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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后

第十一章

九十年代后 天譽旭日 5739 2022-01-09 19:59:09

  第二天少華早早就上到教室,同學們也三三兩兩陸續(xù)來到??吹阶雷由系奶枪?,驚喜聲此起彼伏。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開心歡笑。同學們嚼著糖,開始打探是誰的生日,讓大家一起慶祝。有同學提醒今天是青年節(jié),可能是過節(jié)的禮物。又是一陣騷動,互相詢問到底是哪位同學這么熱心。

  少華坐在座位上偷著樂,想不到小小的禮物會讓大家這么快樂!又有點擔同學們這種掘地三尺的勁頭會不會真找出自己來,偷偷掃視一遍教室,剛好與廖仕壯的目光撞上。少華連忙轉(zhuǎn)向一邊,心中暗驚,莫不是已經(jīng)被仕壯發(fā)現(xiàn)了?其實少華的擔心是多余的,他做得這么密不透風,有誰會知道呢?再說廖仕壯也沒有那么多閑情去琢磨這些事情。

  班里的同學越來越多,大家都在詢問這位熱心的同學是誰。少華心中暗喜,同學們都沒往自己身上猜,都認為是外宿同學的杰作。

  時光荏苒,少華就在這種開心,放松的心情下迎來了期末考試。一分耕耘一分收獲,少華的付出終于結(jié)出豐碩的果實。期末成績出來,總分班內(nèi)排名第一。拿到成績單的那一刻,少華長吁一口氣,總算沒有辜負鄧老師對自己的期望!

  少華終于從低谷爬起,雖然中間頗費周折,但終究還是抵達了。對他幫助最大的是鄧啟先老師,念及老師的恩情,少華決定趁此機會去探一次老師。在市場買了些蘋果,截了輛摩托車,說明目的地,司機就直接載到了外貿(mào)局。

  在外貿(mào)局門口下了車,經(jīng)過門崗問明鄧啟先的住處,便徑直往大院走。來到宿舍樓前,少華被眼前宿舍樓的陳舊驚到了,想不到堂堂外貿(mào)局,宿舍樓還停留在八十年代。斑駁的石灰外墻,樓板還是預制板!沿著樓梯上到二樓,在走廊盡頭處,少華輕輕敲響了灰藍色的大門。沒人應答,等了一會,再敲,還是沒有人應答。

  下到一樓,問門崗,確認有沒有敲錯門。門崗的答復是今天周末,可能回老家了。聽完門崗的話,少華像泄了氣的皮球,疲憊沮喪。在大院里轉(zhuǎn)了一圈,感覺等下去也不會有結(jié)果,只好悻悻而歸。

  現(xiàn)在鄧啟先正在去往廣州的路上,生意越做越大,單靠茵茵一個人忙不過來。最近都是玉城廣州兩頭跑,有時是出差順道去,有時就是周末。出貨越來越頻繁,有時進貨跟不上,如果有個貨倉就會好很多。已經(jīng)和茵茵在電話里商討了一段時間,這次是專程去看一個倉庫,是茵茵通過中介找到的,老板是北方人,準備把倉庫賣了籌錢買打樁機。鄧啟先有個顧慮,要搞清楚他為什么要把倉庫賣了,在廣州這種寸土寸金的大都市,守著金飯碗不要,去搞什么打樁機?

