàn)在卻消失了，雅各，我們想知道那些力量去了哪?！?p> “原來如此……”
面罩人見少年理解了，點點頭道：“雅各，你這類情況我們見過很多，只要你配合，我們會提供讓人滿意的待遇?！?p> “聽上去不錯，但是……我怎么知道力量去了哪？”
“嗯？”
面罩人眨眨眼，發(fā)現(xiàn)少年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還有，我可從來沒說過，我是雅各啊。”
“你應(yīng)該叫我亞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