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4章 瘋瘋癲癲的唐沐雪
這一天是休沐日,蘇晚晴按例休息。
休沐日又稱旬休,起源于西漢年間。
據(jù)《漢律》記載,“吏員五日一休沐?!薄?p> 即每工作四天,就要休息一日,用作洗澡更衣,修發(fā)刮臉。
前朝魏武宗永徽之年,改為‘旬休’,官員每10天休息一天,分為上旬、中旬、下旬。
故又叫做上浣、中浣、下浣。
這本是官員的福利,和民間沒有關(guān)系。
可就在十幾年前,江凡的母親柴青衣念百姓疾苦,每日疲憊,發(fā)《廣恩令》,在河?xùn)|率先向民間推行了旬休制度。
一時(shí)間掀起了軒然大波!
后來迫于民間輿論,當(dāng)今官家迫不得已,便將旬休列入了《大趙律》。
士農(nóng)工商,凡有雇工者,都必須執(zhí)行。
蘇晚晴在家中讀書,江凡就又過去了飛燕堂,看了眼宅子的修繕情況。
蔡家的老宅太大,修繕需要很多時(shí)日。
江凡也不著急,轉(zhuǎn)了一圈而已。
蔡府的匾額也已經(jīng)被取下,照例應(yīng)該掛上新的匾額。
方文孝自己沒有主意,征求江凡的意見。
江府、蘇府之類的稱呼太過俗氣,江凡想了想,提筆寫下‘江南春晚’四字,讓方文孝照此去做。
出了宅子,正門口的人依舊很多。
雖然那日只露了一面,可是有那首《滿江紅》,很多讀書人都記住了這座宅子的新主人。
“公子可再有佳作?”
“有人說公子的《滿江紅》乃是剽竊,真是豈有此理,何不堵住這悠悠之口?”
江凡被團(tuán)團(tuán)圍住,笑著敷衍了幾句,并沒有倨傲。
他這時(shí)不是冠軍侯,只是蘇晚晴的夫婿。
況且在隴右的時(shí)候,百姓實(shí)際上并不懼怕江凡,唯有敬仰。
都知道他本性有些隨意。
范明淹和種問道這時(shí)也在。
種問道自來熟的樣子,把江凡叫到了棋攤里。
支使走了眾人后,種問道道:“你這人雖然犯過事,可骨子里終究是讀書人,入贅的事情啊,可惜嘍。”
只是一面之緣,這話未免有些唐突。
江凡卻也只是笑笑而已,道:“入贅也沒什么不好的,老婆孩子熱炕頭,此乃人間三美,老婆為先,老人家你非我,安知我之樂也?”
話是這樣說,但這年頭贅婿的身份比一般人家正妻的身份都要低。
妻子進(jìn)門,過世后靈位可以擺進(jìn)祠堂,贅婿連進(jìn)祠堂的資格都沒有,與小妾無異。
真是做什么都被人低看幾眼,基本已經(jīng)斷了一切追名逐利的道路。
只能作為女人的附屬品。
比之犯事充軍,更為嚴(yán)重。
“又不是不能明媒正娶?”范明淹這時(shí)接話道:“聽聞你妻是明清那丫頭的學(xué)生?也是通事理的人,重新寫一份婚貼,也不是不可?”
“你現(xiàn)在的身份,便算你有才有識,功名利祿之事,怕是終究落不到你的身上了?!?p> 范明淹說這話,自是表明了自己的惜才之心。
而且?guī)缀跏屈c(diǎn)名了自己的身份,只要是不傻,定能想到那個(gè)‘絕”字,就是出自他的手中。
而他就是范明淹。
這等機(jī)會,不知多少人趨之若鶩,只是很少有人能入范明淹的法眼而已。
江凡淺淺一笑,也不反駁。
功名利祿對于他來說,唾手可得,而蘇晚晴卻只有一個(gè)。
彼之泰山,我之鴻毛。
取舍不同罷了。
然而唐沐雪不知從何處鉆了出來,不滿地道:“范老,背后道人長短,可不是你的個(gè)性啊?!?p> “況且江凡到蘇家之后,晚晴可沒虧待過他呢!”
范明淹入住飛燕堂,本就是唐家給安排的。
唐沐雪自然對范明淹和種聞道知根知底。
她從小和蘇晚晴一起長大,情同姐妹。
這時(shí)候見一直被人敬仰的范老爺子竟然在背后‘挑撥離間’,頓時(shí)就坐不住了。
江凡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唐沐雪。
沒想到這家伙居然會站出來,她不是一直和自己不對付嗎?
范明淹和種聞道也微微愣了愣,望了唐沐雪幾眼,這小妮子竟然是一臉認(rèn)真。
“哈哈哈,我這老頭,咸吃蘿卜淡操心,便是小丫頭都看不下去了?!狈睹餮托Φ馈?p> 種聞道也笑了起來:“失言了失言了,妄論他人家事,的確是我和范老兒之過。”
種聞道和范明淹豁達(dá)地向唐沐雪道歉了一番。
唐沐雪倒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認(rèn)真。
江凡若是真的聽信這些讒言,離開了蘇晚晴可怎么辦?
那緊張認(rèn)真的表情直到江凡離開都沒有褪去,甚至更加濃厚了幾分。
江凡在前面走,唐沐雪就低著頭跟在后面。
本就嬌小可愛的身體,似乎因?yàn)槟浅聊兊酶×艘恍?p> 江凡無奈地?fù)u搖頭,回頭問道:“怎么了啊?誰欺負(fù)你了?”
話還沒說完,便見唐沐雪肩膀一縮,小嘴一扁,眼淚如斷線珍珠一般自眼中滾落出來了。
為什么偏偏是你呢,討厭死了!
事情似乎挺嚴(yán)重……
江凡愣了愣,自己今天也沒惹她?。?p> 江凡一陣頭疼,聲音放得柔和了一些,道:“到底怎么了?”
“沒……沒什么……我就是……”小丫頭哽咽一聲,抬起頭望著江凡,道:“我就是替你和晚晴高興!”
唐沐雪聳動(dòng)肩膀,哽咽更甚。
江凡望她半晌,莫名其妙,只是見她梨花帶雨的樣子,如同花貓,最后還是忍不住失笑出聲。
“我……我還……”
“不要再說了。”
江凡板起臉,嚇唬唐沐雪道:“你知道的太多了,我在考慮是不是應(yīng)該殺人滅口呢?”
唐沐雪一呆,這家伙……
難道要?
卻發(fā)現(xiàn)江凡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
并沒有要拔劍的樣子。
猶豫了片刻,唐沐雪跟了上來,一臉受到驚嚇的樣子。
“江凡,我會守口如瓶的,你不用拿劍砍我,我什么也不會說的?!?p> 江凡一個(gè)頭兩個(gè)大。
這丫頭瘋瘋癲癲,一會兒風(fēng),一會兒雨的,簡直是個(gè)精神病。
“嗯?!苯颤c(diǎn)點(diǎn)頭,聳了聳肩,道:“你老跟我干什么?走吧走吧。”
“那什么……”唐沐雪眨了眨眼睛,道:“你也送我一首詩唄,讓我拿出去顯擺顯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