  到達茵茵住處是下午四點,沒等鄧啟先放下行李,便迫不及待地要帶他去看倉庫。鄧啟先也不推辭,跟著她就上了出租車。一般都是這樣,在廣州,茵茵就是主人,一切都任由她安排,鄧啟先也樂得逍遙。人都是這樣,相處久了會慢慢形成默契,總有一個相對主動,另一個比較依賴。

  倉庫在二環(huán)的番禺區(qū),地段很不錯,鄧啟先更加懷疑倉庫老板的目的性,會不會有權(quán)屬不清的問題。

  下了車,步行幾十米,倉庫就在大街后的城中村里。老板早已在門口等候。高個子,白襯衫加黑西褲,腳踏一對半新不舊的波鞋,顯得有點不倫不類?;ハ啻蛲暾泻簦椭北贾黝},果然豪爽。老板開價28萬,鄧啟先心里估摸了一下,資金不是問題,問題是到底值不值??戳死习宓馁Y料,證件,產(chǎn)權(quán)沒問題,300平方的倉庫,平均不到1000元每平米,價格也很誘人。

  茵茵在旁問:“怎么樣,沒意見的話,我們就落訂吧。”

  地段位置都不錯,價格也不貴,權(quán)屬清楚,好像一切都很完美,確實很吸引人。但是“邊有咁大只蛤乸隨街跳”??!還是謹慎點為好。

  茵茵的激動讓鄧啟先覺得必須緩一緩,沉吟半晌,說:“現(xiàn)在差不多5點鐘了,我們也是第一次認識樊老板,不如出去吃飯,邊吃邊聊,怎么樣?”

  樊老板也是爽脆,鎖了門,一定要盡地主之誼。三人迤邐而行,在附近的餐館找了個包間坐定,開始點菜。為了照顧樊老板的口味,茵茵點的菜都有辣椒。樊老板看了菜單,說:“弟妹真會點菜,全部都是辣的。放心,我在廣東快十年了,早已習慣廣東菜的清淡。”說完,又點了幾個沒有辣椒的主菜。

  北方漢子就是豪爽,才認識不久就以兄弟相稱。只是尷尬了茵茵,紅暈爬上了她的臉頰。為了掩飾,忙站起來幫樊老板燙洗餐具。鄧啟先連忙在旁解釋道,樊大哥你誤會了,我們是合伙關(guān)系。

  樊老板笑瞇瞇地端起茶喝了一口,說:“鄧老板不用解釋,我懂的。”停了一下,擠眉弄眼地笑說:“鄧老板年輕有為,秘書也能干漂亮,真是慕煞旁人?。 ?p>  越說越離譜,鄧啟先還要解釋,樊老板擺擺手,說:“兄弟不必解釋了,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男人老九的怕什么說。‘每個成功的男人,背后總有個偉大的女人’嘛?!?p>  直接就讓鄧啟先瞠目結(jié)舌,這句經(jīng)典名言竟被他曲解成這樣!茵茵內(nèi)心也有些不悅,按他的意思,女人竟成了男人的附庸品了。作為新時代,受過高等教育,思想獨立的新女性,是萬萬不能茍同的。

  不能讓鄧啟先近這樣的人,保不準就學壞了,茵茵心里暗忖。想完又暗自苦笑,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真是咸吃蘿人淡操心!

  茵茵思想的激烈交鋒,鄧啟先當然不知道,只是覺得委屈了她,心里過意不去。見樊老板堅持定見,也不好再強辯,畢竟今晚吃飯的目的是要了解他賣倉庫的原因,沒必要節(jié)外生枝。

  說話間,服務員開始上菜,鄧啟先要了一瓶二鍋頭。都說酒后吐真言,今晚就要把情況摸清楚,明天再作決定。見鄧啟先要喝酒,茵茵不忘提醒他少喝點,不要喝醉了。

  樊老板在旁豎起大拇指,不忘揶揄道:“兄弟,我說得不錯吧!想當年,老子也有幾匹馬子,在廣州番禺也算個人物,出入都是左擁右抱的?!?p>  鄧啟先端起酒杯,說:“樊大哥,初次相識,小弟先干為敬?!闭f完,昂頭一干到底。

  “好、好……”兄弟是個爽快人,說完也是一口見底。喝完,接著斟滿,又是一杯。連干三杯后,才開始坐下吃菜。幸好有應酬的經(jīng)驗,才不被這一頓猛浪的操作亂了陣形。

