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聽也確實,之前他們對于朝鮮并沒有多加關(guān)注,只是每年他們都會遣使臣來一趟,然后沿用大明之年號罷了。
因為當時朝廷對漠南以北和奴兒干方面的掌控都不太穩(wěn),所以朝鮮地方的穩(wěn)定對大明來說格外的重要,但是現(xiàn)如今也先若是死了。
有脫脫不花在手的大明,也就可以掌控整個草原,同時對于奴兒干在經(jīng)過這次戰(zhàn)斗后,再加上推行改土歸流的話,大明北部就全部掌握在手了。
這樣一來朝鮮的位置就變得顯眼了起來,大明現(xiàn)在要的已經(jīng)不是他們安安穩(wěn)穩(wěn)的當仆從了,而是要一個十分聽話的人。
但是,即使他再怎么聽話的人,也終究不如自己掌握在手心安,所以朱祁鈺會有這個想法也就理所應(yīng)當了。
而且朝鮮這些僭越的行為確實有些不合乎法禮,再加上他們企圖去除漢化的行為,不由得讓人覺得他們確實有狼子野心了。
不過現(xiàn)在北方還在戰(zhàn)事之中,現(xiàn)在就和朝鮮鬧翻總感覺有些不妥。
“臣以為北方暫時還未定,現(xiàn)在是否有些為時過早!”苗衷開口勸阻道。
朱祁鈺擺了擺手,“毛勝、朱永已經(jīng)趕赴界凡城了,方瑛也已經(jīng)將阿失帖木兒和其余的瓦剌的后續(xù)部隊皆擋在了大興安嶺以西,現(xiàn)如今冬日以至,他們大概不會再向奴兒趕來了,畢竟這其中的消耗也不是他們可以承受的起的,那么這樣的話大概這場戰(zhàn)斗明年年初應(yīng)該就可以結(jié)束了,余下的就只有漠西那里了,還有后續(xù)對草原各部的清剿和整合了?!?p> 朱祁鈺說完后,苗衷皺眉沉思了一番,“如今界凡城那邊也快要入冬了,一旦渾河和蘇子河的河面結(jié)冰,那到時只怕就要開戰(zhàn)了,也先也不會繼續(xù)等下去了?!?p> “當然也不排除也先死守界凡城等到開春,瓦剌援軍翻越過大興安嶺來援,這就要看他界凡城內(nèi)的糧食能不能撐過這個冬天了?!敝炱钼晣@氣道。
說完朱祁鈺又擺了擺手,“如今戰(zhàn)事在向我們靠攏,只要不出意外此戰(zhàn)我軍當勝了,這個之后再討論吧,我們先把出使朝鮮的使臣定下來吧,先去探探朝鮮的虛實,你們有什么人推薦?”
“那既然如此,臣推薦翰林院侍讀倪謙倪克讓,此人天資聰穎,為人機敏,而且還有過目不忘之識,才華橫溢,當勝得此任,可遣他前往朝鮮?!笔掓t開口道。
朱祁鈺回憶了一下蕭鎡說的這個人,“倪謙嗎?嗯,他的才華確實不錯,出使朝鮮也確實可以,你們都沒有意見吧?”
面對朱祁鈺的詢問,眾人都是點頭應(yīng)允,沒有人有疑問,畢竟這次出使是去責難朝鮮的,可不是一個好差事。
他們一時間也真想不出誰比較合適,那么既然蕭鎡提議了倪謙,那就讓他去吧,也算賣蕭鎡一個人情了。
雖然這次出使朝鮮不是好差事,但也說不上危險,回來還會獲得封賞,至少不會像成敬那樣喪命在了奴兒干。
朱祁鈺點了點頭,“那就讓他去了,孟勤你回頭和他交代一番,讓他即可去朝鮮吧?!?p> “臣遵旨!”蕭鎡點頭答應(yīng)道。
“至于朝鮮的使臣朕就不見了,謚號的話,他們是郡王,就賜其莊憲吧?!?p> 雖然對朝鮮不滿,但是現(xiàn)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所以朱祁鈺賜了他一個美謚,雖然對他的功績朱祁鈺絲毫不清楚。
不如說只有在未來聽過某國人天天吹捧世宗大王外,朱祁鈺對這個人根本沒有一點印象,對于他作的事情,除了訓(xùn)民正音外一個都不知道。
不過既然被吹捧的那么厲害,送他一個莊憲也能意思一下了,至于廟號那是他兒子給他的,朱祁鈺倒不至于因為這個給他一個惡謚。
如今朱祁鈺只是把他那個世宗給撤掉了,讓他們認清自己的定位,不要整天做些有的沒的白日夢。
給他一個莊憲拉倒了,這還是看在對于朝鮮來說他的功績很大的面子上,不然朱祁鈺直接給他一個平謚了。
至此這件事情也算完成了,那么也該到正戲了吧,興安和王瑾兩人下意識的挺直了自己的腰板。
“還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們來做一下決定,你們先看一下吧,這是東廠的調(diào)查結(jié)果?!敝炱钼曊Z氣平淡的開口道。
隨后拿起之前的密信遞給了興安,興安趕忙上前接過,遞給了離得最近的工部尚書高谷,讓他們慢慢傳閱。
而在他們傳閱的期間,朱祁鈺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吹著水面上飄起的茶尖,小口的飲著這杯苦茶。
現(xiàn)在宮中的茶葉倒不是如后來的那般都是陳茶,畢竟那時候是為了防止皇帝喝慣了,嘴被養(yǎng)挑了,那樣宮里的支出也會變多了。
畢竟那時候沒錢了,所以為了省錢,只能給皇帝一些陳茶喝喝,只要不是發(fā)霉的,都是可以正常飲用的,只是口感就沒有新茶好了。
而現(xiàn)在的話,朱祁鈺喝的都還是一些新茶,雖然也說不上太新就是了,畢竟初春到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放了幾個月了。
下邊高谷看完了之后,深深嘆了一口氣,將這密信傳給了身旁的商輅,抬頭看了一眼朱祁鈺。
見他只是在慢悠悠的喝茶,不由得有些頭疼,這只怕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了。
朱祁鈺是一個標準的實用主義,既然這石亨無用了,也犯下了這么大的錯,只怕是必死無疑了。
密信一個個的傳遞了下去,終于傳到了岳正手中,他可是眼巴巴的等了白天了,不過誰讓自己坐最后面呢。
如今內(nèi)閣中就他的資歷最潛,畢竟他是因為朱祁鈺的看重才破格提入內(nèi)閣的,其余的幾位資歷都比他老太多了,品階也高多了。
看了眼之前看過的人,見他們一個個都閉口不言,面色凝重的樣子,岳正更加好奇了起來。
良久岳正終于也看完了,他的表情也變得和其他人一樣,深深的嘆了口氣候,將這密信遞給了郭登,交由五軍都督府的諸位都督們查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