  三杯酒下肚,鄧啟先趁機問起樊老板賣倉庫的原因。想不到卻激起了樊老板的情緒,又干了兩杯酒,說:“兄弟,你不知,我原來做玩具廠,95、96年的時候,那可是風生水起。為了擴大產(chǎn)能,我又去銀行貸了20萬,一是引進生產(chǎn)線,二是買了現(xiàn)在這個貨倉??墒翘煊胁粶y風云,正當我準備放開手腳大干一場的時候,卻碰上了97年的亞洲金融風暴,外銷市場萎縮。那時真是難熬,一邊是廠房租金,工人工資,銀行利息;一邊又是銷不出的玩具,即使能賣出去,貨款又不能按時支付,資金鏈斷裂!”樊老板皺著眉,搖搖頭,昂頭又是一杯。

  鄧啟先連忙說:“樊大哥,吃菜,吃點菜再說?!?p>  樊老板夾了一口菜送到嘴里咀嚼,緊皺著眉,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中??吹剿纯嗟臉幼樱噯⑾乳_始后悔,不該問他這些東西。茵茵忙斟茶,說:“樊老板,這些都過去了,不提也罷?!?p>  樊老板擺擺手,說:“沒事,都過去了。那段日子,整個人都是懵的,像做夢一樣,每天半夜醒來就眼光光到天亮?;氐綇S里,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催款,除了催款,我想不到還有什么事可做?!?p>  鄧啟先放下筷子,默默地聽樊老板敘說當年故事。同樣經(jīng)歷過生活的窘迫的他,此刻特別能理解樊老板的揪心與無奈。

  后來實在沒辦法,我把廠轉(zhuǎn)了,除了人工,廠房租金,私人債務,還欠銀行十多萬。一夜之間回到解放前!樊老板嘆息道。鄧啟先和茵茵都沒說話,靜靜地聽他說舊日故事。

  廠子沒了,倉庫也處于空倉狀態(tài),我就把它租出去,自己也跟著表哥上了船。跑船倒也不算很辛苦,難熬的是枯燥乏味,往往一去就是半年都海上飄。四周是茫茫無涯的海水能把人的想象都禁錮了。不過跑船有個好處,消費相對低,我用兩年時間還清了銀行貸款,終于可以上岸!說完這些,樊老板長吁一口氣,仿佛終于卸下身上的擔子!

  鄧啟先把樊老板前面的茶杯倒?jié)M,說:“樊大哥準備做什么,還繼續(xù)跑船嗎?”

  樊老板擺擺手,點了支煙猛吸幾口,說:“不了,準備搞樁機,現(xiàn)在深圳上面的房地產(chǎn)正如火如荼,我有朋友在做,很不錯?!?p>  “房地產(chǎn)?好做嗎?在我家鄉(xiāng)那里聽說并不怎樣,大家都只想自建房,600多一平米都沒無人問津哦?!编噯⑾瘸鲇谏埔獾奶嵝?,并不因為自己想買他的倉庫而有所隱瞞。

  “兄弟,我來廣東差不多十年了,飽受租房之苦?,F(xiàn)在珠三角地區(qū)大多數(shù)都是像我這樣的移民,有這么大的住房需求,怕什么?”

  想不到說話粗俗的樊老板是粗中有細,關(guān)鍵的事情并不糊涂。不過也算正常,畢竟人家曾經(jīng)是做開工廠的,沒有點過人之處怎么可能!

  茵茵對這些沒有太多想法,像她這樣在廣州有房的“土著”,住房問題還不是她現(xiàn)階段思考的范疇。

  樊老板的話倒是給鄧啟先提了個醒,意識到這可能是蘊藏著巨大能量的市場。他想到了之前看到的新聞,國務院發(fā)布的《關(guān)于進一步深化城鎮(zhèn)住房制度改革加快住房建設的通知》。按通知的意思,從同年下半年開始全面停止住房實物分配,實行住房分配貨幣化,也就是說單位不能再建房分配。當時只想到自己怎么這么倒霉,碰上這樣的政策!沒有想過和自己一樣有住房需求的大有人在,這就是一個巨大的市場!

  一通百通,鄧啟先終于明白樊老板為什么要賣掉倉庫,他是急著籌錢轉(zhuǎn)行!今晚真是不虛此行,既摸清了樊老板賣倉庫的原因,可以大膽成交;又得到了一個信息,樊老板畢竟是在大城市摸爬滾打,對市場的嗅覺特別敏感,商品房應該是未來的一個方向,看來自己也應該在這方面多做功課才行?!俺鲩T靠朋友”其實不一定是要幫忙才算靠,有時在交流中互相激發(fā)也算一種幫助。

  倉庫的事情基本沒什么問題了,和茵茵交換眼神后,鄧啟先決定落訂。

  “樊大哥,這樣吧,待會我就去銀行取錢,先給一萬訂金。明天把手續(xù)搞好了,再付款如何?”

  “好,兄弟是個爽快人,我就喜歡行事直爽的漢子?!狈习鍧M面春風地說。

  吃完飯,鄧啟先示意茵茵去結(jié)帳。茵茵也心領(lǐng)神會,沒等樊老板醒悟過來已經(jīng)把帳結(jié)了。出身社會底層,對同樣是在底層摸爬滾打的樊老板很自然就有了戚戚之心。嚴格意義來說,鄧啟先不算是一個商人。

  付完訂金,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鐘,在街上買了些水果給茵茵,就準備回去。

  “這么晚了,你不送一下我嗎?”

  鄧啟先站定回望,茵茵站在街燈下,輕擺身體,白衣的碎花連衣裙隨風搖曳。不由得心中一顫。最近和茵茵都是僅止于業(yè)務的交流,已經(jīng)很久沒一起逛過街,平時吃飯也是匆匆填飽肚子。她工作生活怎么樣,開不開心?很久沒認真聽她絮絮叨叨說生活瑣碎了!

  對于茵茵,鄧啟先是既愛又憐,無奈是有緣無分。他也不能辜負了秀梅!做家電代理,多得茵茵忙前忙后打理,忙完工作忙生意,一個人扛下這么多。雖然是入股形式,他這個最大的股東卻沒有她付出那么多。每念及此,鄧啟先總是心存愧疚,希望她早日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自己的愧疚才能稍減幾分。所以,最近都是故意冷落她,想讓她從對自己的感情中抽離,去追尋屬于她的幸福。他已經(jīng)為她準備了10萬的嫁妝錢,存在銀行里,到時出嫁就以哥哥的名義送給她。

  茵茵的要求提醒了鄧啟先,對她的冷落可能近乎于絕情了!沉吟半晌,折轉(zhuǎn)身子向她走去。

  見鄧啟先轉(zhuǎn)回來,茵茵笑靨如花,眉兒彎彎的向前踱步,到跟前,伸出提水果的手。鄧啟先接過水果,猶豫了一下,還是牽住了她的手。

  茵茵溫順得像個小女孩,和之前的干練判若兩人。此情此景,讓鄧啟先恍如隔世,腦海里浮現(xiàn)大學時代,兩人牽手漫步于落英繽紛的校道的情景。那時的天總是很藍,時間的流蘇總是溫柔的纏綿,歲月如水,波光瀲滟,氣溫剛好,濕度剛好,一切都是剛剛好。鄧啟先忽然覺得茵茵就像春天,充滿想象,孕育著無限可能。

  兩人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就像當年的窮酸小子走了幾條街都找不到合適的餐館一樣。茵茵也不說話,就這樣被牽著,任憑東西南北。此時的她是路盲,這是女人的天性,總會在恰當?shù)臅r候變路盲。

  仿佛時間凝固,周圍的車流喧囂都與他們無關(guān),就這樣走著,已很滿足。不需要語言,彼此能感應到對方的快樂,這就足夠了。

  不知走了多久,鄧啟先停下來,問:“累了吧?想吃什么,我買給你吃?!彼仓荒苓@樣了,太多的感情投入,會對不起秀梅。

  “剛吃完飯,又吃?吃胖了,嫁不出去你負責嗎?”茵茵看著鄧啟先的眼睛追問。

  “呵呵……”鄧啟先只能傻笑掩飾自己奔騰的內(nèi)心。我鄧啟先何德何能,竟能得到茵茵如此死心塌地的愛?老天,你不要對我太好了。我只是凡胎俗子一個,不值得這么眷顧!

  “我買牛奶給你吧,是脫脂的那種。以前你很喜歡喝?!编噯⑾日髑笠鹨鸬囊庖姟?p>  買完牛奶,鄧啟先截了一輛出租車,向茵茵的住處駛?cè)?。既然要送,就送到家吧?p>  鄧啟先忽然想到今晚聽樊老板說的關(guān)于房地產(chǎn)的信息,認為這是一個值得重視的社會趨勢,便對茵茵說自己想研究一下房地產(chǎn)。

  茵茵驚詫地看著他,說:“我們現(xiàn)在做代理不是很好嗎?干嘛要涉足自己不懂的領(lǐng)域?”

  鄧啟先停頓了一下,說:“茵茵,我覺得樊老板說得沒錯,中國的商品房才剛上路,蘊藏著巨大的發(fā)展能量。中國人口眾多,農(nóng)村人口占了絕大多數(shù)。隨著經(jīng)濟的發(fā)展,城市擴大,社會分工越來越細,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進城。這么多人進城怎么辦,總該有個安身之處吧?房子的需求是剛性存在的。有需要就有市場。再加上國家政策的傾斜,我相信這個方向不會錯?!?p>  茵茵靜靜地聽著,沉思良久,才說:“你們男人的世界真大!我?guī)湍銌栂挛野职??!?p>  “那就再好不過了”鄧啟先心情激動。

  茵茵的父親在城建局上班,對國家政策和建設市場的走向應該很清楚,有他的加持,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可能是兩位乘客討論的話題太吸引人,的士司機也加入了討論。原來他也是外地人,中師畢業(yè)后,在家鄉(xiāng)小學教了一年書,不甘于平凡,自己偷偷考了駕照,跑到廣州開出租車。

  司機的話讓后座的啟先和茵茵大為驚奇,放著鐵飯碗不要,跑來開出租車,是不是瘋了!不由得關(guān)注起眼前的司機,三十歲不到,穿著白襯衫,整個人干凈整潔,如果不知道,還以為他是在哪公司上班的白領(lǐng)。畢竟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即使是做司機也比別人講究!鄧啟先心里暗嘆。

  比形象更讓鄧啟先好奇的是他跑出來開出租車的原因。

  “為什么,就是為錢唄!”出租車司機很直接。

  “我剛來廣州的時候,這里的出租車市場還不規(guī)范,都是單干。一年跑下來有十來萬吧!”

  天啊!鄧啟先和茵茵面面相覷,看來自己的書真是白讀了。辛辛苦苦十幾年,比不上一出租車司機!

  “不過現(xiàn)在加強管理,不能單干了,收入比以前少了很多??恐皫啄甑姆e蓄,也還過的去。在家鄉(xiāng)也建起了樓房。現(xiàn)在我就想在廣州有個落腳的地方。所以,剛才你們的話題引起了我的興趣。”頓了頓,接著說:“我很贊同你先生的話,真的,像我們這樣在珠三角謀生的大有人在。只要放開這個市場,會有一個井噴的過程。”司機邊開車邊說。

  怎么又扯到男女關(guān)系去了,我們真的像夫妻嗎?茵茵心里暗忖。

  鄧啟先倒沒注意這些,他心里有了更大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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